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包厢门,陈千才发现屋里不止那几个哥,还多了个坐姿优雅的女人。
再打眼细一看,这女人是施凮习。
“小千,来了就先坐吧。”陈天的手撑着额头,仅靠余光看到了推开的门里,那双熟悉的板鞋。
陈千有些不适应,走到了最远的位置坐下。
他踟蹰半晌后开口问道:“是……有消息了吗?”
“是的。”施凮习有些无奈,手里捏着个平板电脑的一角,控制着力度抛上桌面。
平板电脑光滑的平面上滑了一段距离,最后正正停在了陈千面前,屏幕还是亮着的,画面上的场景一览无余。
一张图片,画质不太好,还因为拍摄瞬间的设备移动,呈现出一丝带着方向的模糊。
狭小而昏暗的房间内,只有一盏散着稀疏灯光的吊灯被长长的电线悬在半空,吊灯之下是一张铁床,上面覆盖的床品满是脏污,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床的正中央侧躺着一个人,一身白色的衣服和床品一样脏兮兮的,暴露在灯光下的双手和双脚都缚着绳子,很粗,看起来像是麻绳,皮肤上充斥着大大小小的淤痕。
他的面目压在被褥之间,连轮廓也看不到。
接着身边的陈天伸手过来,指尖朝左边轻巧一划,图片转换成了视频。
视频自动播放。
一样的环境,一样的角度,晃动不停的画面比刚刚的图片要暗上许多,而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背景里有个压低了的人声,正在轻声呼唤着,但声音太细,并不能听清在喊什么,陈千只能模糊的判断出,他似乎是在确认对方是否还保持着清醒。
陈千的心一时间不安稳到了极点。
他攥着自己的牛仔裤布料,直到那上面出现了难以抹平的折痕也没能放开。
“这是什么?”陈千仰头看向包厢内的其他人。
可大家都像是有什么顾虑般难得缄默,纷纷在对上陈千的目光前先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最后,陈千疑惑又惶恐的目光落在了空间内唯一一个依旧镇静自若的人身上。
“施小姐。”陈千开口。
“视频是早上发到我邮箱里的,我推测是池宇星发来的。”施凮习的两手交握,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很放松,她提议道:“你把声音放到最大听听。”
陈千没问原因,乖乖照做。
视频再一次播放,原先轻微的人声陡然增强。
“你还好吗——你醒着吗——池木,回答我——你还有意识吗——能不能动一下,至少让我知道你醒着——该死,他们给你打了什么……”
视频结束,进度条再一次清空,回到原点。
陈千的目光有些涣散,总是对不准眼前的亮色,于是白的黄的黑的就糊成了一片分不清谁是谁了。
他没说话。
他说不出话。
“害,整这么沉重干什么。”吴哲凡无所谓地摆摆手,上前两步将平板收了起来,“一点皮肉之苦,只会让池木越战越勇。”
余望赜听他这说法,憋不住笑了,“越战越勇,那也得能站起来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