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顿吃喝之后,便前后脚离开了福满园,首先离开的是程海涛,毕竟让人看到他跟王墨阳在一起,还是很不合适的,紧接着王墨阳和狄淑华二人结伴下楼,在一楼柜台结过账之后,二人站在饭店门口又简单的交谈几句,便分别开来,想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事实上,这么去做不过是演一场戏给旁人瞧罢了。倘若认为李冰仅仅只是登上楼匆匆瞥上那么一眼,察觉到狄淑华乃是一个信口胡诌的大骗子后,便能安心地转身离去,那可真是犯下了弥天大错啊!要知道,身为一名特务,对任何事物皆保持着高度的疑心,这可是其分内之事。
果不其然,狄淑华前脚刚刚踏出福满园,便敏锐地觉察到身后有人正鬼鬼祟祟地尾随着他。对此,他不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这般拙劣的手段于她而言,简直如同儿戏一般幼稚可笑。只见他连头也懒得回一下,悠然自得、晃晃悠悠地沿着街道径直朝着自己居住的那家大车店走去。一路上,狄淑华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中暗自思忖着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跟踪者。毕竟,在这个波谲云诡的时代,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而以他多年军旅生涯所积累下的经验和智慧,想要摆脱这些小角色的追踪,自然并非难事。
这可就苦了跟在他身后的两名小特务,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跟着狄淑华走了十多里路,直到狄淑华走进大车店,这二人还不放心,也跟着走了进去,眼看着狄淑华脸都没洗,进到屋子里,往大通铺上一趟,呼呼大睡起来,就是这样也没打消这两个小特务的疑心,出去商量了一番,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也捏着鼻子住进了大车店,没办法,李副队长的安排,不愿意也得挺着。
襄城大张旗鼓的搜索的狄淑华,就这样在大车店住了下来,至于说他所获得的情报,早就在吃饭的时候转达给了程海涛,有他想办法安排人送到了临江。
而此时的襄城站,不管是真心也好,还是假意也罢,仍然在各长城路口甚至关卡,借着搜捕狄淑华的机会,可是抓了不少可疑分子,至于说什么是可疑分子吗?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反正是好处没少捞。
“李队长,这都五天了,这家伙每天没别的事了,天天喝的烂醉,回去到炕上就睡”,负责监视狄淑华的一名小特务站在李冰的面前汇报着,
“哦,对了,昨天他还坐着黄包车去了一趟王队长家,在大门口管家刘叔见了他,好像还真是认识,给了他一笔钱,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老小子点头哈腰的,拿着钱就去了四道街的窑子,到了晚上才出来,看那样子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嗯,算了,一个江湖骗子,既然没什么异常就被费精力了,你和耿三撤了吧”,李冰听完手下的汇报,仔细的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对狄淑华的跟踪监视,原因也很简单,一个连王家大门都进不去,连喝带嫖的人,不管是红党,还是国府都不会重用,或许真的就像当天在福满园说的那样,他就是跟李家有些接触,王墨阳抹不开面子,周济他一下。
那么,狄淑华真的是去逛窑子吗?答案肯定不是的,他到王家要钱只是借口,在大门口跟刘叔的交谈才是重点,原来情报已经及时送到了本溪,在那里又通过电台转达给了临江方面,部队首长根据狄淑华提供的情报,及时调整了作战方案,并且根据他所描述的特点,还真的就在作战指挥部挖出了一名内奸,说是内奸并不确切,应该说是特务。
此人名叫孙家臣,早在抗战期间就是军统特务,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红党的军队,在抗日战场上也是流过血的,可以说做的比红党还红党,就这样抗战胜利后跟随华北方面的部队一起进入东北,在红党内部作为一名普通的作战参谋,所以他能提供给国府的情报都是出现断层的,重要情报只能零零星星的拼凑一些,向下传达的具体做任务,提供的比较详细。
所以,根据狄淑华的描述,嫌疑人的圈子就比较小了,就这样揪出了这个隐藏多年的,代号“喜鹊”的军统特务。
就在李冰正聚精会神地聆听着手下汇报工作进展之时,突然间,一道犹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红党襄城地下组织的负责人程海涛竟然落网了!没错,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不仅迅速传入了李冰的耳中,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襄城站的核心领导层,包括站长边洪凯、王墨阳、方俊以及刘春辉等人。
此消息一出,宛如一颗重磅炸弹在这些人的心头轰然炸开,他们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要知道,自从最初楚风察觉到程海涛在襄城现身以来,已经过去了数月之久。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程海涛仿若幽灵一般神出鬼没,率领着他麾下的一众部下,接二连三地给襄城站带来无尽的困扰与麻烦。尤其是前不久刚刚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曲东事件,保密局方面竟遭受了五死两伤的惨重损失。而如今,就是这样一个令众人头疼不已、狡猾多端的人物,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落入了法网之中?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仿佛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所有人都陷入了茫然和惊愕之中,一时之间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令人匪夷所思的局面。
而王墨阳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就呆住了,他到不担心程海涛会背叛组织,出卖自己,而是想着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以程海涛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来看,是不可能就这样被抓住的,没有任何一点征兆,怎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