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英兄，这件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这日，张柬之刚一下朝便直接来到了狄仁杰的府上。
    “什么事？”
    狄仁杰佯装不知，脸上再次堆起了一副虚假的笑容。
    “武独秀继任内卫大阁领啊！他是你的弟子，你不可能没有听见过风声吧？”
    “这件事我的确不知，他虽是我的弟子，但你我心中都明白，他就是皇帝派到我身边来监视我的，我二人虽有师徒之名，却无师徒之实，这种事情他怎么会告诉我呢？”
    此时的狄仁杰心中也是颇为纠结，此时他隐隐的明白了之前的滴血雄鹰之案里面武独秀为何会时常那么奇怪了，这一切恐怕他全部都早已知晓，之所以暗中推动无非也是为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一方面是他的弟子，一方面是他苦苦维系的李唐局面，这让他如何取舍？
    两难啊！
    “那对于此人你了解多少？此人手段狠辣，绝对不输当年的来俊臣、索元礼，起先他只掌控了金吾卫倒还好，可现在居然又同时掌握了内卫，这一明一暗两大势力全部归拢与他一人之手，一旦他倒向武三思那边，那就意味着他可以随时轻而易举的除掉我们、除掉太子。”
    “欸，柬之这话是否有些太过言重了？他便是权利再大又能如何？只要皇帝还在，那么这个平衡便一天不会被打破。
    而且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对于武三思那种人向来都是不屑一顾，说他要倒向梁王，这一点我是万万不信的！”
    狄仁杰终归还是把武独秀当做了自己的亲近之人，之前在并州书房里的那番话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怀英兄，你能肯定吗？”
    “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阿秀虽然手段狠辣了一点，但在大是大非上确实从不含糊，他之所以对皇帝忠心只是因为他姓武而已。”
    “可....可是他爹武重茂当年那件事毕竟我们做的太过狠辣，一旦他被他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怎么？难道当年的那件事儿你也有参与？”
    狄仁杰听罢语气顿时惊疑了起来。
    “当年虽然是他们动的手，但他的行踪却是我.....”
    张柬之有些含糊其辞。
    “柬之啊，你怎么如此糊涂？当年殿下糊涂也就算了，怎么你也....”
    “怀英兄，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这个人已经与李唐结怨太深，留之早晚是个祸害，不如....”
    张柬之边说边伸出右手在脖间轻划了一下。
    “此事万万不可，这些年来流的血难道还不够吗？”
    “怀英兄，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你要知道这个人早晚都会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如果真的放任不管，将来皇帝一旦不还政李唐，到时我们便只能任人宰割，内卫的手段难道你还不清楚？
    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先下手为强，为了李唐、为了太子殿下，我们只能这么做！”
    “可是除掉他又能怎么样？他死了难道皇帝就不会继续再派人接管内卫？”
    狄仁杰语气低沉，听到“李唐”之后，他罕见的开始犹豫了起来。
    “但最起码不能是他，其他任何人掌管内卫我们或许都还有一丝商榷的可能，但唯独他不行，远的不说，就说半年前的那件事？他竟直接株连了数千人之多，甚至连几岁大的孺子都不放过，这么大的仇怨两方早已化解不开，所以.....
    怀英兄，这不仅仅是我的意思，姚元之他们也是如此想的。”
    “我考虑考虑吧！”
    狄仁杰脸色低沉了下来。
    “好，你尽快思量，这个人武功太高，寻常人等恐怕拿不下他，而你身边的那个李元芳刚好可以....”
    “.....”
    此时的武独秀并不知晓张柬之等人对他的暗中谋划，不过即便是知晓了他也不会在意，若论暗杀和江湖势力，自己直接可以把他们的屎都给打出来。
    至于他的那个死鬼爹早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还报什么仇？更何况还不是自己这具灵魂的亲爹？
    再说了就算是亲爹又能怎么样？死就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若是不死，自己辛辛苦苦到时候争过来的皇位难道还要便宜了他不成？
    武则天不就刚好有一句至理名言吗？
    欲成大事者，至亲亦可杀！
    对于这句话，武独秀心中深以为然。
    心狠手辣方能成就大事，古往今来但凡心慈手软之人有几个好下场的？
    当年的秦皇汉武，今昔的隋朝炀帝和唐朝的太宗，这些人又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之人？
    只要能达成目的，死了亲爹又能怎么样？只要对我有利，让我把亲娘的人头送给你都行！
    只要我能活的好好的，其他人的荣辱兴衰与我何干？
    哪怕是我死了我甚至都想拉天下所有人跟我一起死，不然独留你们还在这个世间多寂寞？
    至于天下？我死了还管你们洪水滔天？
    即便是这个小破球不也会有终止的那一天？
    ......
    仙居殿内，武独秀此时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等待着武则天的问询。
    一旁的上官婉儿眼神也是不断的来回回顾。
    良久，武则天终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折子。
    “肖清芳的事真的不是你做的？”
    “回陛下，臣真的与此事无关。”
    武独秀直接双膝一屈跪了下来。
    “那她怎么会死的如此蹊跷？尸体找到了吗？”
    “已经找到了，但是肖将军的尸体已经是摔得血肉模糊无法辨认，我们也只是凭借她身上的衣甲才猜出来她的身份。”
    “哼，肖清芳虽然无用，但毕竟身居内卫大阁领这么多年，如今竟然就这样死了？”
    “陛下息怒，在案发现场曾有打斗过的痕迹，而且我们在悬崖底下除了肖将军之外还发现了一些紫色衣袍的碎片。”
    武独秀从怀中掏出一物呈了上去。
    “这...这是蛇灵？”
    武则天看后当即心神一震。
    “蛇灵？”
    “这是一个袁天罡当年秘密设立的一个组织，里面的所有人员全部身着紫色衣袍，难道是当年他们还有余孽存活下来？”
    “陛下，您是说是袁天罡当年的一些残党为了向肖将军报仇所以才....”
    武独满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