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人,吃不了习武从军的苦、看不起政客的长袖善舞、更鄙视商人的满身铜臭。
他们自诩是文艺世家,在其他三家、明里暗里劝诫他们,要对后辈严加管教时,他们说——
“艺术来源于感性、想象力,我们不能扼杀孩子们的这些美好品格。”
好吧,其他三家也不懂艺术,他们闭嘴。
你家的后代们,一个个纵情声色。
你说这是文艺人的“天性”,他们闭嘴。
你家的后代们,一个个的,连过硬的本事,也拿不出一个。
这,总说不过去了吧?
你之前说毕加索也是个情场“渣男”。
可人家有作品,人家开创了现代艺术啊!
总之,其他三家就一句话——
你家后代,要人品没人品,要能力没能力,迟早要完!
面对这番境地,齐家急了。
但他们没有反思自己,没有重新拾起为人民发声、为人民创作的初心。
而是,开始“造假”了。
你说我家后代没能力?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他们得过多少奖项!
就这样,齐家后代们,一个个的履历,简直优秀到闪瞎人的眼睛。
但是,“钢琴家”上台表演,弹错跳谱,把乐队都搞懵圈了。
当着无数现场和电视机前观众的面,首席副首席和指挥大眼瞪小眼地找谱子……
“诗人”,通篇都是“屎尿屁”……
“画家”,连自己所用技法的流派都说错……
无数次“翻车”,民众也不是那么好愚弄的。
“不能把定义‘优秀’的标准,也掌握在你们手里!”
“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才是好的艺术!”
“艺术可以接地气,但不能接‘地府’!”
在一次次舆/论声讨中,齐家,早就被扒得、连裤/衩都不剩了。
还有谁会敬重他们呢?
就这样,当初并驾齐驱的四个轮子,终究是有一个掉队了。
当年一起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同心同德为共建更好大夏国的军、政、商、文“四轮轿车”——
变成了“三轮车”。
齐家三叔哀叹了一声,给齐玉菲的爷爷打去了电话。
齐玉菲是他二哥的女儿。
正是由于二哥二嫂的纵容、溺爱,齐玉菲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回国,就是二哥二嫂求的情。
如果不告诉父亲,这俩夫妻,肯定又要护着她。
问题是,这次还能护得住吗?
他能感受到,林如许,是真的很生气。
如日中天的林家,其三代子弟中唯一的嫡系,可不是现在的齐家,能得罪得起的。
“好,我知道了。”
齐家老爷子挂掉电话,脸上全是不耐烦。
当初,如果不是齐二俩夫妻拦着,他说什么也要打断齐玉菲的腿。
哪里会、只是送出国那么简单?
作为文艺世家的“钢琴公主”,竟然追在一个莽夫的屁股后面跑?
简直把齐家的脸都丢尽了!
“阿康……”
齐老爷子叫来管家,问道:“齐二俩夫妻在哪?”
管家康叔斟酌了下用词,才说:“二爷他们,此时应该在南郊的马场练习马术……”
“嘭——”
齐老爷子将手中的拐杖、重重地“砸”到地板上。
“老爷……”
“把他们叫回来。马上。”
康叔还想说什么,齐老爷子却已经闭上了眼,不愿再听。
他哪里不知道那俩人的德性?!
练习马术?
怕不是,在赌马吧!
南郊,言家旗下的马场。
“哈哈哈……你又输了!跟你说了,那匹马不行!哈哈哈……”
“有的人啊,就是不信邪,你怎么劝,都没用的。”
“啧啧啧……钱输光了?上次卖了你家的画,这次又准备卖点什么?”
……
几个人讥笑着,而他们讥讽的对象,就是齐二俩夫妻。
齐二的汗巾,已经被他擦得几乎湿透了。
他的夫人,也是讪笑着,不敢反驳。
“都怪你,死倔什么啊?”
中年美妇偷偷掐了男人一把。
这自以为隐蔽的动作,都被其他人看在了眼里,更令他们不屑。
刚才,俩人可是意见一致的。
正好这时,康叔的电话打过来了。
齐二如蒙大赦。
“喂,康叔……”
“啊?好好好!”
挂了电话,齐二对几人露出歉意而卑微的笑。
“不好意思,各位。家中老父亲有令,让我夫妻二人即刻回家。”
“下次再玩,下次……”
在几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二人仓皇而逃。
“你说,爸要是知道,我们这次输了……这么多,会不会?”
齐二夫人连那个数字都不敢说出来,可见是吓到了什么地步。
齐二故作轻松地摇摇头。
“怎么会?爸一向最疼我了!”
“再加上,今天玉菲也回来,他老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听到这话,齐二夫人心里放松了许多。
“对对对,今天菲菲回来。是该高兴!”
马场内,见那俩人走后,其余人纷纷进了内室。
有一人,似是代表,去到了里面的一间办公室。
“大少……都按您说的做了。”
另一边,夏丘华与林如许,已经到了齐家庄园。
“好久没来,这齐家庄园,似乎又‘富贵’了不少啊!”
夏丘华嘲讽道。
林如许一看,这时候,必须上去“火上浇油”啊!
“夏前辈,您有所不知……”
夏丘华摆了摆手,严肃地说:“诶?可不兴叫前辈啊!我叫你师傅,都是‘前辈’。你我应该算同辈。”
林如许微愣了一下,立即恭敬作答——
“夏前辈折煞小子了。”
“师傅与武当的合一道长平辈论交,夏前辈您与合一道长,也属平辈。小子自然应当、矮您一个辈分。”
闻言,夏丘华微微抬起了下巴,评论道:“还算懂礼数。”
之前,文光叫这小子“前辈”。
这小子的表现,有点“飘”。
他还以为,对方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原来,竟是一个心里有数的。
“不愧是林家的人。”
夏丘华感叹道。
林如许得体一笑,继续刚才未说完的话。
哦不,未浇完的油。
“这齐家庄园,光是小子知道的,就已经扩建、翻新过三次了。”
“哦?”
夏丘华来了兴趣,“他们哪儿来的钱?”
“听说……是齐家的二代子弟,管言家借的。”
林如许在“借”字上,咬了重音。
夏丘华稍微一琢磨,哪里还不明白?
“借?怕是欺负言家不好开口,干脆不还了吧!”
“夏前辈英明!”
林如许及时奉上马屁,肯定了夏丘华的论断。
“呵呵……”
夏丘华的怒气值,几近满值。
想到言家那老伙计,几代营商,薅秃了头发赚来的钱,被这无耻的齐家、给骗了不知道多少。
再看这富丽堂皇的庄园,他就觉得格外不顺眼了。
“林家小子,你后退十米。”
林如许一听就知道,他搞事儿,搞成了!
他十分乖巧地跑开了。
那粉色的丝巾,在空气中晃啊晃~
“齐晟何在?”
一声高呼过后,夏丘华根本没打算给对方应声的机会,直接将齐家那价值千万的鎏金碎玉门,给轰碎了。
这一声巨响,就连早有准备的林如许,也差点吓一跳。
更何况优哉游哉的齐家人?
“怎么回事?空/袭?”
“踏马的!耳朵快给老子震聋了!草!老子要看看,是谁在捣鬼!”
“我好像听到,有人叫爷爷的名字?”
“我也听到了,还以为是幻听。谁那么大胆,敢直呼爷爷的名字?”
……
三楼主卧,齐家老爷子——齐晟,早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的人。
“老爷……”
康叔有些担忧。
齐晟挥了下手,满不在乎的样子。
“无妨。夏丘华那个莽夫,一向不懂规矩的。”
说着,他接过康叔递来的拐杖,慢悠悠地走下楼。
夏丘华原本以为,马上就有人来迎接他了。
嗯……怎么不算呢?
的确是有人来迎接他,还带着棍棒和菜刀。
“你什么人?!竟敢在我齐家门前撒野!”
“活腻歪了你!你去打听打听,我齐家,也是你能得罪得起的?!”
“草!你弄坏了我家的大门,这可是上千万的门!你踏马赔得起吗?”
“老子都被你吓萎了!非给你点教训不可!”
……
看着一群乌合之众,夏丘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这些人,竟然是齐家子弟?
他向林如许招了招手,问道:“他说这门价值上千万,是咱大夏国的货币单位不?”
林如许冷着脸,点头。
“这道门,据说是请国外的设计师,专门设计的。”
“夏前辈,您看——”
林如许指了指碎片中、那泛着光泽的部分,道:“这里面,含有黄金和玉……”
夏丘华沉默了。
这群不事生产的人,竟然还生活得如此奢靡?
一瞬间,他的怒气值直接爆表。
几掌将前来“问罪”的齐家人,全部打伤在地,夏丘华快速跃过了前庭。
他到大厅的时候,齐晟也刚好下来。
齐晟一眼、就看到了前庭里躺着的自家子弟。
刚要动怒,就被夏丘华给打懵了。
所有齐家人,只见那个强闯进来的糟老头,一巴掌糊在了爷爷/父亲/堂叔……的脸上。
齐晟直接飞出去两米远。
这还是夏丘华怕把人打死,特意留的手。
“夏老……”
康叔吓得直接跪下,却还是爬过去,把齐晟扶了起来。
“咳咳……你这个老匹夫,疯了不成!”
齐晟刚缓过劲儿来,就对着夏丘华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