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季祁撇撇嘴:“要是能杀死就好了,不过她有点邪性,不是我看不起你啊,你这排名十三的弟子都跟我打得不相上下,我知道你肯定是很厉害的。”
“但她现在还杀不死,你以后就知道了的。”
老者没说大话,反而邀请他上了自己的马车,顺着问道:“怎么说?能不能跟我讲讲她的事迹?让我日后也好有所应对。”
“行。”殷季祁没从他们察觉到危险,他早就发现了,这些避世的家族和宗门一般都不会主动招惹人。
说好听点,他们不会恃强凌弱,说难听点,就是他们看不起。
不过这个老者看着也还挺友好的,他还愿意帮忙杀掉魏紫嫣,那怎么可能是个坏人嘛!
他上了马车,将之前魏紫嫣的事说了个一干二净,尽管没有提及皇室之类的人士。
但他说完之后,老者便点头问他:“我知道了,所以,你是皇室殷家那老头的四孙子?”
殷季祁放松的神色立刻冷了下来,“你套我话!”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老者,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质问着:“你到底是从哪里去查的消息?是之前就调查了一下外面还是刚刚有人通知你了?”
顿了顿,又问:“你跟我皇爷爷是什么关系?你怎么跟他叫老头?你们之前认识?”
老者坦坦荡荡让他看,解释着:“别着急别着急,我们出来总要看看如今的朝堂时局,一些大事我们还是了解的。”
“而且啊,我和你皇爷爷,之前也确实认识,我们之前是朋友,可是一块打过天下。”
“但是啊……”他摇摇头叹了口气,眼里清明中浮现出回忆往昔的眸色:“不说这个了,我只问你,你方才说的年三遥,是不是你的母亲?”
说实话,殷季祁确实是试探他的意味,但他突然又觉得自己的母妃既然一直没有说,是不是有其他打算啊。
唉,当时只顾忌一头,忘了考虑其他了。
现在好了,他要不直接跑吧?
只是想法刚一出,老者便一挥手在马车外面设置了一个结界,让他无法逃离。
“小家伙,你还是不要这么快走的好,我也不会伤害你。”
殷季祁终于清醒过来,就算他不伤害他,估计也是有所求的。
估计还跟他的母妃有关。
殷季祁直接问道:“你跟我娘母妃什么关系啊?”
老者看见他承认,眸色更加柔和:“要算起来,你还得跟我叫一声祖父。”
殷季祁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一副果然的样子:“你是不是对我母妃不太好?否则她怎么都不跟我讲你啊?”
“她为什么没有跟你们在一块?”
“你们这次出来是找她的吗?找到她之后会怎样?”
老者顺了顺胡须,颇有些幽怨:“我对她怎么不好了?她在宗门里简直是上蹿下跳,性子像个泥鳅,精力多得像头牛,话也茂密,整个叽叽喳喳,跟这个玩跟那个玩,我不就是让她学着去后山崖静静心,以后接任宗门之位嘛,她就跑了,你说她是不是欠教训?”
殷季祁不认同:“我只觉得你有点专横。”
“母妃不愿意就不愿意了,你干嘛非要让她当啊?当宗主跟当皇帝应该是差不多的,整天不是处理这个事务,就是处理那个事务,都没有一个自己的休息时间。”
“难怪母妃不喜欢,她喜欢自由!”
老者轻哼一声:“她喜欢的自由就是去皇宫里当妃子?”
老者忍不住爆了脏话:“这算屁的自由啊!”
殷季祁缩了缩脖子,这个……
他快速眨了几下眼:“这个也不怪母妃啊!”
“你知道为什么母妃会这样吗?”
老者没说话,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殷季祁撺掇着:“这都是魏紫嫣造成的啊!如果没有她,母妃就不会去皇宫了,一切的根源都是她!”
老者不知道想到什么,漠然不语。
突然转了话题问道:“三遥如今怎么样?”
殷季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眯眼怀疑问道::“你不会……是之前答应我的事不想做了吧。”
否则怎么听到这句话是这个态度?
老者摇头:“没有,答应你的当然会做。”
只是有很多事,现在跟他们也没必要说。
当时,殷老头跟他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时,他还不是特别明白,但是如今听到这些,自己也经历了那么多,也摸到了一点点天上的门道。
便有些能够理解了。
他们的一切确实都是为了魏紫嫣的存在而存在,他们的苦难和困苦都是源自于她。
然而,若是没有魏紫嫣,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存在,只不过如今他们不想做这个绿叶罢了。
究竟是谁的错呢?
那个操纵一切的人的错?
也未可见得。
命,开局如此而已。
但,他们不愿信命。
便只能与天斗,与命斗。
老者看着殷季祁,不满道:“小娃娃,你瞧瞧,如今你问我的问题,我可是一个都没有落下地回复了你。”
“但是我问你的问题呢,你不是无视了就是打断了,甚至也不愿意叫我一声祖父。”
“说你聪明吧,你偏生要与我一块进来,说你笨吧,你又狡猾得紧。”
“现在,是不是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啊?”
“你叫什么名字?三遥如今怎么样?能不能叫我一声祖父啊?”
殷季祁撇撇嘴,“老爷爷,告诉你名字没什么,我叫殷季祁,但是另外两个问题。”
“我不能跟你说,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是我祖父啊?我得听我母妃的!”
老者摇摇头:“你啊你啊,那我就带着你去找你母妃,让她跟你说吧!”
殷季祁起身往外跑,果然自己被困住了。
这里的人不悔伤害他,但是就不让他走,甚至还将他腰间的玉佩找到,认出了那是境内的传声玉佩,甚至比他们还会使用,直接用他自己的血液,精准地找到华妃的专属对接玉佩。
告知她,殷季祁这边的情况。
威胁道:“三遥,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把你儿子绑进宗门内,让他成为下一任宗主。”
华妃正在外面跟人打架玩得欢快,听见这句话,人都差点没站稳,赶紧将面前的人解决掉,对话回去:“老头!你什么时候出来了?!”
“你甭骗我了!就我儿子那点能力,还能当宗主呢?”
而且她都怀疑老头是唬她的,说不定就是正好找到这个玉佩的通讯方式罢了。
殷季祁声音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您这么不相信您儿子的吗?”
对面停顿了好几秒,怒吼:“殷季祁!你这么没用的嘛?就给老娘被他抓住了?”
老者在一旁哼哼:“还是你儿子自己送上门来的,我都还没去找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你说是不是缘分啊?”
“年三遥,我居然都不知道你居然还生了个儿子啊?而且你还是跟别人共侍一夫了吧?”
“你真给我丢脸!”
“当时让你跟封竹结亲,你不愿意,结果跑出去跟人皇结亲了是吧?”
“呵呵,你可真能耐。”
殷季祁怒瞪着老者:“你又骗我啊?”
“你还说是让我母妃做宗主跑的,这分明就是逼婚跑的嘛!”
“我父皇虽然娶的人多了些,但……”
行吧,反正他是会只娶荣儿一个人的。
他这么辛苦地到处找事就是为了一边找荣儿,一边能够让自己出名,然后大家称呼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一副装扮。
这样汪荣不管在哪里,都能够立即知道这就是他了啊。
老者冷哼:“当宗主就是要先封家结亲再当宗主啊,结了亲才能知道宗内的秘密。”
殷季祁震惊:“结了亲才能知道?还得指定封家?”
他立刻向玉佩对方叫了起来:“母妃!救我啊!”
老者挑了挑眉,“这是有喜欢的人了?”
“哼,年三遥,反正现在找到你也没用,你不来我就直接让你儿子当这个宗主。”
年三遥:“殷季祁,你就是头猪!”
通讯被挂断。
殷季祁这才看向老者,两人面面相觑。
殷季祁试探地问:“要不你把我放了,我帮你去找我母妃?”
老者抚了抚胡须:“我女儿我自己了解,你放心,她肯定会来救你的。”
殷季祁:……
转身再次逃跑,直接两三下地就被绑了回来。
殷季祁挣扎着:“你放开我啊!我不要当宗主,不要结亲啊!”
“你这个坏人!”
殷季祁将各种话都拿出来说了一通。
老者闭着眼感叹:“唉,果然是三遥的孩子啊,她走了之后好久没人在我耳边叫唤了。”
“你精力怎么这么旺盛呢?口干嘛?要不要给你喝点水?”
殷季祁瞪着他停了下来,猛一点头:“行,来一点。”
殷软软盘腿坐在地上,啃着与脸一般大的鸡腿吃得高兴。
追问着:“然后呢?华姨娘去找你了嘛?”
殷季祁叹了口气,流着泪哭泣:“呜——没,她抛弃我了,我好可怜啊,软软——”
殷软软敷衍地安慰了两声质问:“可是华姨娘要是没去救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面待着呢?”
“而且华姨娘现在还在被追呢。”
殷季祁语气聪明:“母妃不过来找我,我可以过去找母妃啊。”
“我把你留在我这里的小鬼弄了出来,让它找到了母妃的方向,然后就跟母妃汇合了啊。”
“她要是不把我救出去,就会一直被追!”
殷软软捧着鸡腿一时没动静:“……四皇兄,你可真机智啊。”
“华姨娘没揍你吗?”
殷季祁语气又低落下来:“揍了啊,唉,我脸上的伤好长时间才消呢,你要是早些时间能看见,一定可以看见我脸上残忍的模样!”
“但我也不能真的被那些人带走去跟别人结婚了啊是不是?荣儿还在等着我呢!”
“母妃真狠,真的。”
殷软软:……该的。
难怪当初看到华姨娘虽然是一直在向四皇兄靠近,却总觉得有点奇怪,原来是在被迫的啊。
甩掉四皇兄之后,华姨娘就躲掉了那些人。
华姨娘真厉害!
殷软软语气里有些嫌弃:“那你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华姨娘应该快回来了,我们一块去找华姨娘呀。”
殷季祁摇摇头,又意识到对方根本看不见,叹了口气:“不行的,外面有人盯着我,我真出去了他们们很快就会被找我的。”
殷软软不解:“他们是在你身上下了什么东西吗?”
殷季祁:“对啊,不知道一种什么虫粉,听说沾染上了一年都不会掉,他们都可以利用他们养的虫找到我。”
“当初母妃身上也是被下了这种东西,但母亲逃到了皇宫,而且她也身上也有这个东西。”
“她时不时就会安排人在外面去撒,还会撒在小狗马和鸟身上,然后就让人和动物到处乱跑。”
“让他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
殷软软:“现在这个方法不行了?”
殷季祁:“祖父说他已经改良了追踪手段,一虫一粉了,用虫本身蜕皮的皮制成的粉,可以精准地找到每一个人。”
“而且他好像还在我的身上不止撒了一种。”
殷软软:……
那确实不能放出来。
“那四皇兄,你多久能出来啊?”
“不会真需要一年吧?”
殷季祁“哼”了一声:“你也太小看我了,母妃估计也是觉得我之前没有接触过这个,所以打算把我关一年的。”
“但爱能抵万难,你再等我一个月,软软,等我一个月我就能出来了!”
殷软软吃完肉,吐完骨头,把它埋到了树根处给它汲取汲取营养。
她才不等,她要去去找霄华凌,跟魏紫嫣碰个面去!
结果殷季祁突然叫了出来:“软软!你刚才碰哪里了?”
“我看到你了,你看到我了吗?我在树上啊!你抬头看看!”
殷软软疑惑地抬头,全是树叶,没人啊。
“四皇兄,我看不见你啊。”
殷季祁这会儿也奇怪地说道:“软软,好像又变了,你刚才蹲在树下干嘛呢?你快点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