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这是个什么事,苏禾姐以后怎么办?”
“基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主方舟,反正我看那叫余苏的不喜欢,性子不知道怎么养的,冷硬的很,没苏禾半点儿好。”
“都四五十半截入土的人了,孩子都快成年了,一切已成定局,你说那余苏这时候搅和进来,也不害臊……嘶,乔翡你干什么!”
“呵呵,害臊,害尼玛的臊,苏禾还不知道自己被偷家了吧,哦,不,这叫各归各位,相比苏禾那个老白莲,姐就很喜欢余苏女士。”
“你才白莲,乔翡,你不会还惦记着苏禾姐的丈夫许主任呢吧,嗤,恶心。”
“是啊,老娘惦记他八百年魂不守舍,做梦都想生吞活剥了他。”
“你,你……!”
简朴大方的宴会厅内,男男女女汇聚,相比普通安置区,这里的人衬衫绸缎,衣装整洁,都堪堪维持着末世前的姿容。
几个贵妇所在的交谈区,从窃窃私语,到逐渐传出响动,最后倏然收声,到底还是顾及着周围的目光。
一些眸光敛着精明的中年男人,视线从几人处收回,处在自己的圈子内,旋即也是不免低声交谈起来。
不过那话语,围绕的更多是,站位,以及评估。
在场之人,不乏是簇拥初代之一苏许泽,以及跟在许家身后的势力。
比之老牌苏家,近年来如日中天的许家,同样不可轻视。
即便苏老夫人对余苏表现出莫大的怜惜,但余苏和儿子的份量,即便再多一个顾轻拾,恐怕也还远抵不上苏禾,苏许泽,以及整个许家。
到底丢了那么多年,那么大年纪了,学习能力下降,世家圈子可不是那么好挤进来的。
如此想着,一些男人眼底便不觉带了点轻视。
只那面上,浑然天成,仍是表演着恰到好处的温度。
而不说余苏,光是栾业,心思之细腻,就怎么会感应不到他们那骨子里透出来的轻视和凉薄。
还不等余苏教导出声,在房间内看大厅画面的栾业已经敛眸漠视而过。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苏家主和苏老夫人的真心关爱,他能感受到,且无比清楚,断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而蠢得触动情绪,作出一些莫名的行为。
况且,圈子?
他们何时想过挤入他们的圈子,需要挤吗?用挤吗?
只有正在某个圈子内艰难挣扎,如踩泥沼的人,才会对新人浑身充满戒备,用出“挤”字。
栾业神情淡漠。
余苏见他真的成熟了不少,内心很是欣慰,一些没关系的旁人,根本不用理会他们的做派。
道不同不相为谋,能顾好身边的人已是莫大的幸运。
想到什么,余苏忽而一顿,眸光微微垂下,别说,他们现在都还没有顾好。
“妈,有一件事情……”
就在这时,栾业想到什么,忽而语气很是低落地出声道。
余苏神思清醒,气势凌厉的脸上,抬眸示意他说。
栾业坐在沙发上,工整的礼服由于弯下的腰身,拉出分明肌肉的线条。
他握了握手心,“陪子让哥在基地数据中心调取我们家的档案时,我才发现,姐姐的一切信息竟是都消失了,仿佛整个龙国都没有这个人。”
这也是母子两人一直略感疑惑的事情,以苏家的关系,不可能查不到栾榆的存在。
虽然两人自那天栾业与栾榆在手机上聊过天后,就一直没有向苏家透露栾榆的存在。
但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觉得苏家在配合他们演。
不过现在,当发现数据中心这一异常时,栾业确认了,苏家是真的不知道栾榆的存在。
余苏猛然听到这件事,一时间说不清心中的滋味,但也知晓,栾榆被他们彻底帮忙瞒住了。
底蕴深重,地位不凡的苏家也是把双刃剑。
栾榆那边既不愿意,那就利落一些,丝毫都不要让他们知道栾榆的存在。
否则,以苏家和基地,和国家的关系,余苏从不自信地觉得,她有份量阻止一些事情,也不想给一些心思狠辣的人可乘之机。
关系已经发展成这般了,作为母亲,再不能给栾榆添麻烦了。
在余苏眼里,栾榆从来优秀,她万不能束缚住她。
与苏老夫人相处的半月时光,某种程度上,余苏对于亲子关系的三观也是经历过一次粉碎。
就像生活在幸福中的小孩,永远和它们的黑暗面里的小孩互相不能感同身受一样。
从大山走出的余苏,深受养父母屠戮的余苏,尽管后来凭一身韧性,摸爬滚打,用赚钱能力在大城市的社会上站稳了脚跟。
但不可否认,对于栾榆,她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感情上甚至称得上淡薄。
她,就是成长为了这样一个大人。
她,现在很无措。
咚咚……
门口响起平缓的敲门声,余苏猛然回神,掩去眼睑一丝光泽。
她轻吸一口气,旋即拉着栾业,便是起身走出房间。
苏家主打量了一下二人的神态,见都还不错,心下一松,为了中将的要求,宴会的时间,的确拖的有点久。
察觉到苏家主的歉意,余苏摇了摇头,“没事……哥。”
苏家主眼眸登时一睁,称呼入耳的一瞬间,他心中仿佛填满了云朵,软乎乎的,“好!跟大哥走,来,小业也牵着舅舅的手。”
周身萦绕着浑然一体的亲切氛围,三人的背影徐徐远去,最终止于宴会厅中心。
认亲宴会,最关键的环节,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