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庄从来都是言而有信,和嬿婉说过后,没几日就到了养心殿中。
养心殿中,乾隆吃着皇后准备的糕点,和皇后说着话。
“皇上,臣妾想着,嬿婉如今怀着身孕辛苦。不如让嬿婉的母亲来宫中探望一日,您看如何?”眉庄在一旁为皇上磨着墨。
乾隆听见了嬿婉的名字,抬头想了想,也就直接应了,“也好,令嫔入宫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见过额娘,见一面也是好的。”
眉庄见人同意了,也是温婉一笑。
这时皇上却突然提起了永琏和永璜。
“永琏的身子如今已经好了,朕想着,永璜和永琏的年纪已经大了,也该是选福晋的时候了。你和曦月都得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总不能璟璱都出嫁了,两个哥哥都未成婚。”
乾隆用着点心,和皇后说着话。
一时竟然也有些寻常父母,为了孩子的婚事着急的模样。
眉庄其实也早就开始想这些事情了,永琏如今已经不再考虑皇位之事,那么只需要找个他自己喜欢的就好。
“臣妾会和曦月妹妹说的,皇上不用担心。”眉庄依然是温婉地笑着。
乾隆点了头,“不行就办个宴会,叫适龄的女儿到宫中来,让永琏他们自己选择就是了。”
眉庄应着,说完了这些也就离开了养心殿。
晚些时候,乾隆叫了进忠去永寿宫传消息。
“进忠,去永寿宫,告诉令嫔,明日她的额娘回来宫中看望她。”
进忠低垂着头,有些意外地听着这话,应了后直接往永寿宫的方向去了。
王蟾见了进忠还有些害怕,但依然带着微笑和进忠说话,“进忠公公怎么来了?”
进忠看了他一眼,也没有难为人,直接开口道,“皇上有事让我转告令嫔娘娘。”
王蟾弓着腰,“进忠公公稍等一下,奴才这就进去通禀一声。”
很快王蟾就出来领了进忠进去,进了殿后,进忠打了个千儿。
“奴才参见令嫔娘娘。”
嬿婉这两日心情好了很多,对着进忠笑了一下,“进忠公公怎么来了?皇上有什么话要告诉本宫吗?”
春婵带了人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二人。
进忠上前,“令主儿,皇上说明日您的额娘来宫中看您。怎么会这样突然……”
见进忠这样不解,嬿婉有些不好意思。
那日实在是有些狼狈,就没有告知进忠这些情况。
进忠实在是太了解嬿婉了,眼珠儿转来转去的,可爱极了。
“又瞒着奴才什么事啊?”进忠凑到嬿婉的脸前,盯着嬿婉的眼睛。
嬿婉有些小脾气,直接用指头将进忠推远了些,“讨厌劲儿的,就是忘了告诉你嘛。”
进忠可不敢惹了人不高兴,连连道歉,“是奴才不够心细,都是奴才的错。令主儿可怜可怜奴才,告诉奴才是什么情况?”
嬿婉这才露出了笑容,“进忠,左禄中举了。”
进忠高挑了眉毛,谁能想到前世这样不学无术的人,竟然也能中举。
“哟,这可真是打死奴才也想不到啊。富察氏还真是大族,竟然连左禄都能正回来。”
进忠这样点评着左禄,嬿婉也没有生气。
前世自己的亲弟弟,竟然来宫中指证自己,她怎么能不怨呢?
“本宫如今,也实在是好奇,额娘又会是什么样子。”
嬿婉的声音很轻,只有在跟前儿的进忠才能听清。
“主儿,奴才明日会看着她。若是还如以前,您……”
嬿婉笑了一下,“进忠,本宫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那些伤害过本宫的人呢?”
进忠被喂了一个定心丸,也就放下了心。
嬿婉说起了旁的事情,“凌云彻如今怎么样了?”
进忠听了凌云彻的名字就像是应激了一样,“令主儿怎么还问起凌侍卫了?想他了?”
嬿婉好笑地推了一下进忠,“少来,本宫是问你凌云彻这些日子和如懿有没有联系。”
进忠审视地看了看嬿婉,见人丝毫没有旁的意思,也就歇了心思。
“这凌云彻胆子可小,知道皇上最近不待见娴嫔,也不敢和娴嫔接触了。”
嬿婉这才皱了眉,“可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断了,咱们还得用凌云彻来解决如懿呢。”
进忠眼睛转了转,点了头,“这事儿就交给奴才吧,奴才会想办法的。”
嬿婉嗯了一声。
进忠不敢多待,也就退出了永寿宫。
在嬿婉的纠结中,魏杨氏进了宫。
春婵跟着进忠一块儿去接了魏杨氏。
与前世进忠印象中的魏杨氏容貌相同,可是行为举止丝毫没有记忆中的影子。
魏杨氏端庄的就像是一个大家族的当家主母一般,进忠心中竟然有了些无法把控之感。
“魏夫人,令主儿已经在永寿宫中等您了。”春婵在一旁恭敬地说道,随即介绍了身边的进忠,“夫人这是皇上身边的进忠公公,皇上特意让进忠公公来接您。”
魏杨氏惊了一下,随即有些歉意地说道,“是臣妇失礼了,还请公公莫怪罪。”
进忠摆了摆手,“夫人客气了。”
魏杨氏坐在马车之中,往永寿宫的方向去了。
很快到了永寿宫,春婵扶着魏杨氏进了永寿宫。
嬿婉已经在正殿中坐好了,等待着母亲的到来。
魏杨氏刚一进殿见了嬿婉,眼中竟然泛起了些泪意,却守着规矩恭敬地对嬿婉行礼,“参见令嫔娘娘。”
嬿婉心中也是酸楚,母亲竟然能够如此,也是她想不到了。
嬿婉起身去扶,“母亲快请起。”
魏杨氏起身后,和嬿婉双手交握,“好孩子,是额娘对不住你,受苦了吧。”
说完了这句话,魏杨氏控制不住的留下了两行泪水。
进忠见了这一幕,微微低下了头,只在身后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嬿婉听了这句话,也红了眼眶。
春婵将人扶到了榻上坐好,在一旁劝了一句,“主儿,您可不能哭啊,别再伤了身子。”
魏杨氏听了这话也抹了抹眼泪,“是我不好,惹娘娘难受了。咱们能够想见也是幸事,怎么能哭呢?”
嬿婉听了这句话,这些年受的委屈,终于像是有了缺口,泪奔涌而出。
“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