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哥,宋大哥?你怎么了……”卜子怀的脸色顿时紧张了起来,赶忙追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没……没什么。”恍惚间宋宇这才回过神来,随即赶忙敷衍道。
宋宇内心此刻清晰明了,此事当前不宜向卜子怀透露。
毕竟,依他的性情,若真的得知妹妹下落,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赶往施家庄找人。
万一因此引起骚动,不仅不能救出他的妹妹,还很有可能让卜小雨身处险境,宋宇追查失踪幼女案件的进展也将受到严重影响。
宋宇迅速转变话题,询问道:“那名小女孩是否已经醒来?”
卜子怀先是一愣,心中难免生疑,但见宋宇神情恢复常态,便未再深究,心想或许是因为连日来事务繁杂,宋宇过于劳累,所以脸上的表情才有异样吧。
他立刻回答:“尚未醒来,只不过……那小女孩手脚上都有被绳索捆绑的痕迹。”
卜子怀眉头紧锁,轻声问道:“宋大哥,他们为何要绑架这些孩子?”
“难道是为了某种祭祀?”
宋宇神色突变,疑惑地追问:“福王封地之处难道至今仍有活人祭祀的习俗吗?”
卜子怀眉头紧锁,稍作思索后,缓缓开口道:“这我倒未曾耳闻,但……”他语气迟疑,“我确实从那些从鞑靼逃回的村民那里听说过,佤邦部落似乎仍保留着活人祭祀的旧习。”
“每逢七月十五,他们都会献祭一对童男童女。”卜子怀补充道。
宋宇不由得眉梢微皱,心中不由得一紧。难道福王抓走那些孩童,竟是为了这个目的?然而,若真是祭祀,为何单单只选女孩?
宋宇思绪纷乱,不敢深想。
看来关于少女失踪一案的谜团还有很多,宋宇是必要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夜幕降临,福邑的深秋寒气逼人,宋宇披上了一件厚衣,乘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酒楼。
他望着漆黑的天空,屋外的几盏孤灯星星点点,宋宇仰望夜空,深吸一口气,寒风迅速侵袭他热血的胸膛。
这一次,宋宇再次来到施家庄便已经轻车熟路了,迅速抵达施家庄的门楼之前。
夜幕虽降,但只见施家庄门前却亮如白昼,原本日间只有两人把守的门前,此刻又增加了两名卫士,防卫显得尤为严密。
宋宇站在日间那棵枯树之上,耳畔隐约传来马车摇曳的声响,抬眼远眺,只见一位打扮艳丽的妇人踏着随从登上马车,随即绝尘而去。
无人知晓她的去向,她也无意让人知晓自己即将何往。
宋宇眉头微蹙,若自己的目力无误,方才那登车的妇人定是施孝廉的妻子魏金花无疑。
然而夜已深,她这是要去往何处?
宋宇本打算追踪一探究竟,最终还是停下脚步。毕竟,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是揭开施孝廉书房内那秘室的秘密。
细思之下,魏金花的外出对自己实在是天赐良机,如此难得的机遇怎能轻易放过。
宋宇上脚用力一跳,如轻烟般掠过屋檐,一个翻身,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前。
四周寂静无声,宋宇正欲推门而入,却突然止步。
施孝廉的书房宽敞开阔,外间如同堂屋,而书房位于右手侧,内部还分隔成两部分。朝南的藏书区光线充足,阳光明媚,是读写的好地方。
而朝北的里间,则是卧室,陈设简单,旁边的百宝架上摆放着许多古董珍品,其中一面铜镜尤为施孝廉所钟爱。
宋宇正要推门,却听到里屋似乎有细微的动静,夜色中依稀可见北面房间透出的微弱灯光。
难道施孝廉尚未离开书房?
宋宇眉头一皱,心中千头万绪。
不敢贸然行事,于是身形一晃,轻巧地跃上屋顶。
轻抬瓦片,细心窥探,但见一青衣少女,装扮朴素的丫鬟,正在屋内打扫。
灯光映照下,此女容貌颇佳,不似粗使的仆役。
她手抚床铺,然而那双明眸却已被旁侧的百宝架深深吸引。
挣扎良久,终究难以抑制心头的贪念,她向窗外瞥了一眼,而后悄无声息地靠近百宝架,从中盗取一枚玉牌吊坠藏于怀中。
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地将吊坠取出,佩戴于颈间,站在铜镜前,轻盈地扭动腰肢,独自欣赏。
不经意间,她嘴角上扬,偷偷地笑了起来。
宋宇见状,不禁摇头哑然失笑。然而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冷冷说道:“这次,你恐怕难以逃脱了!”
宋宇猛然一惊,脸上满是错愕之色,难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人识破?
显然能发现自己深藏何处之人,此人的武艺定然不凡,居然能在屋顶之上轻易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屋角处人影一晃,轻盈地跃入屋内。宋宇还在惊异之中,却发现这人甚至没有瞥自己一眼,嘴角边的话语刚落,人已如疾风般穿室而过。
来者是一位衣饰奢华的老者,那带着山羊胡的面容上,瞬间露出了猥琐而得意的笑容。
宋宇细细打量,不禁苦涩一笑,那身天青色的缎子华服彰显着他的尊贵身份,施家庄庄主施孝廉的名号呼之欲出。
那丫鬟显然也吃了一惊,但一见施孝廉,便娇笑着拍拍胸口,轻声笑道,“原来是庄主大人,我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呢,真是吓死我了。”
施孝廉却是一副轻薄的样子,笑眯眯地说道,“你怕什么?难道老爷我岂会吞人不成,最多不过是尝尝你唇上的胭脂罢了。”
那张布满油光的面庞,嘴角微翘,似乎就要向那位少女的面颊贴近。
那少女急切地用手遮住他的胸膛,嘴角带着调皮的笑意,娇嗔道:“今日我可没有涂抹半点胭脂呀!”
施孝廉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我却不信,你若是未涂染胭脂,怎的唇角却如同樱桃般娇红?老爷倒要亲自验证一番。”
他边说这话,边轻轻揽住了那丫头的细腰。
那丫头娇嗔地跺了跺脚,声音软糯地反驳道,“哎呀~老爷!这……这夫人还在家呢。您快放手,否则……否则我可要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