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拉维尔！”
    我推开门，壁炉的烈火跳动着，温暖扑面而来，却丝毫没有平息我的怒火。
    “你来了，我想着也是时候了。”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淡淡地看着我，仿佛早已料到我的到来。
    我怒不可遏地冲上前，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将他抵在墙上：“你到底想干什么？！那些关于江央的谣言，全是你散布出去的，对吧！”
    奥拉维尔并未挣扎，嘴角却勾起一抹淡笑。
    “连无辜之人都无法牺牲的你，和心爱之人都可以舍弃的我，究竟是谁能赢下对局，难道还需要思考吗？”
    “闭嘴！”我加大力道：“操控舆论，煽动民意，你的手段卑劣至极！你难道一点羞耻心也没有吗？”
    “良知从来都不是这场游戏的筹码，胜利才是。”
    奥拉维尔不急不缓，冰冷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圣女大人不会向国民们辩解，她不愿为自己辩解。你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她，所以才来这里找我，对吧？”
    “……你懂什么！少自以为是了！”
    “那么换我来问你，不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闯入领地，杀了那么多希瓦艾什家的战士，尝试将矛盾引导到自己身上，你难道没有一点羞耻心吗？”
    “——你这家伙。”
    被他轻易看破，我咬住牙说不出话。
    做出这种选择，我的心中颇有矛盾。
    大多数家族中的战士都会不得善终。在家族斗争中被牺牲、在狩猎中被野兽咬到面目全非，拼凑不出完整的尸体下葬是很常见的事。
    在杀第一个人的时候，我便清楚自己终有一天也会被某人杀死。
    这也是我后来愿意静待死亡到来的原因之一。
    不过，奥拉维尔明明提前猜到了我的计划，却还是任由一切发生，还跟我在这种情况下不慌不忙的聊天交谈，是不是异常过了头？
    等一等。
    江央说过，她也有隐瞒着我的事。
    将我突然逐出蔓珠院，应该也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你这家伙！你这该死的杂种！你向她、你向江央许诺了什么？！”
    心脏猛地抽动，我狠狠推开他，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的男人。
    “没错，你终于理解了。我们都是一样的，都愿意为了心中的重要事物付出其它一切代价。”
    奥拉维尔只是略微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领，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似乎还没有想过，圣女大人也愿意为了你付出一切——”
    “可恶！你还隐藏着什么手段？”
    并未隐藏颤抖的声音，无法隐藏颤抖的声音。连手指都在打颤，灵魂也一同动摇。
    那是不需要被告知的事。
    那是原本就应该注意到的事。
    “这场……暴风雪？”
    “没错，最近谢拉格内暴风雪肆虐，虽然是每隔十来年就会有的暴风雪。但只要稍稍引导一下，便能让那些内心动摇到极限的民众迫不及待伸手将圣女推下悬崖呢。”
    “——！”
    牙齿紧咬到快要碎裂，破皮的地方开始渗血。
    融化的冰化作水，将伤口冲刷的更加刺痛。
    “要试试看吗？现在赶过去的话，能否见到她最后一面。”
    奥拉维尔的声音幽幽传来，像是刀刃划过骨头的冷意，让我几乎失去了站稳的力气。
    不能停在这里。
    我扭过头冲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