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议论纷纷,赵敬德满面愁容地进了怡和院。
“夫人,就卿儿这命格,不如就应了北狄所求,她如此凶险,恐怕只有那些茹毛饮血的人才压制得住那些邪祟邪祟。”赵敬德在苏氏面前唉声叹气地说。
“你说什么?”苏氏盯着赵敬德,厉声道,“老爷,卿儿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对她可有丝毫身为父亲的慈爱?”
“我也是为她好,你看她这个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下去。”赵敬德倒也没计较苏氏的态度。
“那她嫁到北狄去,就能好了?”苏氏怒道。
“我见过那北狄六皇子,就那面相,什么压制不住。”赵敬德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赵老太太说的那些话,身上不由得也有些不自在。
难不成,这南靖侯府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
“老爷简直就是胡言乱语。”苏氏怒不可遏,“要我说,不定就是和那个什么北狄皇子命格相克,那日他们在闵王府门口可是见过一面的。”
“这见一面就克着了?夫人可别胡说了,这可是两国之间的大事,可不能由你信口开河,传了出去,我们还要不要活命?”赵敬德就差捂着苏氏的嘴了。
“老爷怕,我南靖侯府可不怕,你莫不是忘了,我苏家的那些老祖宗都是怎么死的。”苏氏起身进了内室,再不与赵敬德说一句话。
“夫人,我也是为了卿儿着想,她再这样拖下去……”赵敬德冲着内室一声长叹,“我怕你伤心过度,会得了失心疯。”
话音刚落,里面便飞出一个瓷瓶子来,直接砸到了赵敬德的脑门子上。
赵敬德的额头顿时鲜血直流,他用手一摸,当即晕了过去。
苏氏从里面跑了出来,见到这一幕也吓了一跳:“快,快去请大夫。”
这会儿可不能出人命,否则卿儿的名声还真的要毁了,那定国公都未必敢娶她了。
大夫很快进门,赵敬德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是伤了皮肉,他是给吓晕的。
苏氏看到赵敬德这怂样儿,不由得撇了撇嘴:“我当初怎么就选中了他。”
青嬷嬷在一旁道:“您不就是看中了他怂么。”
只有怂的人入了赘,才叫人放心,只是现在好像也没有多放心。
苏氏:……当初也没想到,他人怂但却嘴贱。
而且还是个看着怂,私底下胆子却极大的人,苏氏再一次觉得自己看人真的不成,恨不得戳瞎双眼。
没等赵敬德醒来,苏氏便递了牌子进宫,到皇后面前哭诉,说苏卿是被贺跋允给吓着了。
皇后自然也从太医的嘴里得知苏卿是真的病了,只是觉得怎么就吓成了这样子,那丫头看着也不是胆小的人,莫不是贺跋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正好贺跋允在宫里,经过皇上的同意,皇后便把他叫了过来。
可贺跋允却说,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问了一声好。
“那难不成是他把我女儿克着了?”苏氏说着便抹起泪来,大有为了女儿,也顾不得体面要闹上一闹的样子。
“唉,莫非这两个孩子,的确是八字不合,见都不能见?”皇后随口叹了一句。
从皇后内心来讲,她自然是希望苏卿嫁给萧慎的。
“定是娘娘说的,他们就是八字不合。”苏氏赶紧附和道。
“皇后娘娘,你们大梁信这些鬼神之说,我北狄却只信勇敢的猛士。”贺跋允的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来。
“你不信是你的事,我却是信的。”苏氏再一次朝皇后跪倒,求皇后让人算一算苏卿和贺跋允的命格。
而此时,萧慎再一次跪倒在皇上面前,求赐婚。
“萧爱卿,苏家的那位大姑娘已经病得没了神智,你还要求娶她?”皇上看向萧慎。
“皇上,臣若不娶,那贺跋允定是要娶的。”萧慎看向皇上,“他为的,不过就是羞辱南靖侯府。”
皇上眉头轻轻皱起,苏家大姑娘都病到了这个程度,贺跋允还是要娶?若真是如此,便居心叵测。
正琢磨着,皇后那边来人,说是北狄六皇子坚持要娶南靖侯府的大姑娘,而苏夫人坚持苏大姑娘与北狄六皇子相克,想要合二人的八字,问皇上可否。
皇上看了萧慎一眼,没想到竟真的被他说中了,不由得一股怒意从心底里升腾了起来,北狄欺人太甚。
“让钦天监去给他二人算一算,若真的相克,求娶之事便不用再提。”皇上对身边的总管太监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传旨。”总管太监跟了皇上多年,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
钦天监很快就算出了结果,二人不但相克,而且见之即病。
“这只能说苏大姑娘的身子骨弱了些,本王就无事。”贺跋允一笑,对皇后说道,“不定苏大姑娘嫁到了我北狄,身子强健起来,便百鬼不侵了。”
这意思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娶苏卿了,连皇后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消息传到勤政殿,皇上当即摔了御笔。
可第二天,皇上又对贺跋允展开了笑颜,因为北狄承诺,只要能娶苏大姑娘,便送上三千匹黑漠驹。
黑漠驹是北狄近年培育出来的良驹,日行千里丝毫不见疲倦,且身形极为矫健,寿命较其他的马匹也要长一些。
若不是如此,大梁也不会对北狄如此忌惮。
用苏卿来换三千匹黑漠驹,怎么着都是划算的,甚至有武将上朝,劝皇上成全此事。
皇上虽然也眼馋黑漠驹,但却还是很谨慎,毕竟南靖侯虽然已过世多年,但南靖侯府在军中的影响力却还是有的,若引起军中不满,则得不偿失。
“三千匹黑漠驹?”苏卿靠在大引枕上,看着萧慎,“他们真的会给三千匹黑漠驹?”
“你心动了?”萧慎看着苏卿。
“如果真的有三千匹黑漠驹,倒也不是不行。”苏卿苦笑道。
作为南靖侯府的人,骨子里流淌的血液都写着为国尽忠四个字,这三千匹黑漠驹可以救多少人的性命。
“都是公马。”萧慎又道。
那又怎样?有了公马,使尽了手段弄一匹母马过来,大梁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