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郁是到家才彻底搞清楚areak犯事的前因后果。
    不得不说，他确实可憎。
    夜间的雨水不知何时下的更大。
    书房内只一盏明灯亮着，窗帘被拉的死死的，半点风不透。
    “祁总，这是死者的身份介绍。”
    助理毕恭毕敬的递过去。祁郁接过，简单翻了两页，当看到死者模样时。
    他反应难得慢了半拍。
    要是一般人他肯定记不住，但若是跟雾雾扯上的人，他记一辈子。
    “这人在祁家当过值？”
    “对，他母亲在，最近因为儿子的事，离职了。”
    祁郁没接话，眼睫垂着，不知在想什么。
    默了会……他出声，干脆利落的给出解决方案“私了吧，钱不是问题。。”
    助理低着头，要是给钱能解决就好了，关键是人家现在不要钱。
    要公道。
    “还有事？”
    “祁总，钱的事，我们一早就考虑过了，但对方说什么都不要钱。而且昨天还将这件事情发到网上去了，幸亏顾少昨天找人压了消息，才没有流出去。要不然连少年……”。
    “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现在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耗费心神。
    极致是发泄放纵之后就是她失眠了。
    凌晨两点钟，雨停了。
    宿舍的纱帘没有拉，黑夜不见半点月光，借着外面偶然亮起的几辆车灯，颜雾只看到暗影灼灼。
    床上，绵软的薄被下隆起一个脑袋。
    颜雾大脑现在清醒的过分。
    真真是一点困意都没有。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维持这个动作看了多久。
    脑海中空白一片。
    本着想放首催眠曲，忽地，看到一条凌晨一点钟发过来的消息。
    发送的对象是祁郁。
    内容很简短，只有几个字。
    ［明天见面聊聊吧！有事和你说。］
    颜雾自动忽略掉，不知是那条没什么营养的短信起了作用，还是她到了困的点。
    合上手机的下一秒，小姑娘就进入了梦乡。
    今夜她难得做了个美梦。
    梦里有鲜花，有蓝天，有芳香，有一切她爱的事物。
    祁郁睡眠质量不好，上一世有她在怀里，他还能满打满算每天能睡够八个小时，现在她不在，孤单的床上只他一人。
    真真失眠，哪怕昨夜凌晨时分闭上眼睛，早晨五点钟，他依旧醒了。
    不经思考的，摸到手机。
    果然，她没有回。
    这般恶心的事，按理来说，不该告诉她的。
    但这次，莫名的心理指引像是在提醒他，若他这次不跟她坦诚，他们之间……会永远隔着一道沟壑，无法跨越。
    抬起指尖，他没再犹豫，随意敲打过去几个字。
    这次不一样，很快，那头回了。
    还是一个电话。
    偶然接到她的电话，祁郁一时有些受宠若惊的指尖慌乱
    “祁郁，见面聊。现在，马上。”
    女孩音调照旧细，慌张到尾音发颤。仔细听来，还有隐隐泣音。
    “好。”祁郁僵着。
    神色并不算好。
    他不知道死的那个人跟她有什么关系，但所有能让她哭的人都是他的情敌。
    哪怕他再想改变，祁郁也清楚，他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改不掉。
    占有，病态……嫉妒，永远是他身上的枷锁。
    怕她等，他开了车，去找她。
    急促到甚至连早餐都没进。
    这个点很早，才晨间刚刚六点。两人约在南城大学的湖边。
    湖水轻浮，晨风凉凉。
    祁郁刚到地方，甚至连站都没站稳就挨了她一巴掌。
    女孩手劲不大。
    但这次好像用了十足的劲，那一巴掌下去，哪怕是他，也不可控的脸偏到一侧。
    随即她就开始哭。
    不说原因，也不搭理他，就一直不动声色的落泪。
    女孩哭声娇弱弱的，每一下都撞在他心口。
    像无风之日湖面的轻柔水波，一圈圈地冲刷岸边老树裸露在外的黝黑虬根。
    祁郁心都碎了。
    “手疼不疼。”没经她允许的，他又一次牵起她的手。
    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吹。“要是不解气的话，再扇一巴掌也可以。”
    “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
    小姑娘自知道这件事起，就哭了一路，她想着能救的，能救的，明明她已经去祁家看过了。
    明明……她做梦已经梦到了。
    怎么还是……不行。
    那些悲惨，那些遗憾，还是发生了。
    而且日期比上一世还提前了不少，快到毫无预兆。
    “你说呢？”
    他将决定权给她，早已忘了昨日答应areak的事了。
    “我要听你说。”
    哭过的细哑嗓音每一次都让祁郁心口战栗。
    “我……。”他垂着眼，闷了会，重新抬眸“我听你的。”
    “好。”她像是一早就知晓他本来的想法“我要你把areak，送进牢里，他该受的惩罚一样都不能少。”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她没有阻止恶魔，那就杀了恶魔，避免他往后继续危害人间。
    祁郁没吭声。
    “你不同意？”
    女孩漂亮的唇角轻勾，带着自嘲，猜出他意图，没有犹豫是，抽出手“行，不用你，我自己去报警。”
    “但要是你敢拦我，我恨你一辈子。”
    没有人知道一辈子对祁郁来说意味着什么。
    闻言，少年的身体有点不自然的紧绷。
    不受控制地，垂眉抿唇“好，我答应你，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
    areak也没想到，昨日还答应帮他是亲哥，今天就将警察给带到了，还大义灭亲的将他发给他的所有证据全全交给警察。
    “哥。祁郁，哥……。”当被带上手铐的那一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美梦破灭后的满地狼藉，比纯粹的痛苦更令人绝望。
    更不用说……自以为是救赎……结果是深渊。
    “哥，哥，祁郁哥，你救救我啊！你昨天不是说要帮我的吗？”
    “你不能说话说话不算话啊！……”
    祁郁站着，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包厢门口的姑娘。
    这般肮脏的地方，他真的舍不得让他踏足。
    不知说给谁听，他提了提音调“我可从来没说过要帮你，昨夜，我不过想从你身上搜集证据！我可是守法的好公民。”
    “……。”
    “哥，你骗我的是不是，这是不是你想的别的办法……。”
    扯开警察的手，areak冲到祁郁面前，慌乱中一把揪着少年衣袖。
    祁郁看着他猩红的眼尾，弧度凑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调说“抱歉了，亲爱的弟弟，我更怕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