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日过得飞快,安陵容的册封礼刚过没多久,就将近八月了。
这一年来,朝野上下皆以推行新政为重心,皇上将后宫琐事悉数托付于安陵容,自己则愈发勤勉于政务,鲜少再翻新人牌子。
安陵容与敬妃,两位皆是协理六宫事务多年。多年的默契与使得她们在治理后宫方面得心应手。
两人一同治理之下,后宫不仅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与秩序,更比皇后在位时多了几分和谐与安宁。
安陵容也默契的不让后宫的琐事打扰到皇上,皇上得以全心致力于前朝,对安陵容更加看重了起来。
半年已过,直隶的新政成果显着,正当皇上稍感宽慰之时怡亲王却神色紧张地匆匆入宫禀报。
他面容凝重地向皇上陈述。
由于今年朝廷将推行新政作为今年的重点事务,由着前阵子直隶闹出的事情使得众多反对的人纷纷革职的革职,砍头的砍头,故而各地纷纷响应。
然而,在河南实行的“官差一体纳粮”政策虽然表面上进展顺利,实则暗潮汹涌。
当地的读书人与世绅对此政策极为不满,河南巡抚为避责难,一直强压民怨,强行推行新政。
怡亲王放心不下,特地微服私访河南,亲眼目睹了当地的困境,于是急忙返回京城向皇上如实汇报。
皇上听到这话,勃然大怒,将桌上的茶盏都摔碎了,怒道。
“他们怎敢如此欺瞒朕!,私底下编排朕就算了,朕可以忍。但这关乎朝廷大局之事怎能隐瞒不报?朕登基多年,竟还被各省的实际情况所蒙蔽!真是岂有此理!……”
怡亲王望着眼前的四哥,因为着大清日夜操劳,两鬓的头发都花白了。
此刻皇上被这些庸才气的如此痛心疾首的模样,怡亲王心中满是敬佩与心疼,他上前几步,轻声宽慰道。
“四哥,也不必过于自责,皇权难及基层,这大清朝的治理还需依赖各级官员。
我们身处高位,难免有看不到、想不到的地方。您心中装着整个大清的生计与未来,哪里还有精力再一一盯着这帮人啊。
若非您体恤弟弟,这阵子弟弟手上的事情不多。有空亲自前往河南探查,我也绝不会知道情况已经如此严峻。”
说到这里,怡亲王脸上的担忧之色愈发明显。他忧虑地继续说道:
“不过,四哥,我在河南亲眼所见,当地的举子多为世绅子弟,他们对新政的抵触情绪很大。
河南已经有读书人开始带头煽动,既然当不当官都要与农民一体当差,那这科举又有何用?
若再这般放任下去,今年的江南秋闱恐怕会生出诸多变故,此事,皇上您得尽快拿个主意啊!”
皇上听到这里,眉头紧锁,正欲派遣怡亲王前往河南安抚士子。
却不料怡亲王本就体弱多病,此次更是强撑病体前来禀报,已是强弩之末。
待他话音刚落,便力竭而倒,浑身瘫软在地,脸上的忧虑与心疼都未褪去,却已无力再言。
皇上见到怡亲王突然倒下,心中大惊。
他猛地站起身,几步跨至怡亲王身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心痛得难以言喻。高声呼唤太医前来救治。
太医匆匆赶来,就近在养心殿皇上休息的榻上为怡亲王诊治。
听着太医禀报怡亲王因着早些年的磋磨本就病体孱弱,此次又拖着病体往返河南与京城,日夜奔波,身子更是破败不堪,再经不起一点折腾了。
皇上看见自己这个十三弟弟为了大清鞠躬尽瘁,直到此刻还在为河南的秋闱忧心,皇上更是五味杂陈。
安顿好怡亲王后,皇上看着紫禁城外的天空皱眉沉思。
怡亲王的名望与足以代表他前往河南去调节此事,他对朝廷的忠心皇上自是信得过的。
但如今看他这般模样,就算他不是自己弟弟,自己也不能再让他如此奔波了。
皇上长叹一声,脑海中逐一审视着自己的几个儿子和弟弟,却遗憾地意识到。
此刻,竟竟无人能替代怡亲王前往河南。一股寂寥与无奈油然油然而生。
想到这两年各地频发的问题,皇上觉得还是自己的眼线对各地的情况终究认识太浅,凡事只能依赖各地要员的奏折来了解情况终究是片面的。
尽管他已经赋予了许多五品以下官员直接上书言事的权利,但每日批阅奏折至深夜,除了生日和除夕,从未有过片刻休息,可大清依然问题重重。
想到皇阿玛南征北战打下的这片江山,自己一定要对得起皇阿玛临终的托付,让百姓们过上吃得饱的日子,才对得起身上这身龙袍!
想到这里,皇上转身对远远跟在身后的苏培盛吩咐道:“朕准备这几日就去河南走一趟,去准备御驾出行的事宜吧。”
他决定亲自前往河南巡视,并亲自主考河南的府试。
自登基以来,这还是他头一次萌生出宫去这么远的地方巡视的念头,想亲眼看看百姓如今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回想起自己还是皇子时,经常四处奔波办差,对各州府的情况了如指掌。然而登基之后,忙于政务,却鲜少有机会亲自出宫。
皇上凝视着湖面上倒影出自己难掩些苍老的倒影,双眼因长期熬夜批阅奏折已经看东西有些模糊,感受着腰上无时无刻传来的酸痛。
岁月不饶人的感觉从四面涌来,原来自己早就不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
皇上决定亲自前往河南巡视并主考府试的消息,迅速在宫中传开。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上书房,弘昼看着眼前小太监神秘兮兮地向几位阿哥透露这一消息,脸上满是好奇与兴奋。
“从京城到河南,那可是,这一来一回,怕是要花费不少时日吧?”他忍不住问道。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上书房,弘昼听见小太监神神秘秘的向几位阿哥透漏皇上将要去河南巡视,亲自主考河南的府试的意图。
一脸好奇的问:“从京城去河南可是有将近八百里地远,这一来一回,怕是要花费不少时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