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了白云山,看山下的风景就非常漂亮。晴朗的天空下,一片片竹林点缀在那开阔的谷地上。放眼望去,全部都是绿色。一条弯曲有度的公路像条长龙一样在谷地里钻进钻出。吹着凉风,给人一种误入仙境的感觉。两个女孩子兴奋的拿出手机咔咔的拍起照来。赵路没有拍照的习惯,他只把美景记在心上。
大家逗留了一阵,便又骑上车去了白云山上的庙。庙叫“白云禅寺”,有一定的历史了,但是老庙早就在战争中被毁了,现在的庙是一个姓张的老爹爹组织筹建修起来的。
张爹就是白云山上的人,据说他小时候就被放到庙里寄养过几年。后来他下山去了汉丰城里面。有一次他得了重病,已经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他就让儿子们把他抬到白云禅寺来,他亲自磕了头烧了香,许愿说:“如果我能躲过这次灾难,我就重修白云庙!”
他回城后,他的病就奇迹般的好了。于是他就频繁的上山,经过多年的努力,把白云庙修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一行人都虔诚的烧了香拜了菩萨。赵路以前是不信鬼神的,他是接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大学生。但他在父亲去世的时候经历过电风扇事件后又不得不信了。他是怀着敬畏之心对待鬼神的。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是不惧鬼神的。他小时候从奶奶口中听说过父亲的事。
老家山上到处都是坟,经常能看到鬼火。赵家坡对面有一座山,那座山是属于向阳公社的。半山腰上有一条堰沟,赵家坡的人上街赶场都要走这条堰沟。有天晚上,一家人在地坝里乘凉,就见对面堰沟上的鬼火一团一团的乱窜。父亲是个不信邪的人,就从屋里拎出一把火铳来。他把火铳拎到地坝里,鬼火就不见了。他就把火铳放回去。结果等他从屋里走出来,那鬼火又一闪一闪的冒出来了。这下把父亲惹恼了,他又走进屋,把火铳拿出来,对着对面山上就放了一枪,结果就再也没看到那鬼火出现过了。
但是这两年他也从父亲的言语里也听出了他对鬼神的无可奈何的态度。想起父亲态度的转变以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清楚的意识到:人要经历过一些事情才能明白一些世事。
回到温泉,小飞就发出了晚上聚会的通知。吃晚饭的时候,除了他们八个外,就又来了好几个:“淡淡幽香”、“果果”、“东东”、“小昭”、“青蛙”、“圈圈”等。吃完饭大家又去ktv唱歌。
这一群人有70后80后90后的,玩得倒是很开心,并没有出现所谓的隔阂。赵路看到70后的小飞把鞋子脱了在沙发上又唱又跳的,就很羡慕,心想人家玩得多开。自己从小在农村长大,踏入社会又一直在工地干活,对这些接触得很少,所以每次到ktv他都只是坐着,他本来就是内向性格,从没拿起话筒唱过歌。但是坐着听别人唱歌有时也是一种欣赏。有些人歌唱得确实很好,声情并茂的。他就明白了大明星开的为什么叫“演唱会”,而不是“唱会”了。歌手唱歌除了要唱,还要用肢体语言把歌曲的情感表演出来。他发现,ktv里唱歌的人,他们的深情是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的,看不出来丝毫的扭捏做作。
不唱歌的赵路就学会了摇骰子。刚开始他也摇不过别人,经常被灌得肚子里全是啤酒,出去上厕所都能听到肚子里哗哗响动的声音。后来他就越来越精了,学会了分析情报,懂得了虚虚实实,被灌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缘分的天空群被简称为“天空群”,群主就叫“缘分的天空”,也被喊成“天空”,跟赵路是老乡,还同姓,按辈分赵路要喊她姐姐。“天空”的父亲和赵路的父亲以前经常在一起共事。从“天空”那里得知这些信息的赵路就觉得汉丰真小。
天空群有一个活跃分子叫龙五,后来和赵路成了“好基友。”龙五被大家尊称为“龙哥”。龙哥曾经把名字改为“一夜八次郎”,结果每次聚会都成为大家的笑料,他又把名字改成了“龙行天下”。
赵路听说龙五是有钱人,是开矿的,都买了车了。赵路认识的有车的人不多,刘青山有一辆帕萨特,有一次他看着刘青山坐上帕萨特转动方向盘的样子,就羡慕得不得了,吴明也买了一辆老的掉牙的奥迪100。赵路心想自己什么时候能买一辆车就好了,有一次他过马路时,一辆雪佛兰赛欧从他身边跑过去,望着赛欧那圆润的车屁股,他想:这辈子能够买一辆这个车就够了。
龙五有一次把他老婆带去参加聚会,他介绍说是他的皮盼(夫妻之外的情人),大家竟然没有一个怀疑的。赵路看到龙五的“皮盼”三十来岁,落落大方而又温文尔雅。赵路就想:这龙五也玩得开,这样的女人都能搞到手当他的皮盼。
有天晚上,赵路已经躺床上准备睡觉了。睡之前他拿出手机登上qq,就在一个群里看到一个叫“烟是寂寞的魂”的人在喊喝酒,他就应约了。他只要是看到群里有喝酒或者聚会的活动都是比较积极的。他总想着要多交朋友。
“烟是寂寞的魂”说:“不要打册,不要闹眼子!”(打册,汉丰方言,意思是撒谎。)
他说:“不打册。”
“烟是寂寞的魂”说:“那就到药厂来。”
他就骑着自行车,在药厂门口的一个小摊上找到了“烟是寂寞的魂”。“烟是寂寞的魂”的家就在药厂。
两人点了些烧烤,喝了几瓶啤酒,“烟是寂寞的魂”结了账就各自回家睡觉了。
第二天,还在工地上挑混凝土的赵路就接到“烟是寂寞的魂”的电话,他叫赵路晚上去党校食堂喝酒。
赵路赶到党校食堂时,他们已经喝起来了。包间里一共有三个人,“烟是寂寞的魂”介绍,另外一个男的叫“李一吊”,是开吊车的,一个女人叫陆菲,“烟是寂寞的魂”并没有说陆菲是干什么的。
“李一吊”简称“烟是寂寞的魂”为“烟”,陆菲则喊“烟是寂寞的魂”为“潘总。”原来“烟是寂寞的魂”真名为潘军。赵路也就戏称“烟是寂寞的魂”为“烟总”。
潘军笑嘻嘻的说:“我们‘李一吊’同志喝酒后最喜欢干的事就是送手机,手机送不出去就砸掉,他前天已经砸了两个手机了!”
已经上头的“李一吊”说:“送手机算什么,哪天我喝开心了把车都送出去!”
赵路看出来了,陆菲就是潘军的“皮盼”。喝酒的时候,潘军要抢陆菲的酒杯替她喝,陆菲也抢过潘军的酒杯要替他喝。两人都生怕对方酒喝多了伤了身体。赵路看着两人情深义重的样子羡慕得不得了,他又觉得潘军玩得真开。
他们吃完饭已经喝高了的“李一吊”果然又缠着一个女服务员要送她手机。
有一天晚上,潘军又喊赵路去喝酒,赵路赶到药厂,发现和潘军坐在一张桌子的还有一个人。潘军介绍说:“这是波哥。”波哥叫阮波,真名网名都叫阮波。阮波提了一壶高度的粮食酒,说:“今夜我们三个的任务就是干掉这一壶!”
赵路赶紧告饶:“我喝不得白酒,只能喝点啤酒,等下还要骑自行车回去。”
潘军也说:“确实是,他只喝啤酒。”
阮波说:“你也搞个摩托车撒!”
赵路也想买个摩托车。父亲在世的时候也跟他说过想买摩托车的愿望,可惜他这个愿意还没实现就与世长辞了,但好歹他用上了手机,也算是实现了现代化。有一次赵国州听到他说想买摩托车,就把自己的旧摩托车作价2000块钱卖给他,自己想去买新的。赵路就把赵国州的摩托车骑回家了。钱都不用给,直接在他的工钱里面扣。他觉得2000块钱买个摩托车也划算,新的得四五千,钊宝那辆钻豹得六千多,“一切”的豪爵更是花了八千多。结果他才骑两天,摩托车就被赵国州要回去了,原来他老婆不同意他买新车。
在喝酒这件事上,赵路从不逞能,一直很低调。他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酒喝多了身体也难受。这些时候他参加了很多次聚会,一般都是喝啤酒,他喜欢喝啤酒。实在要喝白酒的时候,他也能喝下两三杯白酒。但他讨厌喝白酒,白酒从入口就让他感到不舒服。他就搞不明白从古到今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好这一口。
潘军和阮波把那个五斤装的酒壶喝得差不多只剩下一半了,潘军已经明显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了,阮波还屁事没有,脸色如常,说话的时候思路也清晰得很。从这以后,潘军和赵路就佩服了阮波的酒量,喝酒的场合,都是首先把他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