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姓诸葛,是搞房产中介的,已经开了好几个分店了,是个名副其实的老板。由于叫他“诸葛老板”都嫌麻烦,就把“诸葛”两个字省掉了,久而久之,“老板”就成了他的专属称呼。
“大狮子”开着一辆标致508,这就是他名字的由来。他开了一个苹果店,店的生意很好,不仅卖手机,还做维修手机的业务。作为赵路的同龄人,“大狮子”却找了个90后的老婆,让赵路羡慕不已。“大狮子”很低调,出来喝酒的时候总是骑一辆小摩托车,他说又节油,又不怕查酒驾。“大狮子”体型偏胖,已经有三高了,他在外面一般都不喝酒,但跟车友们这帮人在一起的时候,总还是要喝一两杯白酒,显得特别够意思。
李盛勇跟他们一起的时候,一般都不喝酒。他的应酬场合在大冶,那里有各级政府官员,有他的生意伙伴,还有时不时来敲竹杠的记者,接待这些人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不得不喝酒的。在汉丰,他就是抱着玩乐的心态出来耍的,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不喝酒,这就导致了“月亮”和“蠢蠢”对他的不满。这一对闺蜜是性情中人,每次聚会只要不是大姨妈来了,都是大喝特喝,喝到尽兴为止。她们就经常说李盛勇装得很。李盛勇也不计较,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厚着脸皮笑道:“只要不让我喝酒,随你怎么骂都行。”搞得两位女侠无话可说了。
赵路只要出来聚会,一般都是要喝酒的,他跟李盛勇不一样,这里就是他的主战场。他也确实在这些群里做了不少业务。但他一般都是适可而止,上桌喝一两杯就行了,面子说得过去,也不显得张扬。但如果有人要挑衅他,他也能“一杯干”,给对方来个下马威。
有一次,车友会里一个国税局的车友请他们吃饭,那天赵路还有其他事情,就没打算喝酒,饭局快结束的时候,主人对他说:“校长今天不够意思,请你吃饭酒都不喝!”
这句话把他激到了,他说:“看来今天主人还没尽兴,我敬你一杯!”他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满满的一杯,端起来一饮而尽。主人一下子被他搞懵了,但别个都先干为敬了,他也不得不陪着干了一杯。赵老师又倒了一杯,说:“好事成双,我再敬你一杯!”主人这下只能告饶了,说:“还是你厉害,这杯酒喝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下次再喝。”
还有一回,“月亮”、“三哥”、“老板”在叉路口吃饭,打电话喊他也去。他接电话的时候就说好今天不喝酒,下午要去打牌。结果去了“月亮”还是不依不饶,说她最见不得上桌不喝酒的男人。这把赵路的牛脾气惹发了,他打算豁出去了,下午的牌局不去了。他亲自去搬了一箱小苦荞酒,这两年流行这种劲牌公司的苦荞酒,据说是粮食酿造,好进口,又不上头。小苦荞酒是250ml装的,一瓶刚好倒满一杯。他给每人倒了一杯,说:“不就是喝酒吗?来,喝!”
说完,他就干了一杯。其他人也只能跟着干了。他们连干了4杯才作罢。结果另外三个人当天下午就醉得不省人事,他喝完酒去车里睡了一下,醒来还把车开回家了,但第二天他才开始受罪。醉酒就怕隔天醉。他吃什么吐什么,喝点汤水进去都要吐出来。吐得他眼冒金星,浑身无力。过了好几天才慢慢恢复正常。
“三哥”开了一家ktv,车友会这帮人喝酒之后往往会去他ktv唱唱歌,热闹一下。电台的一个伙计,也在车友会里面,有次喝多了酒还在“三哥”的ktv里跟别人打一架。每次来唱歌,“三哥”都是热情无比,豪气干云,酒管够,小吃管够,想玩到几点就玩到几点,只是不提供“公主”之类的服务,单就不用管了,算在他头上。只有两三个人的时候,“三哥”才会抱怨:“每次唱歌都是我请客,次数多了,我也承受不起啊!”
“三哥”牌瘾也大,斗地主、炸金花、打拱,他样样都搞。他经常约赵路他们几个去他ktv打牌,ktv里有一间堆货的小房子,他在房子里摆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就成棋牌室了。赵路也喜欢打牌,但他的技术跟“三哥”这些老油条比起来,差得太远了。特别是炸金花时,“三哥”和“老板”互闷起来,那钱就跟不是钱一样,百元大钞一张张的直往桌上扔,这种不看牌直接扔钱的把戏赵路玩不来,他也不看中这种打法,但往往下桌的时候,赢钱的都是“三哥”或者“老板。”打牌的时候,都会提点钱出来买几包烟和槟榔,大家一起享用。唱歌几百的单“三哥”都舍得买,这几十块钱的烟和槟榔“三哥”就分得清清楚楚了,非要从牌桌上提出来。
赵路喜欢打牌,就有了好几群牌友。车友会有一群;等候群有一群,有时候只有他和东东两个人有空的时候,东东还会叫上在市工商局开车的两个同样是八零后的牌友凑够一桌;带头狼的群里也有喜欢打牌的,这些人里面有个老家伙玩得特别花,这个老家伙也是电信局的,跟李军是同事,他不仅打牌基本都是赢的,还耍了一个九零后的女朋友。都说“情场得意,牌场失意”。这老家伙是把情场跟牌场都占了。赵路是十打九输,这让他心里很不平衡:我情场也不得意啊,虽然睡了一个女人,但那是别人的老婆,比我岁数还大,终不是长久之计。输了钱以后,他每每心情痛苦,心想再也不打了,结果下次别人一叫他,他又屁颠屁颠的跑去了。打牌后的第二天早上,他都是要过一个豪华早的,他的理论是:多的钱都输了,还在乎这一顿早饭钱?
自从那天晚上跟赵路开房后,李霞就经常约赵路出来。出来肯定是要做爱的。这个女人确实是放得开,他们有时候去开房,有时候就在车里玩“车震”,还有一次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们在潜山停车场里,本来是在车上的,后来觉得车上空间太窄了,就干脆跑出来就在露天停车场里做起来,采用的是后入式,李霞双手扶在车座上。
除了做爱,李霞还把赵路带进了她的圈子。她的圈子就是工作圈子。李霞在市旅游局下属的旅行社上班,做基调。旅行社的主要负责人叫艾要伟,同事们喊他“老艾”,广大的中老年女性旅行爱好者也喊他为“哎哟喂!”。
老艾只是偶尔见到一次,李霞的其他几个同事佘精精、菜玉玲、张强赵路倒是经常见到。他们每次聚餐,唱歌都会把赵路叫到,一来二去赵路跟大家也成了朋友。
佘精精比赵路还大一岁。但他觉得赵路是有车有公司的人,比他强势,所以还是尊称赵路为“马哥”。这让赵路想起了他爸爸。爸爸在世的时候,在工地上还是混得开的,经常能在建筑老板那里承接到事情做,有好多建筑老板更是直接到家来找他爸爸去干活。很多老乡为了和他爸爸一起挣点工钱,哪怕年纪比他爸还大,也是一口一个“赵哥”,有的本家的长辈,过年的时候倒给作为晚辈的他爸爸来拜年。
可能佘精精爸爸望子成龙,希望他以后能成为人类精英,所以就起了这么个名字,并且还要精上加精。但这个名字到了同事口里就往往就变成了“蛇精”。赵路跟他还没熟到那个地步,就跟李霞一样亲切的喊他“精精”。
佘精精正在苦苦的追求菜玉玲。追求过程的痛苦,让赵路都想撞墙。好多次李霞把他们约出来,不为别的,就为调节佘精精和菜玉玲两个人的事情,有时候闹到三更半夜,还往往是不欢而散。看到佘精精那寻死觅活的样子,赵路很不理解:为了一个女人,值得么?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事业有成了,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多年以后,他一无所有孑然一身的时候,他才重新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这两个人分分合合闹了好多次,后来还是幸幸福福的谈了两年恋爱。
见到张强,赵路就觉得他是个苦命人,比赵路还小,却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他老婆人高马大的,吵架的时候一只手就能把张强拎起来,就像老鹰抓小鸡那样。张强在市跟区交界的地方租了套房子,他在外面却说是买的。这个人就是这点让人很反感——喜欢装大。张强经常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吹一些没有谱的牛,他的装大装的一点水平都没有,别人一听就知道不靠谱,他却浑然不知。每次张强吹牛的时候,赵路只是默不作声,明知道他话里的水分很多,他也懒得去戳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