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将呆滞了。不敢再看她,垂着眼眸没再说话。
塔顶上忽地闪烁起强烈的金光,雷劫心“嗤”地裂开一道缝。
梁翊辰蓦然惊醒,只听见一声讥笑传来,“你瞧你多像凡人的心魔呐~”
雷劫心的异度空间里,梁翊辰凝望着浮在面前的闪电晒然一笑。
“我本就是个凡人,贪嗔痴慢疑在所难免,只是放心不下她。”
那道闪电不停地被梁翊辰劈开又融合,难以分离,“哼,你这顽劣之心,比凡心更难降服。”
脑中出现各种杂乱的画面,他索性一掌拍在胸口,将蠢蠢欲动的闪电硬拍了回去,继续分出一缕神魂操控着站在清儿面前的那个神将。
“你说话啊!?怎么不回答我?我能认错你,决不可能认错你手里的雷鸣剑!?他在哪!?”
清儿殷殷地看着他,虽然眼前的神将与梁翊辰长相不同,但周身逸散的金光让清儿仍然一眼认出那是梁翊辰的神魂。
“是我啊,翊辰。原来你在神域是这个样子啊?好威风!好神武!也好吓人!”
他真的认不出她了吗?
她不信。
她找不到办法让他恢复梁翊辰的记忆。
清儿忍不住靠近他,神将突然呵斥一声:“大胆!本座也是你能随便触碰的吗?!”
可还是晚了一步,清儿抬手一扬就穿过了他的身体,原来竟是个虚影!
清儿惊得后退。
竖指念念有词,霎时间唤出青色木气凝成一把刀,似要攻击的样子大喊:“天神界没分化五大神域之前,惊雷天劫劈开花神木上的一只花枝,你可曾想过,我便是那枝花枝?今日来找雷劫心算算这笔账?”
神将怔了怔。
原来清儿已经恢复了缘起最初的记忆。
她是一枝花枝,掉落瑶池……
神将停住了脚步,声音软得一塌糊涂,语气越带着点不甘心,“昔日你被青龙神君从瑶池中捡走,你也曾以命为他疗伤,可是爱煞了他?你非但不感谢本座,如今却来讨伐本座!?”
清儿此时只想着怎么保全自己,张口就来:“既然你知道我是神君带走的花枝,你敢碰我一根头发,神君定会踏平你这镇雷塔,那时雷劫心也会跟着劈碎!岂不是便宜了他?!”
透过神将的虚影,梁翊辰没听到想要的回答,整个人都不好了,又嫉又恨,又憋屈。
通过神将的脸对清儿有气无力地说道:“呵,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镇压在这雷塔里的一缕魂魄呢。”
“镇压”二字咬得狠劲,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怒意。
清儿心一紧。
雷劫心被镇压在这塔里,不知道翊辰的神魂到底有没有消散,她等不及要快点救他!恨不得大闹镇雷塔,砍了这个碍事的家伙!
哪怕今天确认翊辰彻底消散了,她也好死了这条心,随他而去。
清儿心一横,“你究竟想怎样?”
“你想见他?就跟本座走,本座带你去看雷劫心。”
清儿瞪着他冷笑,“你带我看雷劫心?就不怕被我抢走?放他归天再给神域来一场天劫?你分明是想利用我引出雷劫心里的残魂!万一雷劫心趁乱跑了,责任也能推给青龙神君罢了!我知道打不过你,我来就是为了救走那一缕魂!”
清儿知道梁翊辰的神魂没有消散,就总有机会!凌厉的战意瞬间从全身激发,手中的刀浮起丈余高的水波纹。
空寂的雷塔里,她如神祗一般,叫梁翊辰哭笑不得,如果碰到真的神将岂不被暴打一顿?
傻猫!这么快就把底牌亮出来,他还怎么逗她呢?可听着她对青龙神君的维护之意,真不是滋味啊。
醋吃的太多,牙酸的要命。
神将咬紧不松口:“让青龙神君担骂名,还是见你那雷劫心,你看着办吧!”
“我不信你!”清儿用刀尖指着他,“你把雷劫心放出来!如果没有那一缕魂魄,我断然离开!”
“我不放。你想看就随本座走。”
“少来利用我,我偏不跟你走!再见!”
清儿扭头就走,寻思着先埋伏在前面的惊雷大殿里,改天再来碰运气。
“别……你别走。”声音深情的不像话,他斜睨着清儿道:“花枝仙子,你来了还没让我抱抱就想走?!”
啊?英武神将的凶脸掐着酸意,清儿怎么看怎么觉得扭曲和怪异。
她散了刀,心想,难道翊辰的神魂被雷劫心禁锢了?只能以神将的虚影示人?
梁翊辰此时也不舒服。
他想抱抱她,想亲亲她,但这个雷煞神的虚影无法触摸她,他走近了些,手指触到清儿的脸便穿了过去,小声地嘟嚷:“……我在你现世的长梦里叫陈彻……”
清儿眼圈瞬间红了。
她终于见到他了,他没有消失……
雷煞神的虚影围着她,看起来就像抱住她一样。
梁翊辰想了想,借着神将的虚影说道:“我的神魂封在雷劫心里,现在还没有能力再次化为人形,你看到的是雷劫心投射出的虚影,大概是雷煞天神的样貌,这颗雷劫心里有两个神魄,两种思想。不过,已经被我降服了一半,我只需要静心一段时间,便能分离它,或者消散了它,合二为一。”
清儿温柔地拂上他的脸颊,认真说道:“放心,我留在这里不走了,替你守着镇雷塔……”
这种话从清儿嘴里说出来,柔柔的,情意绵绵。
让梁翊辰恨不得捧起她的脸一阵猛亲,结果虚影刚凑近她的脸又穿过去了,只能悻悻然忍了。
“好,等着我把雷劫心降服了,神魂彻底脱离了雷劫心,我们就离开这里。”
清儿点头应了。
“我守着这里等你。无论有什么事,你都不要分心。”
说着她指尖挤一滴精血画了道血符,轻道:“去!”
那道符飘在空中化成一层薄薄的光圈围住了塔顶,她满意地看着,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怒喝:“雷煞天神,你不能留她!”
神将虚影歪过头看他,明知故问:“她找到镇雷塔,本座为何不能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