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暗室中享受了一番天伦之乐后,在崔夫人的再三邀请,天机的再三推辞之后,崔尧与母亲二人只得回返了九山别院。
马车上,崔夫人将崔尧逼到车厢一角说道:“现下说说吧,你姥爷究竟给了你什么东西?让你惑了心智一般,非要跑这一趟!不要拿什么金砖、珠玉一类的糊弄我。
我知你不是那般眼皮子没有深浅的庸人,从实道来吧!”
崔尧瑟缩的抵在木板上,赔着笑脸说道:“真的,姥爷都背书了,娘你怎么还怀疑我呢?”
崔夫人好整以暇的说道:“你二人莫要欺我不懂察言观色,我也是从小媳妇一点一点的熬过来的,分家之前也曾小心谨慎过一段时日。那段时间还多亏了你那不长进的爹一直回护着我,才没让我受了多大委屈。但若论看眼色,揣摩人心,你和你姥爷绑在一起也不是娘的对手。
说吧,别让我再催第二遍,你昨日和新城跑出去干甚去了,是不是你姥爷给你找了一座别院?你姥爷既然在宫里有这么大势力,积攒个二三十万贯应该也是绰绰有余,老实交代吧!给了你多少?”
崔尧赧然,原来我和姥爷的默契在母亲这里看来,如此的拙劣吗?我还以为我俩心有灵犀呢,原来在深宅养成的高手眼里,全是破绽!
崔尧一时有些脸红,好在母亲在世代的局限性里没有勘破姥爷对陛下的重要性,不知道他究竟累积了何等财富。在母亲看来,姥爷在短短半辈子里,能赚到一个中等世家累计五代的财富已经是惊才绝艳了,却不知他依托着帝国为后盾,垄断了多个行业能产生多大的利差。
“英明无过于母亲,只是母亲猜的还是保守了些,姥爷光五十斤的金砖就给了我一百块,折合赤金八万两,按现在一两黄金兑八贯开元通宝来算,就已经是六十四万贯了,加上十斛珍珠和一些玉料,怎么说也超过了一百万贯,这么大一笔财富,想必已然是掏空了姥爷的家底,如此看来,姥爷是真心将我当作继承人来看待的。”
崔尧也不是小气,只是数额实在太大,一下子说出来怕把母亲激出毛病来,另外母亲的嘴也不怎么牢靠,这一点肯定是遗传自姥爷!安全起见,崔尧打定主意先透露个九牛一毛。
崔尧猜测的不无道理,哪怕崔夫人早有预料,可巨大的数额还是震得她一阵眼晕,她艰难的扶着崔尧,声音干涩的说道:“多少?一百万贯?咱家的财产这就翻了一倍了?”
崔尧直呼好家伙,也不知道爷爷奶奶如何划分的财产,稀里糊涂的就给了没个正形的老爹这么多的财产?这还只是老二呢!老大该有多少钱?
崔尧拍拍脑袋,想起以前听到的只言片语,想必大伯家没有多少财产,除了遍及大唐各大重镇的产业之外,最多也就备了一些应急的流动资金,现金及浮财好像都在他们家。
以及推人,崔尧心里默算,崔氏两个嫡子占据总财产的一半,其余旁支庶门共有一半,五姓七望若是都按崔氏来做模板,大致也就一家有个四百万贯,七家加起来再加上所有的中等世家,总财产应该不超过五千万!加上勋贵,应该在七到八千万贯左右。
按二八定律再算下民间的财产,往大了算全国的总资产,抛去李世民和姥爷这两个挂逼,绝对不超过一亿贯!
崔尧算到这里,神情不由得也有些恍惚,李世民这拿的莫不是汉文帝的剧本?连带着小爷一同富可敌国了!
“醒醒,醒醒,你痴傻个什么劲?一百万贯虽然多,但还不至于迷了心智,你莫要这般模样,怪吓人的!”崔尧在挨了两个嘴巴子以后终于清醒,憨笑着对母亲说道:“还是母亲有定力,孩儿就差的远了,竟被一些阿堵物迷了心智,以后还得母亲多多提醒,免得孩儿误入歧途。”
崔夫人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娘怎么说也快三十岁了,自不是你一个小娃娃能比的。如此说来也算能说的通了,你姥爷确实为你殚精竭虑,想必吐蕃之行也是为你乘风助力,娘就不插手。只是你需谨记,安全为第一要务,否则偌大的家业岂不是便宜了旁人?”
崔尧点点头道:“我自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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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飞快,在崔家连续往家里抬人的时光里,崔尧与母亲每日也照常进宫打靶训练,只是弹药仍显珍贵,二人也不过是每日草草打个四五十发就算完事。
李世民与两个儿子也是默契的等到崔尧母子去靶场之后再来缠着天机榨取剩余价值,因此崔夫人连着进宫十余日也未曾与陛下照过面。
崔廷旭刚开始还不在意,只当是宫里那个神秘老丈人爱女心切,所以才日日相招。可时日久了,每次夫人回来都是一脸疲惫的模样,崔廷旭也不禁犯了嘀咕。
有一天,崔廷旭拉着儿子说道:“你母亲每天都去宫里干嘛?不是只是去照顾岳父吗?为何每次都一脸疲惫?”
崔尧随意说道:“不都是陪姥爷呀,还有一个时辰是做其他事。”
崔廷旭一下精神了:“什么事?”
崔尧记起姥爷的吩咐,火器之事暂时还处于保密状态,不宜外泄,遂说道:“此事不好张口,若是说与你听,属于泄露皇家机密,父亲你就别问了,以后若是能说了,我再说与你听。”
崔廷旭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颤抖的问道:“那你岳父可会去你姥爷那里?”
崔尧点点头,心道父亲总算知道姥爷的重要性了,说道:“自然会去,每日都去待一个时辰哩。”说完就急匆匆的出门找尉迟师父去了。虽说枪法很重要,可体魄武技也很重要哇,耽搁不得。
崔廷旭沉默的坐在地上,直感觉自己好像有了顶绿油油的新帽子扣在了头上,可对方实力甚是强大,自己无法力敌呀!
思虑再三,越想越偏!随即悲愤的骂道:“我道你为何非要与我家结亲,原来是项庄舞剑呐,这踏马是什么时候有的苗头?莫不是岳父……呸!老杂毛在中间牵线搭桥?”
想罢,站起身来,就往后院冲去,誓要与夫人说个分明。
没多久后院就响起了质问与叫骂之声,惹得中院正在暗斗的三个女孩频频侧目,新城头痛的看着眼前两个不省油的灯,暗道自己是不是给自己找了两个大麻烦。
褚欣儿收起刚才白莲花的嘴脸,好奇的看向后边,拉起王幼薇说道:“小薇,你听后院好像有些热闹,咱俩要不去后院看热闹去?也省得在这里听人唠叨,也算换个心情。”
新城柳眉倒竖,斥道:“褚欣儿!你说谁唠叨?是不是皮痒了,莫要忘了我才是大妇,哪有你蹦跶的余地?”
褚欣儿借力打力,说道:“小薇,你看她又来了,你可是五姓女,我听闻她乃是动用了陛下的关系,才抢了你大妇的位置,你可莫要被皇家的名头吓住了,须知她现在睡得床还是你家送出得呢!”
小薇宝相庄严得点头道:“没错,那张床还是爷爷给七哥哥定做的呢,只是不知道七哥哥犯了什么错,不被爷爷所喜,才转赠给夫君的呢!不过后院的动静确实有些大,咱们去看看吧?”说罢牵着褚欣儿的手就跑出去听墙根去了。
二人一番话只当公主是个空气,只把她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可后院的动静也着实吸引人,于是新城也只得没出息的跟着二人去一探究竟。
新城心里暗道,也罢,让你二人占一回上风,等看完热闹再做计较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