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原本盛大而激动人心的婚礼,就这么被几道圣旨给搅黄了。
相当于陆寻欢和赵通判一起出钱,请大家吃了一顿饭。
而豪宴结束之后,按照圣旨精神,赵兰必须回自己家。
只有等到陆寻欢娶了蜜儿公主之后,她才能再嫁给陆寻欢,才能跟陆寻欢住在一起。
赵兰虽然有些失落,但却并不算失望。
陛下的圣旨已经说得明明白白,她算是陆寻欢的妾了。
无论如何,圣旨给她做了保证,陆寻欢以后必须得娶她。
这场豪宴之后,太子爷郁闷一番,把自己关在府邸里,足不出户,看起来是老实了。
但他哪里是安静得下来的人,悄悄的让禁卫军几位头目在宝城为他物色一些美女,要选太子妃。
而对于陆寻欢,他再也不过问了。
随便陆寻欢怎么搞,他不支持,也不反对,就像跟他无关一般。
日子,在忙碌之中,转眼又过去一个月。
北边,上周国已经春意盎然。
南梁境内,气温也渐渐地升高,人们扔掉外套,又可以穿单衣了。
宝城各行各业,正在蓬勃发展,各地来的人才,依然络绎不绝。
宝城人口,短短几个月,几乎要翻倍了。
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人来人往。
就算到了夜间,到处都是地摊,到处都是新设的夜市,灯火辉煌,人流如织,一直要热闹到凌晨。
如此盛景,人们多久未见?
只有那些老人才知道,上一回如此繁华的景象,还是梁机子先贤出面辅佐南梁国的时候。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一切看起来,都已经走上正轨。
南梁国的国王陛下,似乎对陆寻欢已经高度认可。
但事情却偏偏在此时起了波澜。
某日天亮之后,民众发现墙上写了许多文字。
文字的内容是说宝城州府陆大人,是上周国派来的卧底。
他在上周国,原名陆寻欢,曾在中州城守备营担任左营都尉。
上次那场战争之后,上周国派他潜入南梁,要他调查南梁国的经济、军事、文化、民心,等等。
此样文字,在宝城东南西北,各有一处,一共四处。
被人发现之后,不多时,便人山人海了。
消息就如炸雷一般传入了宝城州府官员的耳朵里,衙役们迅速赶来,封锁了现场。
消息自然也传入了太子爷的耳中,他也同样被雷得里嫩外焦。
陆随风这小子原名陆寻欢,是上周国派来的卧底吗?
若真如此,事关重大啊。
他急忙跟龙护卫商议:“关于陆随风的传言,你怎么看?”
龙护卫说道:“殿下,是是非非,雾里看花,微臣哪里知道呢?”
太子爷焦躁了一阵,说道:“不行,不管是真是假,必须立即汇报给父王,要不然,他又要骂本太子了。”
而陆寻欢,今日刚好视察了回来,将近中午,才进了城。
只是入城之后,坐在马车之上,他却看到民众对着马车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他对随行官员道:“停车,下去问问,大家在议论什么?”
不过,等那官员下车,想要找人询问时,百姓们却纷纷躲避,忙着走开。
那官员接连拦住好几人,但大家看到州府大人的马车,都摆手摇头,匆匆而去了。
这种状况显然是极不寻常的,陆寻欢已经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他对马车夫说道:“算了,回衙门吧。”
不多时,马车回了衙门,陆寻欢刚一下车,就被赵通判给拉住了。
赵通判神色严峻:“一边说话。”
两人进入了高堂后方,避开了所有人,赵通判这才问道:“那些文字到底是不是真的?”
陆寻欢说道:“我这才回来呢,什么样的文字,关于我的谣言吗?”
赵通判耳语着,将宝城东南西北四处出现的文字说了一遍。
陆寻欢听后,故作轻松的一笑:“此等谣言,定然是上周国的反间计,你不会真信了吧?”
赵通判说道:“我自然是不信的,但全城传遍了,恐怕影响不小啊。”
陆寻欢说道:“我若真是上周国来的卧底,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助南梁国发展,你认为有这样的卧底吗?”
他安慰赵通判道:“你不用放在心上。”
赵通判摇头道:“我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此传言必然已经传入了太子爷的耳中,过几日,又必然传入迎州城,陛下知道后,他该怎么想?”
陆寻欢说道:“我相信陛下是英明的,不会轻易相信谣言,文字在哪呢,带我去看看。”
赵通判叹了口气:“我已经下令给铲掉了,但愿陛下不要中了敌人的反间计,要不然,我家……”
陆寻欢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的,走,出门看看。”
宝城,就如刮过了一阵风暴,大街小巷里,最大的新闻,就是关于墙上那些文字了。
不过大多数百姓在议论之余,还是相信陆大人的。
一位尽心尽力要发展宝城,要让宝城人民过上好日子的官员,怎么可能是卧底?
再加上后来,在赵通判和郎同知的主持下,衙门发通告,直接说这是上周国不愿意看到南梁发展壮大,派了奸细前来挑拨离间,让民众不要相信谣言。
民众们的议论,这才渐渐平息,数日之后,宝城,又一如往常了。
南梁国都城,迎州城,朝堂之上,此事也成了讨论的焦点。
国王陛下接连收到两份报告,一份是他秘密派往宝城的观察员送回来的,另一份是太子殿下写回来的。
这说明,宝城确实出现了相关文字,说宝城州府陆大人,是上周国派来的卧底。
国王陛下问虞尚书道:“虞尚书,此事,你怎么看?”
虞尚书出列施礼道:“陛下,陆随风若真是卧底,若真是来了解咱们的经济、军事、文化、民心等方面情况的,那他悄无声息去了解就是,何必要尽心尽力的帮助我们发展呢,何必要出人头地呢?”
国王陛下点点头:“有道理。”
他又问卢相国道:“卢相国,你怎么看?”
卢相国出列施礼道:“陛下,目前的状况,不可信其有,但也不可信其无?”
国王问道:“怎么理解?”
卢相国说道:“不知陛下可否还记得,我大军出征上周国之前,大家还在朝堂之上讨论过上周国的战力,认为上周国那些将领都是平庸之辈,不足为虑。”
国王陛下有点头:“对,当时我们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卢相国又说道:“但等我军攻破中州城,向着回龙镇进军,却突然遭遇接连打击,以至于三十万前军,最后全军覆没。”
国王陛下颇为痛心的道:“是啊,前军败了,后军竟然不知道情况,还在向前,以至于后军也被敌人所灭。”
卢相国叹气道:“陛下,对方突然冒出个十八王子,有着杰出的军事才能,这可能吗?”
国王陛下说道:“事前,我们的细作从未报告过十八王子有什么突出之处。”
卢相国说道:“微臣认为,不是我们的细作失误,而是上周国出现了隐藏高手,帮着上周国的十八王子出谋划策,这才让我军惨败。”
国王陛下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个隐藏高手叫做陆寻欢?”
卢相国说道:“陛下,这也许是敌人的反间计,但也许消息不会空穴来风,我们应该慎重,不能不信陆随风,但也不能完全相信陆随风。”
国王陛下的面色,有一些严峻:“陆随风,陆寻欢,都姓陆,但世上姓陆的又何其多,不能说明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况且,陆随风是先贤的弟子。”
卢相国施礼道:“陛下,陆随风是先贤的弟子,好像只是他自己说的,先贤失踪了六十年,突然冒出了个弟子,这……”
国王陛下沉思了一阵,感觉胸闷,突然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
满朝文武,顿时慌了,急忙呼叫:“陛下,陛下……”
国王陛下擦了擦嘴角:“不要紧的,我们不能轻信了谣言,不要中了敌人的反间计,但卢相国说得对,此事,我们必须严谨对待,派人查一查吧。”
卢相国问道:“请教陛下,从哪查?”
国王陛下捂着胸口说道:“第一,查陆随风的出生地,看他是不是我南梁国人士,第二,我们在上周国,还有卧底吗?”
卢相国摇头:“由于暴露,已经被全部格杀了。”
国王陛下吩咐道:“重新派几人,秘密潜入上周国,到达中州,调查那个叫做陆寻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