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眉头一挑，淡然道。
    “有意思，竟然是一把凶兵。”
    零不紧不慢地将剑指向顾云。
    气息逐渐沉淀。
    似在为下一瞬间的爆发凝聚力量。
    “凶兵，不过只是起点低点罢了，我会将我的伙伴，用你们魔族的血，喂上先天。”
    没有因为对手的强大有一丝怯意。
    清冷的声线从零的喉间流露。
    这并不像是一个厮杀于战场上，步行于生死间的巅峰强者所持有的。
    倘若蒙上眼睛，众人只闻其声，称其为一介书生，毫不为过。
    但。
    那黑色瞳孔深处散发的无尽恨意，战意，杀意确是真实地可怕。
    让人不禁有些好奇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不杀无名之辈，你的身份应该也是原罪使吧。”
    顾云并没有对其言语恼火，大方地承认着。
    天魔众已经准备浮出水面。
    自己也没有藏头露尾的习惯。
    “当然，虽然我只是一个新晋的原罪使。”
    “傲慢担当，顾云。”
    “我也同意你的说法，凶兵的成长性确实是它相比灵宝的一个巨大优势，只可惜，你想要晋级先天在下界是不可能的。”
    “下界可没这么多先天强者给你杀，尤其是还需要特定的魔族，来给你养剑。”
    零没有兴趣知道顾云是不是新来的。
    在他眼中，只要是魔族，无论是刚入魔还是入魔已久。
    都一个样。
    都该死。
    也明白顾云关于凶兵，所说的是事实。
    他也不过是在战前提一下气势。
    不过。
    既然顾云回复了自己。
    对强者最基础的敬意回馈他还是有的。
    一边点头示意着十一什么，一边简单说明自己的身份。
    “战神殿，殿前卫，零。”
    “十一。”
    顾云哪能看不出这些小动作。
    眯着眼注视着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冷哼一声，不屑道。
    “看来战神殿也不过是一群连魄力都没有的人。”
    “怎么？”
    “自己对上我，准备让另一个叫什么十一的，先将她击杀吗？”
    说着提了提手中的叶莹儿。
    这不禁让叶莹儿有些紧张。
    她也明白。
    双拳难敌四手。
    对方优先想要越过顾云斩杀自己，无可厚非。
    立场交换。
    自己也会这么做。
    谁让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累赘呢。
    有些祈求地看了一眼顾云。
    楚楚可怜。
    希望顾云不要扔下她。
    顾云则是瞥了一眼，淡淡道。
    “不用这么看我，既然是我的牛马，在我不让你死之前，没人能杀了你。”
    这让叶莹儿心头一颤，好霸道的口气！
    好感动！
    明明双方之间只是陌路人。
    原罪使之间可没什么情分一说。
    虽然但是。
    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
    能别老是把牛马挂在嘴边吗？
    我是承认给你做牛做马。
    但能不能在外人面前给我一点脸面。
    顾云没有理会叶莹儿心里的小九九。
    金色的气流缓缓流出，缠绕她的周身，将其托向自己的后方。
    若非面对战神殿。
    作为与神明打交道的人。
    肯定对神明的气息肯定很敏感。
    自己现在是心魔融合，被魔气覆盖了，对方认不出自己是恶魔。
    但若是真打算施展权能：千面，以神明的姿态给叶莹儿来一技涅盘指。
    对方肯定会察觉。
    那有可能会引来神明的注意。
    顾云不想看到这个结果。
    只能作罢。
    不紧不慢地陈述着。
    “话放这里，若是他敢突袭我身后的小牛马，我会顶着受伤的可能，将他先行击杀，相信我，我做得到。”
    “因为这一点，你同样也行。”
    “你若执意出手，我也拦不下你。”
    才怪！
    他要是真敢这么做。
    那顾云可就不陪你嘻嘻哈哈了，在这遍布无主星辰的虚空，星月恶魔简直如鱼得水。
    你不守规则，就别怪我开挂！
    “坦诚点，咱俩碰碰。”
    十一捏紧拳头，有些承受不住顾云的轻视。
    别看十一平时很随意，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但不是说他没脾气。
    领悟了皇意，抵达圣体巅峰，晋升殿前卫，在战神殿拥有超然地位的他。
    竟然被一个同境的魔族当成一个累赘。
    这对他的一种莫大侮辱。
    更是对战神殿的一种质疑。
    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气息暴涨许多，沉声道。
    “你杀一个试试。”
    顾云耸了耸肩，看向零。
    真不怪他。
    在十一身上他真的感受不到一点威胁。
    再凶也没用。
    零拍了拍十一的肩膀。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虽然十一同样领悟了皇意，但是场合不同。
    一身对群技能你指望他打单体能有多少输出？
    同时经验也不足，更是不久前才踏入圣体巅峰。
    顾云能让自己这个已经沉淀数年且有对魔族特攻的杀心剑意的圣体巅峰都倍感压力。
    十一确实有些不够看。
    “零哥！”
    即使心中有一万个不服气，但十一最终还是退后了一段距离，愤愤地盯着顾云。
    他不是意气用事的人。
    小事以自己为主。
    但在这种时候。
    零哥的判断，零哥的话，不得不听。
    “如你所愿。”
    “原罪，傲慢。”
    “先斩你，再杀她。”
    话音刚落。
    顾云视线内便没有了零的身影，只剩下交错的几道血红剑光。
    显而易见。
    他率先发起了进攻。
    顾云冷哼一声。
    “大言不惭。”
    他未必会赢。
    但绝不会输。
    枪花一耍，将那在叶莹儿眼中几乎不可阻挡的剑气尽数击溃。
    紧接着向右侧猛地一打。
    “锵———！”
    在这不通过一定技巧运气，根本无法传递声音的虚空中。
    枪剑的碰撞声竟然顺着能量的扩散。
    穿透层层“枷锁”。
    直击十一与叶莹儿的灵魂。
    二人根本不知道零是什么时候打出的那一剑。
    也不明白顾云是如何轻易地接下那一剑的。
    他们只知道，换自己肯定做不到。
    顾云与零的速度显然已经超出了二人动态视力的上限。
    只能通过感知模糊地捕捉到…
    正在进行极速位移并时而交错的两股不加以任何掩饰的强大气息。
    以及那透心凉的枪剑交错声。
    “锵！”
    “锵！”
    “锵！”
    …
    至此。
    十一才明白零哥为何让自己不要插手，让自己放弃进攻。
    也明白了顾云对自己所言并非嘲讽。
    而是事实。
    手持大剑的自己本就不善于速攻。
    在这种强度下。
    自己恐怕还是真的接不了顾云的任何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