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是我。”
    ……
    绿萝藤蔓攀上玫瑰花枝。
    ……
    我努力让自己气息平稳：“你，认识杨琴吗？”
    ……
    “她是我的爱人……”
    玫瑰花枝瞬间被绿萝绞碎。
    男子愣了，却也明白了什么。
    ……
    我大约，也明白了什么……
    但我不能确定。
    只是怀疑。
    越发的怀疑。
    ……
    眉皱得很紧。
    直到——
    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在我面前跪下……
    ……
    男人的动作缓慢而沉重，双腿缓缓屈膝，最终跪在了地上。
    他挺拔的脊背此时微微弯曲，像是被压着什么。
    我不知道那上面是什么。
    那身原本笔挺威严的军装，此刻也似乎失去了那些光彩。
    ……
    我看不见他的脸，但是。
    我能看到他紧握的双拳在颤抖。
    ……
    阳光倾洒，却无法驱散他周围弥漫的沉重氛围。他静静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塑。
    ……
    他跪着，我也就看着。
    有些东西我还是不那么懂。
    ……
    不挑明白我就不会懂。
    ……
    时间就固着在此地了。
    他在等待着，等待着那一丝被原谅的可能。
    而我也在等，我在等一个真相。
    ……
    僵持住了。
    ……
    “对不起。”那声音真难听啊。
    就像是用砂纸在水泥地面上刮擦……
    “跟我回家。”他依旧垂着头，没有抬起。
    手却伸向上，轻轻握住我的手。
    准确来说，是手指第一个指节的位置。
    轻轻浅浅。
    不用丝毫费力就能挣脱。
    也有用力，也没有用力。
    他的手臂似乎有些脱力地吊在那里。
    而我的指尖是他唯一悬挂的受力点。
    ……
    摇摇欲坠的。
    ……
    还有什么别的似乎也是摇摇欲坠的。
    ……
    我是不是要把眼前这个人暴打一顿？
    看不清了……
    我来帝国就是为的找上门一顿胖揍吧，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
    可现在啊……
    ……
    凯西走过来，将文件和笔递到我的手中：“叶将军……该签字了。”
    那人抬起头。
    目光带着些许乞求地看着我。
    那个眼神，让我隐约感觉，他知道很多。
    他知道更多。
    ……
    至少，他所知道的。
    比我以为他所知道的要多得多得多……
    ……
    我大概能够明白。
    这是一个胳膊和大腿僵持的局面。
    其实结局是摆在那里的……
    ……
    我能做的最多就是，让他难过，给他难堪。
    然后，在在场观众的目光下。
    结局还是不会改变。
    ……
    但他也是不能动我的不是吗。
    ……
    我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他刚要露出欣喜的神色。
    反手一个耳光打了上去。
    ……
    起身就走。
    溜溜溜快溜。
    万一被按住了会坏事……
    ……
    他敢签字，那就来日方长。
    ……
    路过角落里的那个人时，
    我看到了他怪异的表情和复杂的目光。
    ……
    看得，我也挺复杂的……
    ……
    关上门，隔绝了那一片谜之寂静。
    我轻车熟路地溜回房间。
    就是我在检测中心这边临时住的房间。
    这一波大概是结束了。
    我也该收拾收拾走接下来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