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公寓,虞岁晚的房间。
虞岁晚慵懒地捧着ipad在床头看视频,闻折柳洗完澡,哼着小曲,穿着睡衣跳上床滚了几圈,深深嗅了几下,陶醉道:
“好香。”
她像一只懒猫一样呈大字型躺在柔软的床上,过了一会儿,突然坐起身来,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虞岁晚。
然后一个翻身,手脚并用快速爬到虞岁晚身边,紧紧靠着她。
举起手机,将镜头对准两人,比个耶,露出灿烂的笑容,按下快门。
闻折柳把照片仔细放大看了看,开始编辑朋友圈。
“千年修得共枕眠。”
图片上闻折柳矫揉造作得依偎在虞虞岁晚的肩膀上,对着镜头wink,虞岁晚靠在枕头上穿着奶白色的睡衣,头上带着兔子发箍,专注地看着手上的屏幕。
暖黄的灯光映在那张白玉无瑕的脸上,脸颊处被闻折柳挤出微鼓的奶膘,褪去了平日里清冷,看着像是一团轻柔又暖和的云。
图片一发出去,点赞量瞬间飙升。
学生会的群里开始发出一阵鬼哭狼嚎。
温小昭猫猫大哭的表情包刷了几层楼,甚至还弹出了好几条语音。
闻折柳得意洋洋地点开,里面传出哭唧唧的牛叫:
“你放开会长!我真的真的生气了!”
“闻折柳,别逼我求你,回自己家好吗?”
闻折柳笑地在床上打滚,又拍下了虞骁刚送过来的两杯牛奶发到群里。
“你放弃吧小毒唯,我是征得虞骁认可的合法陪陪,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虞岁晚看着她在床上笑了一圈又跑到沙发上去捣鼓什么,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看到了闻折柳的朋友圈,底下一水儿都是共友点赞。
只是忽然点赞里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头像,她眉心一跳,下一秒,陆湛的电话打过来。
虞岁晚掀开被子,走到阳台去,按下接听。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低:“晚晚。”
虞岁晚站在阳台上,轻轻嗯了一声:“陆湛,今晚白家的人,是你故意带过去的吗?”
陆湛坐在包厢的沙发上,灯光昏暗得让人有些压抑,仿佛整个空间都被黑暗吞噬。他的身影也因此显得模糊不清,只留下一个大致的轮廓。
锋利的脸庞完全隐藏在阴影之中,无法看清表情和神态,深沉而冷漠的气息弥漫开。
猩红的烟头在他修长的手指间静静地燃烧着,微弱的光芒似乎成了这片黑暗中的唯一亮点。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磁性:“是我。”
闻折宴将手中染成红色的鞭子盘起来,听见声音往沙发上瞥了一眼,大概猜到了他在给谁打电话,把鞭子放到墙上,换了一个钳子,向着角落走去。
陆湛背对着他们,隐隐能听见一颗一颗小石头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曲着指节弹了弹烟灰,对一切动静置若无闻,只关注电话那头清浅的呼吸声。
“我不想让他们跟着你,所以只能让白家背下这个锅了。”
虞岁晚垂着眸望向别墅楼下,果然,停了一周的车已经不见了。
她捂着手机,声音在夜风中消散,平静的像是掀不起涟漪的湖面,又带着一丝无奈:
“陆湛,你打乱了我的计划。”
黑暗中,墙角男人压抑的呻吟声被人暴力地镇压,陆湛低着头,声音格外缱绻:“可是我想你了晚晚,他们已经跟了你一周了。”
“真的,很碍眼,碍眼到我会忍不住想……”
“不行。”
虞岁晚声音冷冽。
陆湛的性格她再了解不过,强烈的爱和稳定的情绪无法在他身上共存。
外人看来京圈太子爷何其低调沉稳,处事圆滑周到,连政界的人都赞不绝口。
喜怒不形于色,上位者的杀伐果决在他身上展现地淋漓尽致。
在不了解他之前虞岁晚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那个黄金打造的笼子的出现,还有偶尔见到的压抑不住的直白的欲望,才真正撕开了一切的伪装。
也只有虞岁晚知道,陆湛大部分时间只是不在乎而已,如同看待蝼蚁,从不放在眼里,所以显得冷静内敛。
只是幸好,这辈子他到底还是收敛了。
如果是上辈子,陆湛怕是早就把这两个人给丢出京市了。
“我知道不行,所以我只是让他们换一个目标而已,本来当初宏家背后站着的就是白家而已,我把他们的对接人推到警方那里去,诱导他们去调查白家。”
虞岁晚听着他的声音,松了口气:“我知道了,谢谢你,陆湛。白家不好惹,你派人盯着点,两个无辜的人,不该牺牲在无谓的猜忌里。”
她本来打算这段时间慢慢打消警方的嫌疑,用更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件事情,只是陆湛下手更快。
既然如此,给白家找点麻烦也好。
“好。”
她手指摩挲着手机,沉默片刻,开口:“陆湛,谢谢你帮我。”
陆湛的声音幽幽怨怨地传过来:“果然是太久不见了,晚晚又生疏了。”
虞岁晚被他直白的话一噎,摸了摸鼻子:“没有,你别乱想。”
陆湛轻笑了一声:“好,我不乱想,晚上凉,回房间吧。”
虞岁晚抬头看了看月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阳台。
陆湛将烟头摁熄,抬腿向着角落走去,暗红色的地毯包裹着地面,,一丝脚步声也没有。
他带着黑色的皮质手套,从柜子里取出一把莹白色的木仓,对着手机的声音柔地仿佛裹满了糖霜。
“晚安,晚晚。”
电话被挂断,他抬手对着墙角的人,按下扳机。
痛苦挣扎的人终于得到了结,陆湛将东西放回去,没再看一眼:
“人还给白奉津。”
闻折宴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秾丽的脸上沾染了点点红梅,坐到沙发上,将帕子丢进垃圾桶,语调慵懒。
“真是个硬骨头。”
陆湛从茶几上掏出一打文件递过去。
“看看。”
闻折宴接过来翻开,蹙着眉:“这是什么,顾家的产业。”
陆湛点头,沉进沙发里:“明秀集团今天送过来的。”
“什么意思,这些项目都给我们?”
闻折宴从头翻到尾,顾明恩这些年没少从顾家嘴里撬肉啊,这么多资产和项目。
“晚晚的报酬。”他站起身走出房门,声音飘进来:“你收着吧,这些都只是开头。”
顾家已经穷途末路了,接下来,还会有更多,一山不容二虎,陆白两家,要么联姻,要么斗个你死我活。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愿意做那只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