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本身也是酒徒,当那缕茅台香飘入鼻孔,瞬间激发了他的渴望。
“厂长大人,我实在感激不尽,这杯酒便是对王科长的敬意!”
随即进入了一轮轮饮酒的时间。
看到小何端着加过料的水走进餐厅,许红兵心里已有所猜测。
他随即说道:“小何师傅慢着,不如先给几位领导送去白开水吧。”
小何被提醒后猛然醒悟过来,但是这时,李建设却已将端起的服务盘拿了起来。
这一变故让傻柱心生慌乱,连忙上前制止:“李主任,这怎么能劳驾您呢,还是交给我来吧。”
他连忙接过托盘,目光扫视了几圈,也不确定到底哪一杯被下了药,不由得愣住了。
“何师傅,你还在发呆?”
许红兵催促道。
傻柱心里五味杂陈,要是水拿错了,一会儿必定会出大乱子。
他急中生智,故意手一颤,托盘眼看就要翻了。
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稳稳接住。
“何师傅,一杯酒就醉成这样了?”
李建设带着意味深长的笑问。
“我……”
傻柱心头咒骂不停,本来打算借机将这些水弄洒,然后再重下一次药,谁知李建设竟然帮他接住了。
厂长秘书见此情形,马上过来接过托盘,生怕傻柱弄翻水让领导难堪。
水就这样被厂长秘书端走了。
许红兵见状,冷汗直冒,暗自叫糟:这下麻烦了!
“那个……水……”
傻柱看着已被分配出去的水,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再看许红兵那张阴森森的脸,更是吓得腿软。
这时,杨厂长和王科长已经端起了水杯,只有其他几位领导还没碰杯。
现在说任何话都太迟了,他只能默默祈祷下了药的那杯被李建设拿到。
“各位领导,你们请慢慢享用。”
傻柱心虚地离开了接待餐厅。
李建设见到傻柱这副模样,心里冷笑着。
刚才他看到傻柱亲自送水进来,就预感可能会有情况。
所以故意搅乱傻柱的思路,尽可能地打乱了水的顺序,幸好杨厂长和王科长十分配合,帮了他大忙。
实际上,他不喝那杯水就能拆穿傻柱的计划,但不能让他这么轻松脱身。
今天脱粒机被易中海动手脚,现在连吃饭都有人针对,他确信背后有人在串联。
甚至现在桌上的许红兵也知情。
瞧许红兵如坐针毡的模样,李建设更加确信这凉白开肯定有问题。
许红兵这时候也不敢喝水,他注意到李建设也没喝。
于是许红兵举杯说道:“李建设同志,你研发的脱粒机为工厂开创了新局面,希望一切顺利!来,干杯!”
这是在观察李建设喝了酒后是否会喝凉白开。
李建设笑道:“如果没有人从中作梗,项目的进展应该是很顺利的。”
许红兵脸色一沉:“李建设同志,我是负责生产和安全的,如果你遇到任何阻碍,请务必汇报给我,我会严肃处理!”
“好的,多谢许厂长的支持。
顺便说一句,今天杨厂长和王科长去车间参观脱粒机时,脱粒机被人动了手脚,你说,这种人该不该受到严厉处分?”
当时在车间参观时,他不方便提这件事,毕竟王科长不会等他们清理内鬼。
但此时他已经确定那起事件确实是由易中海引发的,如此一来,许红兵便有了教训他的资本。
“这等恶劣行径竟真有发生,真是难以置信!但目前我们在接待客人,有关工人的问题不如我们稍后再议,到时再细细详谈!”
许红兵岂敢轻举妄动,他若应对不当,免不了要处分易中海,这无异于自己削弱自己的力量。
然而李建设既已挑明了这件事,岂会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使许红兵感到为难也未尝不是一种乐趣。
“许厂长,这话可说得不太妥当,即便是在接待宾客,宾客们所关心的,不正是我们这台173型号的脱粒机吗?
现在这脱粒机遭到损坏,且肇事者已经被捉拿归案。
我想,即使客人们得知这一消息,恐怕也同样充满好奇呢。”
他故意将声音提高了一些,一旁正交谈的王科长与杨厂长皆听到了这话。
“李建设同志,你在说些什么,今日那破坏脱粒机的幕后之人已经被抓出来了?”
杨厂长对此早已满心怒意,今日差点因这起事件而在王科长期前失了颜面,此刻听说已锁定肇事者,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当着王科长的面给予严肃处理。
李建设应声道:“杨厂长,确实找到了,估计您也没有料到会是那位车间里有名的八级钳工易中海。”
闻言,众人都显得颇为惊讶。
许红兵的脸色立时变得极为难看。
杨厂长大声质问:“易中海居然敢做此等伤及工厂的行为?真是大胆!”
随之他又向王科长道歉道:“王科长,请您多多包涵,给您见笑了。”
王科长则回答道:“无妨,李建设同志能够迅速修复机器,我们得以继续参观,并未造成多大影响。
我对您的工作效率甚为佩服,仅仅半天时间便将事实查明,显示出了厂内严密的审查制度,这点值得我们效仿。”
虽然言辞温婉悦耳,然而这却使得许红兵内心如波涛汹涌。
身为负责安保的领导,此事却并非由他手下的人查明 ** ,因此,王科长的每一句赞美都是对他无声的责备。
随后,杨厂长补充道:“多亏了王科长理解宽宏。
此番变故发生在各位参观之时,我将在王科长期前正式处理易中海之事。”
“许副厂长!”
“杨厂长,我在此!”
“你是主管生产安全工作的负责人,面对车间内员工违规的情况,你认为应当如何处理?”
许红兵早已汗如雨下,之前从易中海的报告中得知郭大撇子已经降低了他的一级待遇。
接着他说:“我认为应当严厉处分,只是考虑到易中海是一位有着八级技能等级的老职工,在工厂的发展史上亦作出过不小贡献。
或许可以降低他的级别,并撤除他在车间里的班长职务,将他的待遇降至七级钳工的标准。
杨厂长,您觉得这样处理是否妥当?”
杨厂长听到这话,点头称是,八级钳工在红星轧钢厂也不过十几二十人而已,他不愿将这样的人才逼上绝路。
然后他又瞥了眼王科长,对方自是不会轻易评论厂内之事。
“许副厂长,就按你说的办!明天我希望看到处理结果。”
“是,杨厂长!”
许红兵应答道,却感到额头汗珠滚落,不自觉地喝了桌上的一口凉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