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车应该快到了吧？”
    杨峥端起酒杯，开口问道。
    “我没在4s店做了。”
    王昕楠说着，举杯陪喝了一杯。
    杨峥瞥了她一眼。
    没等他说话。
    王昕楠便会意小声解释道：“本来我有想过跟您打电话去做直播的，但……我很需要钱，而我又不会唱歌跳舞，也不会打游戏，做直播恐怕很难赚到太多钱。”
    杨峥不置可否的微微颔首，又问道：“我上次在你手上买的那两辆车，你应该能拿到不少提成吧？还是说那个张经理没给你？”
    他对于王昕楠会跑来酒吧做酒陪，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前世他认识的王昕楠，性格大方爽朗，不媚上，不鄙下，对所有人都是一副温和的态度，人缘很好，倾慕者众多。
    他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在第一次遇到王昕楠时，才会跟个老色批似的，直接动手动脚。
    这是他前世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
    有了机会后，他当然就想得偿所愿一下。
    但现在的话，他发现女神原来也是从泥坑里爬出来的。
    当然就没了那种憧憬的感觉。
    就像是看到了心心念念许久的包子，且随时能拿到，可那包子却已经掉在地上，沾满了泥沙。
    失望中还带着一丝愤怒。
    “给了10万，但是……不够。”
    王昕楠说着，瞄了他一眼，顿了顿道：
    “我爸3年前因车祸去世，而我妈本来就有心脏病，身体不好。我爸走后，她病情加重，现在常年都需要住院、吃药。我还有个妹妹，今年才20岁，在上大学。我只能……”
    说到这，她眼眶已经红润，没再说下去。
    这些事她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连跟朋友都没有，更别说是这种……客户。
    但刚刚杨峥要她从身上下去的举动，有点刺伤到她。
    所以她一时没忍住，就说了出来。
    她觉得自己……不脏！
    杨峥听完，没什么表情。
    王昕楠这身世可怜吗？
    挺可怜的。
    但他实在升不起什么同情心。
    因为……
    好赌的爸，重病的妈，上学的弟弟，破碎的她。
    再过几年，这都已经成烂梗了。
    很多事情被娱乐化后，就很难再让人当真。
    所以哪怕他知道，王昕楠说的大概率是真的，也……还是有点想笑。
    未来的王昕楠，上岸做起了正经工作。
    而如果她不是迫于无奈，只是想赚钱快的话，那早都已经在夜场沉沦。
    杨峥收敛心情，语气平淡道：“最后问你一次，愿不愿意跟我去做直播？”
    没笑出声，再给个机会。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比王昕楠更惨的人都不知道有多少。
    他顾不过来。
    王昕楠闻言陷入了沉默。
    许久，她轻声开口：“我想攒钱给我妈做手术。”
    这话是拒绝，也不是拒绝。
    如果杨峥能保证给她一定的收入，她当然就不是拒绝了。
    杨峥点点头，举杯道：“喝酒吧。”
    场销百万的带货主播，虽然难得。
    但他也不是非要不可。
    所以。
    给两次机会就够了。
    尊重他人选择。
    而且。
    在他的计划中，主播本就是一个需要弱化的环节。
    因为他不想看到那种，一个主播就抵整个公司的情况。
    当老板的被员工牵着走，那还当个什么老板？
    之后，杨峥就把王昕楠当成了普通的陪酒小妹，玩玩游戏，喝喝酒。
    待了一会儿后。
    他正准备跟钱知源三人告辞。
    而就在此时。
    不远处的一个卡座，响起不小的动静。
    “我是谁？我是她男朋友！”
    愤怒的吼声传来。
    杨峥几人不由对视了一眼。
    有瓜！
    刘瑞涛说了一句：“去瞅瞅？”
    几人都是点了点头，起身走了过去。
    吃瓜是人类的天性。
    事发地点就在隔壁的隔壁卡座。
    卡座里是三男三女，成对而坐。
    卡座外站着一个满脸通红的男生，对他们怒目而视。
    此时是卡座里的一个男生在说话。
    他一脸嘲讽的表情：“男朋友又怎么了？别说你是她男朋友，就算你是她老公，她乐意跟我们玩，你管的着吗？”
    这话，还真没毛病。
    所以尽管卡座外那男生，已经气的脸色通红到发绿，却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卡座里又一个男生不屑开口：“赶紧滚吧，别在这当小丑了。”
    卡座外那男生已经是气的浑身发抖，但他没有动，而是看着卡座里的一个女生道：
    “郑可可，你现在跟我一起走，我可以原谅你。”
    他话音落下，围观群众们都是有些憋笑起来。
    这绿帽子都当面扣在脸上了，还是选择原谅她，当然就挺有乐子。
    那个叫郑可可的女生，一脸不耐烦道：“打扰我跟朋友喝酒，还你原谅我？是不是做了你女朋友，我就只能什么事都听你的，只能待在家里，连跟朋友聚会都不行了？”
    她这话一出，周围的温度都上升了不少。
    因为不少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惊呼：版本t0，恐怖如斯！
    那男生浑身颤抖的指着她：“聚会有在酒吧聚的吗？还有我刚来的时候，你都坐在他腿上了！你跟他这是普通朋友吗？”
    “废话真多！”
    郑可可皱着眉道：“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跟你分手行了吧？我们没关系了！”
    说着，她起身坐到了身旁那男子的腿上，还在人嘴边亲了一下，而后看向那男生：
    “我爱坐谁腿上就坐谁腿上，你管的着吗！”
    围观群众们发出一声哄笑。
    那男生看到这一幕后，仿佛被按下了什么开关键一般，忽的就平静下来。
    他凝视着郑可可：“你确定要跟我分手？”
    郑可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便坚定点头：“我确定！”
    男子静静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打工供你上大学，整整4年！”
    郑可可立马回道：“那是你自愿的，我又没求你！”
    看着这一幕。
    杨峥脑中闪过一段记忆，连忙开口喊了一声：“都闪开！”
    说话间，他直接往后退去。
    而他话音刚落。
    那男生从腰间拿出一把水果刀来，径直冲向人群。
    可能是因为杨峥喊了一声的缘故。
    那男生冲的方向，正是他这边。
    人群顿时四散而开。
    酒吧的环境本就昏暗杂乱。
    人群一散，就更是拥挤不堪。
    不少人都被挤的东倒西歪。
    其中就有……王昕楠。
    王昕楠摔在了地上。
    那男生持刀奔来，毫不犹豫的挥刀便要刺下。
    王昕楠一脸惊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砰！”
    杨峥操起酒瓶，冲那男生的脑袋狠狠砸下。
    这狗日的，被绿了你去杀那对狗男女啊！
    报复社会算特么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