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皇帝陛下的传话
作者:未晏   我那失踪多年的兄长造反成功了最新章节     
    崔寄将道州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的京城,而晏琛得知消息后迅速召集朝中重臣大将,秘密商讨此事。
    晏琛其实存了私心,他想隐藏身份,亲自往永州这一带走一趟,但被众臣劝阻。
    因此事目前还未昭然揭露,为避免打草惊蛇自然不能大张旗鼓地出兵。
    京都守军轻易调不得,像这种地方叛乱,按大渊制来说,自然该地方军镇压。
    好在如今崔寄在道州,晏琛倒也放心不少,直接密令将江南道几州的兵力调动之权给了崔寄。
    另又自朝中选了两个中层将领,命他们低调前去道州辅助崔寄。
    这些安排看起来随意,似乎对这场可能得叛乱并未太过看重,但晏琛却是几乎参照了崔寄密信中所有的建议安排,他永远是相信崔寄的判断的。
    于是当晏琛的诏令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崔寄手中的时候,崔寄捏着这可调动江南道全部兵力的天子诏令,才算放下心来。
    他其实并不担心皇帝陛下不会给他兵权,他更担心的是陛下冲动之下自己来了道州。
    崔寄将诏令妥善收好,才又问被皇帝陛下派来与尚书省官员一道千里奔波来传诏令的陛下的近前随侍孝年:“陛下既让你来,可是还有什么话与我说的?”
    孝年拱手往后退了两步,在场众人见状便都知趣先行避开,崔寄负手看他,等他开口。
    “陛下让奴来还有一事,想求您的意见。”孝年拱手道。
    “怀阙先生之事?”崔寄不用想也猜到了。
    “是。”孝年态度恭敬,继续道,“陛下欲以怀阙先生官中书省,并加太傅衔,但那日看了您记录的关于怀阙先生的一些政论观点之后,又觉得怀阙先生之才若可尽用,当放于地方,只是这样一来,未免有慢待圣贤之嫌。故而陛下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想问问您的意思。”
    关于延请怀阙先生出山之后,授以何官职,当初崔寄离京之前并未与晏琛商谈过,不过当下听孝年这么一说,崔寄细想之后便知陛下犹豫之处。
    怀阙先生的七策,有四策是施于地方的,而且这四策涉及民生税赋、增产发展,整军强兵乃至百姓教化等等,其范围之广程度之深不可尽量,若想彻彻底底落实,恐怕得怀阙先生亲自上手,才能安心。
    但在崔寄看来,当初想请得怀阙先生出山,其实目的并不在此,甚至连怀阙先生的七策,也只是他见得怀阙先生的意外之喜,若将怀阙先生用在地方,那便与他们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陛下未曾得与怀阙先生深谈,不知怀阙先生之才远在其盛名之上,也远远不止他提出的那七策,这样的当世大儒若留于地方,实为憾事。我之看法,怀阙先生当为标杆,陛下当以全幅仪礼延请怀阙先生入京城为上宾。”对于国事,崔寄向来不藏着掖着,当下便对孝年明确的给出了自己的想法,又道,“劳你将我的想法一字不差转述陛下。”
    孝年低头应了声“是”,仿佛对崔寄的回答并无意外,又继续道:“还有,陛下说,若接引怀阙先生入朝,当由何人前往隆州,方能体现朝廷对怀阙先生之重视而不至于失礼?陛下说,原本卫公亲自往蜀中延请怀阙先生,也当由卫公亲自引先生回京入朝的。但当下道州事发突然,您怕是一时无法返京,想在满朝中再寻个人,似乎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了。”
    “所以?”崔寄听着这话里意思,觉得不太好,还是忍不住猜测,“所以陛下想出京来江南西道跑一趟?”
    对于卫国公能如此精准地猜到自家陛下的小算盘,孝年似乎默了默,却毫不诧异。
    崔寄观他神色,便知道自己是猜到了。
    皇帝陛下要去隆州为的是什么,崔寄不用想也知道,一方面大约是放心不下道州可能得战事,另一方面大约是为了怀阙先生,但最重要的还是为了阿璀。他找了那么多年,作为可能是阿璀的怀阙先生的孙女,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不亲自去看一眼?
    只是如今道州情况不明,隆州虽与道州有些距离,但崔寄怎么可能放心作为一国之君的晏琛在这个时候涉险?
    “怀阙先生那边请陛下安心,先生格局宽广,不是心系这等小事的人。我先前与怀阙先生相谈,怀阙先生明确说过有意想往蒲州走一趟。如今大渊税制改革后已渐上了路子,虽短短一二年还看不清楚什么,但前朝留下的盐税制度却照旧混乱。怀阙先生想自盐税入手,先做些实事来。”崔寄道,“若是陛下看重先生,还是当命中书早日将诏令送至隆州,尚书令也好太傅也罢,再多的尊位也当配先生。盐税之乱也当整改,纵不急于当时,也当有人着手推动,怀阙先生之请,是为国之大事。然此事全赖陛下裁决,但陛下若允先生入蒲州,当予怀阙先生便宜身份以利行事。”
    “这些话也请你转述于陛下。”崔寄道。
    孝年依言复述无误,才又照旧应下。
    崔寄见话说完了,而孝年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又奇怪问道:“你们今日也当折返回京,此刻天色也不早了,还不走么?”
    “陛下还有一句话,命奴转述卫公。”孝年始终拱袖垂首,未等崔寄问是什么,他便已经继续面无表情复述道,“冬寒已至,风雪将来,阿兄尤忧心阿寄腿疾,切记添衣保暖。道州之事隆州之事全赖阿寄操持,阿兄远在金陵竟无可相助一二,实在忧虑。阿寄当保重自身,万勿劳累。甚念甚念。”
    孝年对自家陛下对卫国公的这般态度也早已经习惯了。
    “劳陛下挂念。”崔寄听了孝年这不带丝毫个人情感复述出来的皇帝陛下的这句话,微微一笑。
    这样的话,确实已经久违了。当初还在四处征战时,他二人常常各自奔波,分于各处,晏琛也常挂念他的身体,常于军报后夹张纸条询问自己的身体。
    但自立国后,他二人忙于朝务,几乎都在京中,崔寄也确实没有像如今这般离京几个月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