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市,天空中飘着几缕淡淡的云,阳光时隐时现,给这座城市增添了一抹清冷的色调。
虞骁身姿挺拔如松,剑眉星目,眼神中透着超越年龄的沉稳,干练而利落。
苏悠然此刻身着精致的套装,脸上带着疲惫。
这一周,虞骁和苏悠然一直都在燕市忙碌地处理着江栾民的事情。
苏悠然虽出身名门,但对于这样恶性的刑事案件,她还是第一次经历,心中难免有些慌乱和恐惧。
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可怕的场景。
幸好虞骁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处事却格外老成。
他冷静自持,有条不紊地与警察沟通协调。警察们也渐渐习惯了有什么事就直接找虞骁处理。
周五,江栾民的葬礼上,虞骁在忙碌之中抽空将虞岁晚京市接了过来。
跟着虞岁晚过来的还有后面两个小尾巴。
燕市的墓园坐落在一片宁静的山坡上,四周绿树成荫,落叶随风飘舞。这里格外冷清,仿佛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
虞岁晚毕竟是江栾民的养女,她和苏悠然身穿孝服,静静地站在人群的最前列,微微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色的孝服在风中轻轻飘动。
虞骁作为外甥,默默地站在她身后。
江栾民的葬礼办得很简单,江家几乎没有什么旁支,来的人多是生意上的伙伴和苏家的人。
江栾民的丑事并没有被捅出去,但是苏悠然还是选择把他和江雅静葬在一起。
这个曾经与她同床共枕的人,如今却已阴阳两隔。她拿出祭品摆上,看着照片上年轻时候的江栾民,心中感慨万千。
照片上的江栾民长得很是儒雅,看起来书生气十足。苏悠然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毕竟是自己多年的枕边人,虽然最后背叛了婚姻,但人一死,好像所有的恶都又值得被原谅。
好像人与人之间最先遗忘的,是伤害。记得最久的,却是最遥远又微茫的爱。
苏悠然红着眼睛将墓碑擦拭干净,她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仿佛在抚摸着江栾民的脸庞。
虞骁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
虞岁晚隔得有些远,沉默地看着他们。她面色沉静,微微垂着眸子望向墓碑。
阳光倾洒下来,冲淡了墓园阴沉的氛围,所有的一切在明亮的光线下无可遁形。
少女眼神冷漠又疏离,乌黑的长发在微风的轻抚下荡起涟漪,仿佛萦绕着淡淡的寒光与杀戮的气息。
良久,她缓缓上前,扶着苏悠然颤抖的身躯:“舅妈,节哀。”
苏悠然倒在她怀里,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走吧。”
几个人慢慢下山。
墓园外,一棵高大的树下,马云良一身常服,坐在树荫底下休息。
他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两个青年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前。
聂远身材高大,眼神机灵,赵修则显得沉稳内敛。
“怎么样了这几天,有收获吗?”马云良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聂远和赵修对视一眼,两个人异口同声:“没有。”
聂远凑上前:“马队,人小姑娘作息可简单了,每天就是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白天连校门都没出去过,身边的人也很简单,要么是自己的同学,要么是哥哥的同学,我们俩每天跟着她,生活很正常。”
马队喝了一口茶,花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格外显眼:“叫你们跟着,你们就跟着,就当是保护人家小姑娘安全也成嘛。”
“对了,你说他接触哥哥的同学,那个同学是什么人,查了吗?”
“查了查了”,聂远如数家珍,“是北城赵家的儿子,红三代,在上大学之前和虞家兄妹没什么牵连。”
马云良点点头:“行,我知道了,我们先去燕市局里打声招呼,把所有的档案调出来,明天一起回京市。先上车,别被那丫头看见了。”
“是。”聂远和赵修上车,在后座上弯下腰去。
人群散开了来,苏悠然带着虞骁和虞岁晚走过来。
“马警官,一起去吃饭吧,这都中午了,这几天辛苦你了。”苏悠然的声音温柔而疲惫。
马云良起身,背着手:“家属节哀,我们就不参与啊,我还有事,要回警局一趟。”
苏悠然点点头,对着身后的人:“你们快谢谢马警官,这段时间多亏了警官们。”
虞骁和虞岁晚走上前,声音清澈:“谢谢马警官。”
少年少女穿着白色丧服,面色沉静,眼神哀凄,看着令人心疼。
马云良眸光微闪,叹了口气,拍拍虞骁的肩膀:“要照顾好舅妈和妹妹。”
虞骁神色憔悴,眼神却坚定,低声回答:“我会的。”
马云良点点头,上车离开。
虞岁晚站在虞骁旁边,看着警车后排晃动的两个人影,若有所思。
车上,赵修问:“马队,我们这次回去,还要盯着人小姑娘吗?”
马云良:“盯着,再盯一个月。”
他总有预感,这个小姑娘,等她长大以后,这份心性,怕是不简单。
只希望她不是如他预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