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气息似乎伴随着愤怒开始不断攀升，呈指数上升，凛冽的血红气流不断轰击着四周的桌椅，炸裂声阵阵入耳。
    “哈哈哈哈，真是天要你死啊。”
    “今天，就拿你为我儿陪葬！！！”
    本来那带着的微末白光现在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留下的是没有一丝瑕疵的猩红之色。
    若不是顾及着醉仙居的背景势力，全力释放，恐怕此楼已经化为废墟。
    但还是有几道气流没有被收敛，无意间穿过墙体轰击在路人身上，这些路人的身躯无一不是瞬间炸开，血沫飞溅。
    白衣男子微微皱眉，一个后撤闪到了数米开外，开始疏散人群。
    现在事情的局面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只能事后报上去了。
    林天宇，入圣了。
    凡者之气为纯白之色。
    霸者之气为白红相间色。
    生命位格越高，越接近本质之色。
    而血红色，正是从霸体迈入圣体，衍生出圣者之气的标志。
    白清儿微微俯身，凝视着楼下的对峙，面色略显苍白，老者散发的狂躁气息太过可怕，担忧得拉了拉红袖的衣角。
    “哥哥他……不会有事吧？”
    她的声音轻如微风拂过，似乎害怕被楼下老者察觉。
    红袖握住白清儿小手摇了摇头，作为契约者，现在的她对于顾云的那种引以为傲的自信更胜白清儿。
    即便老者似乎突破到了某一个新高度。
    顾云同样有些惊讶。
    老东西也能爆种？
    看来眼前的老者之前是被卡在了精神的限制上，所以才迟迟没有突破，而对于儿子的死去从而给他带来的极致的情绪，突破了这一层壁障。
    真是玄妙。
    因为顾云曾读过赤炎锻体诀，不过由于自身并不需要，所以只是大致地了解了基础，下界对于生命位格的提升，似乎是需要精体魂三位合一，达到一个契合点后才能突破。
    精，代表着一个人的意志，这是一个很主观的东西，对于精神力的修炼，渠道有很多，通过观想可以提升精神力，通过锻体可以提升精神力，通过修炼各种功法达到极致亦可以提升精神力。
    虽然修炼精神的方法有很多，成长也不算慢，但精神力的突破却是一个很玄学的阶段。
    就像拼多多砍一刀，就差最后一刀永远也砍不完。
    有的人一场顿悟就在凡体一阶就达到了可以突破霸体的精神标准。
    而有的人却卡在凡体三阶多年仍未找到那种感觉。
    许多人无法实现凡体到霸体、霸体到圣体的突破大部分都是因为精神限制的原因。
    因为体与魂都可以通过累积达成。
    体，代表着一个人生命的本质，它关系着对自身力量的掌控程度也就是实战中爆发可以达到的倍数效果，肉身的恢复能力，神经反应力，抗击打能力等等，但是所有的这些肉身锤炼都只是量的累积，想要达到质变离不开灵魂的帮助。
    魂，便就是灵魂的修炼，它能够反哺体的质变，加速体的量变，灵魂等级越高效果越强，还能运用特殊的心法衍生出魂力。
    气，则是精与体结合的一种共同衍生的力量，它更像是一种来检测一个人的精和体是否达到突破的标准。
    “看来终于能活动筋骨了。”
    “还真以为突破圣级就胜券在握了。”
    “老东西，圣级，连起点都还没到。”
    “你还没出新手村呢。”
    顾云单手贴在后颈，左右扭了扭脑袋，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猩红血目被瞬间激活，犹如一团火焰在瞳中燃烧。
    四肢黑纹悄然浮现。
    周围的气压似乎随着顾云向着老者的走去的每一步都骤升三分。
    金色的气流一缕又一缕顾云体内散发，直至完全暴露于其周身。
    那般尊贵。
    那般耀眼。
    不同于老者血色圣者之气的狂躁。
    顾云身边流转的金色先天之气宛如大海一般无量、深沉、厚重。
    白衣男子顿时恍然。
    他说怎么顾云这般我行我素。
    居然同样是圣体级别的强者，不过能修炼出金色之气的功法......有些罕见啊。
    而且为什么看上去怎会如此年轻？
    难道是用了什么驻颜的秘法？
    他与老者同样不信，有如此年轻。天赋这般逆天的少年。
    除非...他不是人。
    同样感受着黑衣男子浩瀚的圣级气息，老者脸色瞬间阴沉，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你也是圣级？”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你这般年纪的圣级。”
    “你是...恶魔？！”
    毕竟只有恶魔和神明才有可能出现如今这种局面，而如果真要在二者之间做选择，顾云的血目黑纹的姿态怎么看都不像是神明。
    再结合之前那个下人的禀报，事情了来龙去脉逐渐明了，但老者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若真是恶魔，为什么会对下界的事情做过多的干涉，难道村中有与恶魔做交易的人？
    普通人的灵魂恶魔也看得上？
    众所周知与恶魔做交易是需要按灵魂的比例来作为筹码的，灵魂等级越高的生灵，收益自然越大。
    这一点就连下界知情之人都是了解的。
    若是顾云连凡人的灵魂都觊觎的话。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眼前的黑衣男子在恶魔之中是属于弱者，根本没有能力契约修炼或者说修炼者根本看不上他能提供的交易筹码。
    很好，优势在我。
    老者冷笑了两声。
    “你是冲着风月阁来的？”
    顾云停下脚步挑了挑眉。
    看来是自己的运气太好了，刚刚处理完沙虎帮，幕后之人就急着撞枪口，能被联想到倒也不足为奇。
    这样也好，省的自己亲自跑一趟。
    “看上去是个老不死，脑子转得倒是一点也不慢。”
    “没错，我是恶魔。”
    得到了确认后老者再无顾虑，恶魔虽强，但与神明不同，恶魔大部分都是独来独往的，在此界并无任何背景。
    约等于没有后顾之忧。
    老者眼中杀意横生，恨不得自己得眼睛能一下子瞪死人。
    他林天宇何时受过这种气。
    向来都是他威胁别人，嘲讽别人，虐杀别人。
    现在儿子被杀还被顾云接二连三挑衅。
    “今天即便你是恶魔，即便你能复活，老夫也要让你死在这里，见你一次杀你一次！”
    “因为一群贱民？呵呵呵。”
    “对你来说应该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吧，真是一只奇怪的恶魔，老夫可不信你是因为一些凡人的灵魂如此大动干戈，与整个林家为敌？”
    “是因为她们吗？”
    话音未落，老者便身形一闪，瞬间脱离众人视线，消失在了原地。
    紧接着如幽灵一般出现在白清儿和红袖面前，血红气流凝聚成了一只巨大手爪，毫不留情地冲向二人。
    “那便让你也尝尝失去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