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的篮球赛和宥德迎新杯同一天进行。
    顾川沉着脸坐在校门口的迎接台上，脸色越来越难看。
    底下学生会的人议论纷纷。
    顾眠意和其他成员站在他后面，对视一眼，神色恭敬。
    偌大的校门，按照往年应该人声鼎沸了，今年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顾眠意走上前，俯下身子：“川哥，启明又搞了个篮球赛，肯定是他们把人都抢走了……”
    顾川冷冷瞪她一眼：“我有耳朵！所以你就无所作为任由他们把人都抢了过去吗？”
    “对不起川哥，我也没想到……”
    顾眠意脸色也不好看，这件事一直是她哥哥顾怀均在办，如今他借着受伤赖在医院不管事，倒是让她背了黑锅。
    只是她也确实是没想到，顾家这么大的威望在这里，迎新杯这种含金量高的老牌赛事会被启明那群人随便搞的一个比赛压过风头。
    那群贱人，还把比赛时间设置在同一天，故意和他们作对。
    虞岁晚，真是好大的胆子。
    “废物。”
    顾川丢下这一句，甩开他们走向停车场。
    顾眠意弯曲着身子，在他离开后慢慢挺直，脸色青白交加，最后转化为熊熊怒火。
    启明！
    虞岁晚、顾野、谈景……敢和顾家作对，真是找死。
    ——
    “哈哈哈哈哈，你们是不知道，当时那个顾川啊，笑死我了，他鼻子都被气歪了，宥德外面真连根毛也没有啊。”
    温昭站在启明的迎接入口，笑的直不起腰。
    顾珩无奈：“你就不怕他们也安排一些探子来刺探我们的情报吗？”
    “不怕不怕，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其他学校的都上我们的车了，难不成他们还能半道上劫走去？”温昭继续嗑瓜子。
    “我问问柳姐到哪了，这咋这么慢呢？”
    他拿起手机，刚准备给闻折柳打电话，拐角处一排炫酷的车队迎面驶来。
    车身上的彩绘人物模特已经在虞岁晚的强烈要求下换成了闻折柳，少女一头乌黑的大波浪卷发，眉如远黛，微微上翘的弧度尽显妩媚与大气，明艳又张扬，比娱乐圈的当红花旦还要精致漂亮许多。
    车队缓缓在启明校门口停下，闻折柳从头车上下来，挥舞着手里的小旗子，像导游一样招呼道：“大家跟我来，到这边签到。”
    顾珩和温昭赶紧迎上去。
    每个学校一车，主要是篮球队员和啦啦队的成员，很多都是普通学校的学生，一进入启明都惊呆了。
    “我去，这学校简直亮瞎我的眼，这比大学还大吧。”
    “别的我不说，你就看旁边停的车，清一色宝马奔驰，不过我听说这种纨绔子弟都不怎么会读书，还得是我们这种传统式的教育出人才。”
    “你想多了兄弟，京市状元就在启明，羡慕二字我已经说腻了，我现在只想冲进前三看林惊羽，顺便那个拿个奖金。”
    闻折柳几个人带着各校学生走进校园，一边走一边介绍着启明的各个建筑。
    不少人都在拍照，尤其是看到巨大的体育馆时更是惊叹连连。
    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驶进了校园，车窗摇下，露出了顾川那张冷峻的脸。
    他看着人群中的顾珩，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
    “那不是顾少吗？”有人认出了他。
    “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也是来看比赛的？”
    轿车缓缓停下，顾川在人群中缓缓下车，他今天没有穿校服，一身黑色休闲卫衣，气质冷峻，看向人群中带头的顾珩。
    顾珩停下脚步和他对视，身边的温昭等人见情况不对，纷纷过来站在他身边。
    顾川并没有把他们几人放在眼里，淡淡扫视一圈。
    “我们谈谈？”
    顾珩盯着他几秒，脑海中又响起虞岁晚那天的话，微微顿了顿首，将手中的工作交给温昭：
    “你们先去体育场等我，我待会儿过来。”
    温昭将他的东西收好，顾珩才抬腿上车。
    顾川抽出一支烟，低头点燃，眼神偏向另一边：“来一根？”
    顾珩面色冷淡：“不抽。”
    顾川收回视线，点点头，自顾自吐出一口烟圈，问：
    “三叔身体还好吗？”
    顾珩冷笑一声，他最反感的就是顾家这些弯弯绕绕繁文缛节，没好脸色给他：“很好，不劳你关心。”
    顾川瞥他一眼，抖落烟灰：“你跟顾野，关系很好么？”
    顾珩面无表情：“我并不想跟你们顾家人有什么瓜葛。”
    顾川嗤笑一声，眼里的嘲讽明明灭灭：
    “说什么你们顾家，你现在不也是姓顾吗，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帮我弄死他，我可以出面让你回宥德读书。”
    他的话里满是笃定。
    顾珩扭头看向他，面上闪过一丝疑惑。
    自己看起来真的这么好说话吗，还是说分开太久了，顾川已经忘记了以前两个人打得死去活来的场面了？
    那还是让他好好回忆一下吧。
    他面色冷淡，抬手一拳打过去。
    顾川被打的猝不及防，头偏到一边，嘴角隐隐有血迹，烟头落到皮质沙发上，烧出一个洞。
    充满疑惑的声音响起：“顾川，你怎么就是不记疼呢，怎么还敢在我面前说这种丧尽天良的话？你是忘记以前我是这么打你的了吗”
    他们两个从小就在顾宅一起长大，顾川父亲常年不在家里，老爷子格外宠爱这个唯一的孙子，宠地无法无天。
    顾珩第一次和他打架，是因为顾川趁他上学，和顾怀均过家家，打死了自己从小养大的狗。
    一只乖巧又可爱的马尔济斯，顾珩每天上学都会给它梳好毛发，扎几个小辫子，放学了也会给它带零食。
    可是顾川杀了它，当他回家的时候，只剩下了凌乱的毛发。
    当时顾川甚至才八岁。
    两个人从此一见面就打架，每次都是往死里下狠手，但老爷子拉偏架护着顾川。
    爸爸脱离顾家已经五六年了，他和顾川也有五六年没见了。
    真是没想到啊，顾川的性子已经扭曲到了这个地步，曾经是一只小狗，如今甚至人命都不放在眼里了。
    顾家老爷子和二房的人，真是将人越养越废。
    顾川抬手摸了摸唇角的血迹，面色凶狠：
    “顾珩，你以为你现在跟着虞岁晚就能在启明耍威风了吗，你的那个会长，还是不是被家里人压着去向顾怀均道歉了，说不定现在还在病房里面跪着呢哈哈哈哈哈。”
    顾珩微微一愣。
    顾川趁势扑过去，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两个人瞬间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