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之的手指伸到她下巴的位置,轻轻挠了下。
那姿态、那神情,竟像是在逗弄一只乖巧的猫狗一般漫不经心。
香凝只觉得下巴处传来一阵异样的痒意,身体本能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不自觉地往旁边避开了几分,眸中闪过一丝羞恼与不安。
“在可行的范围内,给我一定的自由。”
香凝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她的心也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紧张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她知道“自由”这两个字在他们之间就像是随时可能引爆的导火索。
她怕这话说出来后,裴宴之会不假思索地一口拒绝她,那样她便再无可能挣脱这束缚。
可她又怎么可能跟他回去之后,就真的乖乖巧巧、逆来顺受地做他的妾侍。
裴宴之听闻此言,微微歪了下头,黑沉如水的眼眸中看不出太多情绪波动。
短暂的沉默后,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可以。”
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利落、如此爽快,反倒让香凝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可以?”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自语道。
“多谢爷……”
香凝微微垂头,想要将手从裴宴之的身旁抽回。
然而裴宴之却快她一步,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宽大而温热,却让香凝感觉像是被一道无形的枷锁锁住。
“前提是,你要听话。”
裴宴之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阿凝,这次的事情就此翻篇,可若是再有下次,你应当知道我的脾气。”
裴宴之从来都不是一个脾气好、能够轻易饶恕他人过错的人。
他之所以肯放过香凝,不过是因为他愿意给香凝一个认错改过的机会罢了。
但这机会,旁人是决然不会有的,这是他独独给予香凝的特殊,亦是一种警告与威慑。
威胁的话说完,他笑了下:“爷这个称呼不好,今后唤我表字,或者裴郎,嗯?”
听到这句有几分逗弄的话,香凝的面上却是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称呼的转变也代表着某种关系的打破。
但香凝没有拒绝的资格,所以她轻声唤了他一句裴郎。
男人心情很好的应下她的称呼。
马车晃晃悠悠地朝着上京的方向行进。
来时,香凝满心欢喜,去时,却充满绝望。
一路上,裴宴之大多时候都在处理公文,香凝则在一旁休息。
只是偶尔裴宴之兴致盎然之际,他还会继续教导香凝读书认字。
他们之间的相处,表面上似乎和在墨松苑时并无太大差异。。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却多了许多难以言喻的无形束缚。
这一天夜里,马车稳稳地停靠在了驿站。
香凝下了马车,抬眼望着驿站中闪烁摇曳的灯火,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阵复杂的情绪。
裴宴之走在她的身旁,极为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姿态亲昵。
进入驿站房间后,裴宴之从容地坐在桌前,伸手斟了一杯茶,轻抿一口。
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香凝,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意味。
“阿凝,过来。”
香凝依着他的话移步前行,只是微微低垂着头,刻意避开裴宴之投来的视线。
他的目光炽热而滚烫,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在肆意翻腾。
仿佛只要她与他的目光交汇,那便等同于一种无声的回应。
裴宴之放下茶杯,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香凝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直视自己。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开口问道:“出去一趟,胆子还小了?”
香凝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轻声说道:“我只是有些累了。”
闻言,裴宴之轻声笑了起来,而后猛地将香凝拉到自己怀中,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的腿上。
此刻两人的姿态可谓亲密无间,他的手顺势落在她的后腰上。
隔着那一层带着霜雪气息的冬衣,缓缓摩挲了一下。
紧接着,裴宴之手指极为灵巧地挑开她的腰带,带着丝丝凉意的指尖就这样悄然钻进了她的衣裳之中。
香凝顿时感觉一阵异样,身体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想要逃离,可他却将她搂得更紧了。
“痒……”
被这股难以忍受的感觉侵袭的姑娘最终忍不住说出了这句。
裴宴之唇角的笑意愈发加深,凑到她耳边低语道:“阿凝,你得适应我的存在。”
无论是亲吻,还是拥抱,亦或是鱼水之欢。
他就像是执意要将这些所有的亲密举动全部深深融入香凝的骨血之中。
让她自此以后再也无法忘却他的存在。
分不清是谁的气息惊扰了对方,慌乱的吻最先落在了敏感的脖颈。
锋利的牙口好似野兽撕咬一般,可最后却也只是让香凝感到一丝刺痛。
她的手搭在裴宴之的肩膀上,不自觉的收紧,手指勾住他衣裳的配饰,惹来他轻笑。
不过裴宴之显然只是想让香凝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没想真的做什么。
等成华将吃食端进来时,就看到了香凝满脸绯红的坐在软榻上。
“爷,有明大人的信。”
成华也不敢抬头乱看,生怕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他说完后,裴宴之抬手将唇角的莹润擦干净。
“出去说吧。”
落下这句话话后,他起身离开屋子,只剩下香凝一人在屋子里。
不过这次,香凝跑不了,驿站周围都是他的人。
和成华到了驿站大堂后,就听成华说道:“爷,庆王给了路氏商行不少东西。”
“另外,石浩死了,不过他倒是聪明,留了后手,他堂弟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害死的。”
成华将一封信拿出来递到裴宴之手中。
他拆开信件看了下,而后冷呵一声:“也算他死得其所了。”
信纸被裴宴之折好重新收起来,石浩帮幕后之人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也知道自己活不成。
无论是投奔幕后之人,还是将真相告诉裴宴之。
“大人,上京急报,建安公主失踪了。”
就在两人谈论事情时,裴宴之的手下急匆匆进来说了句。
太后懿旨,八百里加急传来,冯太后只有一儿一女。
谁都知道体弱多病的建安公主是冯太后的心头肉。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