今日灵堂来的都是潘家的族人,而方糯告诉方糖明日灵堂还会对其他人开放吊唁,毕竟是潘老太太去世,这来祭拜的人应该还会有很多。
而方糖也突然意识道,那与潘祈礼交好的傅良声也会来吧。
怪了,她为何会想到傅良声,难道说对方那句对她失望的话,竟对她有如此大的影响?
应该不至于,方糖又暗忖,只是傅良声会否把此事告诉方糯或者是潘祈礼呢?毕竟去潘家私塾念书,也因是他们的关系。
“妹妹想什么呢?”此时方糖与方糯已经回到思芳阁,因着灵堂那里有人轮守,自然也就用不上她们,所以当方糯见方糖似魂不在此,便又喊了她一声。
“没什么...二姐姐可已收到我的信?”方糖摇头后问道。
“收到了,但是我一直忙着老太太的事,也就没有空回你信。”
方糖也猜到是这个原因方糯才没回信,便颔首,“原来如此。”
“老爷既让我帮着太太处理老太太的后事,那我这几日也定是顾不了你了,你一个姑娘家,又不是潘家人,若无事就待在屋里吧。”虽然王氏还未开口让方糯做事,可既然潘祈礼都说话了,自然她也得做做样子,总要往灵堂和王氏的蓉月阁跑几趟。所以她得叮嘱方糖几句,以免她在这时会出了乱子。
方糖自是都听方糯的,也就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学校那边,我自会派人去向你老师请假的。”见方糖乖巧点头,方糯又补充了句。
方糖是怕会耽误考试,可这确实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也就只能如此。
方糯见方糖去了潘家私塾回来后,这行事似乎比以前更稳重了,遂也觉得让她去念书是对的,她正想再说些什么时,身旁突然在整理方糯贴身衣物的杏儿却突然记起了什么。
“姨娘,你这个月是否还未来月事?”方糯被杏儿这么一问,倒是想起自己这个月的月事确实没来,因着这段时间都在忙,也就没有想起这事。
见方糯摇头,杏儿便立即想到一个可能,但她也不敢大声说出来,只越发低声问道,“姨娘,你会不会是有了?”
“二姐姐,要不要去请个大夫来看看?”方糖也是有此猜测,若是方糯真有了,她当然也会替对方高兴的,毕竟若方糯能有个孩子,她在潘家就能过的更好些。
方糯可见嘴角已微微扬起,似期待着但又不敢就这么确定,自然也觉得让大夫过来看看自是稳当些,也就点了点头,吩咐着杏儿道,“你去请刘大夫过来,但一定不要声张,知道么?”此时可是潘老太太的治丧期间,方糯是想若自己真的怀孕了,也不能在此时声张,以免引来有心人算计。
杏儿自是点头,她推门而出后,方糯已不自觉地把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二姐姐,若你真是怀了孩子,你就不能太过操劳了,还是自己的身子要紧。”方糖坐到方糯身旁关心道。
这点方糯自是明白,她也是怪自己不爱惜身子,想着即使是与潘祈礼同房后,她的月事都是会按时而来,她确实也想要个孩子,但自己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而正以为自己可能与孩子无缘时,却发现此时这肚子里可能正孕育着新生命,这怎么能不让她心怀感恩呢。
而此时,那刘大夫也随杏儿来了,这刘大夫可是潘家请的医生,所以有任何事都是找的他,包括潘老太太的病也是如此,只可惜后来药石无用,潘老太太仍然是走了。
“还请刘大夫帮我把把脉。”方糯伸出手臂准备让刘大夫帮她把脉。
刘大夫在过来时已在杏儿口中了解了大致情况,他放下医箱,便坐下来,张开四指按在了方糯的脉搏上。
方糯紧张地观察着刘大夫脸上的神情变化,而方糖与杏儿站在身旁也是如此。
“怎么样了,大夫?”方糯见刘大夫收回手后,便着急问道。
此时刘大夫才面露喜色,“恭喜姨娘,是有喜了。”
方糯似大大的松了口气,她看向方糖,方糖也为她高兴,遂也上前拉住了方糯的手。“恭喜姐姐。”
“恭喜姨娘。”若方糯能有孩子,那他们的思芳阁所有人自也能扬眉吐气,所以作为丫头的杏儿来说也是很高兴的,若不是方糯说不能声张,她现在可是恨不得就出去大喊姨娘有喜了!
刘大夫在一张纸上写下一个方子,而后对方糯说道,“姨娘虽然怀孕已有两月,但气息有些虚,这平日也不要太过劳累才是,我先为你开个安胎的方子,你每日喝上一碗即可。”
方糯已让杏儿准备好赏钱,递给了刘大夫,且还向刘大夫道谢,“多谢刘大夫,那往后便要麻烦你了。”
刘大夫接下赏钱,笑着道谢,“姨娘客气了,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由杏儿去送刘大夫,此时屋里便只余方糯和方糖两人,刚刚因着有外人在,方糯还是多有抑制自己的喜悦,但现在人刚走了,她才抱住了方糖。
“我有了孩子了,我终于有孩子了...”一直没有孩子,这让方糯一度很是苦恼,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多少个夜晚为了这个事而默默流泪过,所以她现在既高兴又激动,也就忍不住想与旁人分享。
方糖被方糯抱了一会儿后,也劝道,“二姐姐,小心肚子。”方糖是看方糯抱她抱的紧,才推开她一些,方糖也是怕如此会弄伤方糯肚子里的孩子。
方糯反应过来,才松开了方糖,她此时眼角有明显泪光。“我只是太高兴了,你不知道,我盼这个孩子盼了有多久。”
方糖先让方糯坐下来,她再轻声回道,“二姐姐,我也替你高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放宽心,好好养身子。”
方糯自觉也该如此,她还想求方糖一件事,虽然这很自私,但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说出了口。
“妹妹,如今在潘家,我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所以姐姐想求你一件事...你能否留下来,直到这个孩子出生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