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您不是也看了臣妾许多笑话吗？”
听着如懿说笑般提起往事，高曦月倒是愣住了。
她当真是一点都不在意吗？
还是说她心思深沉到，可以与仇敌谈笑风生？
看着高曦月眼底的怀疑，甄嬛将准备好的手炉塞到了她手里。
“说起来我们一同入王府，这么多年一直相安无事，为何入了宫我们就变成生死仇敌了呢？
曦月，我自问这么多年没有任何对不起你和皇后娘娘的事，为何你们要这般苦苦害我？”
原来她只想要个答案。
可答案是什么呢？
高曦月想。
“还不是你觊觎皇后之位，总是越俎代庖！”
“我的确是曾被皇上选中做嫡福晋的人选，可那日落选后我以为再无机会与皇上一起，可王爷却求了侧福晋给我。
曦月，皇上迎你入府，是作为迎我入府不得不答应先帝的条件。
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呢。”
听到自己入府的真实原因，高曦月脸色更差了。
她以为皇上是真心喜爱她的。
“至于觊觎皇后之位，我的性子别扭，家世又差，又不会打理后宫，每一点都不够坐上皇后之位，何况废后是失德之举，皇上是明君，怎么可能落下这样的污名给自己。
你说我越俎代庖？
可若不是皇上自己的意思，我真的能越俎代庖到皇后娘娘身上吗？
皇上想要宠爱一个人的时候，自然是许她千般万般的好，可若是皇上不想宠爱一个人的时候呢？
皇后可以禁足，也可以不让许太医给你好好医治，甚至连门都不许你出。
你为了这样的一对人，脏了自己的手，毁了自己的身子，当真值得吗？”
“放肆！你居然敢议论皇上和皇后娘娘！”
高曦月被拆穿后狠狠破防了。
甄嬛却没有停下，“皇上让许太医给你医治，为何你的身子却越来越差？皇后娘娘给你我的镯子咱们戴了这么久早就伤了根本，你苦苦追随他们，可他们对你却是利用！”
“你别说了！你别说了！”
高曦月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她知道，她知道如懿说得都是真的。
她自己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怀疑只是怀疑！
“曦月，这个宫里到底是谁真心待你，未来的日子到底要怎么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甄嬛也不敢逼她太紧，生怕她受不住死了。
高曦月被气晕了过去，等茉心泡茶回来，宫里哪还有如懿和海兰的身影？
好在江与彬和包太医来得及时。
江与彬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高曦月和茉心后，包太医也跟着附和。
毕竟如今江与彬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太医，哪怕现在才刚刚给娴妃请平安脉，但他的医术并不差。
这一点包太医有目共睹。
“江太医说得没错，他年纪轻些，在太医院却是最透明的存在，平日发现些什么也是正常。
若是贵妃娘娘不信的话，臣等愿意为了娘娘寻找证据，只是许太医到底是皇上的人，只怕扳倒他不容易。”
包太医显然是想站队贵妃的，他在许太医之下太久，他迫切的想要压过许太医一头。
“本宫信得过你们，证据就不必了。
本宫只问你们一句话，本宫的身子还有得治吗？本宫还能撑多久？”
江与彬和包太医都沉默了。
高曦月苦笑一声，一滴泪划过眼角落入软枕。
“微臣拼尽半生医术，只能保娘娘五年，且这五年来，还要娘娘莫要烦忧，心绪开放。”
江与彬显然是不会宫斗，也不会对着病者说好话的那种。
但包太医就不一样了，为了让自己飞速站起来，为了能压许太医一头，他大胆开麦：“若贵妃娘娘不被前程往事烦忧，微臣加上江太医的医术，可保娘娘至少二十年寿命！”
听到自己还能活那么久，高曦月一下子就有了精神气！
“包太医所言可真？”
“真！”
包太医就差拍着胸口发誓了。
他这般自信，倒是让高曦月有些怀疑了，她下意识的看向江与彬，直到江与彬微微点了头她才放心。
有了太医的保证，她自然没什么想不通的。
“辛苦二位太医了，日后本宫的病就劳烦二位太医了，为了避嫌，日后包太医过来诊脉，药方还请两位太医一同斟酌。”
她如今信不过把自己的身体只交给一个太医。
江与彬是娴妃的人，她也不想让人知道她已经同娴妃交好了。
就这样吧。
高贵妃敞开了心绪，卸下了对如懿的心防，在药物的作用下，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等第二日醒来的时候，皇后就坐在她的床前。
看清楚来人的高曦月几乎是下意识就喊出了声。
还是茉心按住了她，“主儿，皇后娘娘一早就过来看您了，为了等您醒来，早膳都没用呢。”
茉心的手在高曦月的肩膀上用力摩擦了两下，高曦月明白她的意思，让她暂时不要与皇后有矛盾。
但高曦月若是能忍，她就不是高曦月了。
“皇后娘娘怎么来臣妾这晦气地方了，回头可别沾染了臣妾的病气给二阿哥，害的他又病一场，倒成了臣妾的不是。”
她这是拐着弯的骂皇后利用孩子来争宠。
富察琅嬅听到她这话心里也是酸得很。
这满宫里，她最亏欠的是高曦月，最能与人说说心里话，做个好姐妹的也是高曦月，可这个好姐妹被她亲手推开了。
“曦月，镯子那事，是本宫对不住你，本宫只是不想你和娴妃先本宫一步生下长子。”
这倒是实话，可这实话来得太晚了。
高曦月冷哼一声，“娘娘好算计啊，不让臣妾和娴妃有孕，倒是便宜了你们富察家的女儿。”
前面还是阴阳怪气，现在就是诛心了。
富察琅嬅比任何人都不希望哲敏皇贵妃有孕！
“曦月，除了这件事，本宫待你如何你也是清楚的，本宫真的只有这一件事对不住你，本宫知道你想要孩子，本宫会去求皇上，本宫会寻名医治好你的体寒之症，你能不能原谅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