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在战舰上,我们很安全。”陈骅甩了甩手,刚才就是他掐住了陆舒的人中。
陆舒此刻的脸色十分难看。
接触到这个世界的黑暗面对一个普通人的打击是巨大的,尤其是被残酷的童年时光反复折磨的陆舒。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那段记忆中陷得这么深。
哪怕不去找到那个野小子的枪手,也得用赚到的钱,雇保镖也好,购置武器也好,总之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
陆舒艰难的从床上爬起,周围的其他人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说起话来。
奥马尔关切的说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十个有九个都精神脆弱,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嘿,你见多了就好了。”
旁边的佐藤反驳道:“不,我就不一样,我是心理学博士,我心情好得很,我曾经在乌科蓝战场上,坐在一具被打碎的尸体旁边,吃完了一份当地特色的早餐……”
“厚礼蟹。”奥马尔闻言差点崩了起来,“你这东瀛变太,不要再念叨你那点前线采访的破事了。”
陈骅也皱眉说道:“佐藤,不要再刺激他了。”
那个毛国人也凑过来说道:“哈哈,不要理那个东瀛人,他就是一个心理变太,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帕夫柳琴科。”
“你好,陆·舒马赫。”缓过劲来的陆舒和帕夫柳琴科握了握手,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一些。
“其实我知道有一些方法可以很好的缓解前线采访带来的紧张,比如钓鱼,真的很有益身心。”帕夫柳琴科咂了咂嘴,“遗憾的是现在不允许钓鱼了,那个高卢小伙子人还挺不错的,每次钓鱼都跟着我。”
“那是他怕你掉海里。”佐藤停止了和奥马尔的争辩,扭头看向帕夫柳琴科,“这只是第三天,但你足足跑到下层甲板钓了七次鱼,最后一次还骑到栏杆上,他为了你已经心力憔悴了。”
帕夫柳琴科扭头冲佐藤骂道:“说的你好像很骄傲一样?如果不是你天天晚上做梦都在念叨你在乌科蓝的那点破事,我会被恶心到?钓鱼只是平复心情的一种手段。”
陈骅看到佐藤大有舌战群儒的风范,连忙制止道:“好了好了,别再吵了。”
佐藤没有停下了,依旧自顾自的说道:“我怎么知道身为一个战地记者,你竟然连最基本的心理素质都……”
“别再吵了!”这次奥马尔也加入了劝架团。
看到帕夫柳琴科那几欲吃人的目光,佐藤立即识相的跑开,边跑边说:“不跟你一般……”
陈骅无语的摇了摇头,看向被眼前场面弄懵的陆舒,说道:“好吧……你看到了,我们这个屋就是如此的……和谐。”
赶走了佐藤,一旁的奥马尔就一直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陆舒。
“对了。”奥马尔问道,“虽然这个问题不是很礼貌,但我还是想问一下,你的等级是什么?”
“等级?”问到这个问题,陆舒就不好意思了起来,“我是五级战地记者,额,就是……”
“就是新人?”帕夫柳琴科一脸惊疑的说道。
陆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对,新人……”
求大佬们罩着点啊。
奥马尔说道:“你是……新人,好吧,我和帕夫柳琴科都是三级记者,那个东瀛来的变太也是,只有那个东方社的陈,他是二级记者,也是这条船上仅有的五个二级记者之一。”
奥马尔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陈骅拦下来了。
“不对,这说不通。”陈骅客观的分析着,“五级记者就是什么都没有发表过的记者,我们也称之为小白板,或者用我的话说就是萌新,他们没经历过那些场面,怎么会做噩梦?”
帕夫柳琴科大大咧咧的说道:“嗨,这有什么,我每天还不是被那个东瀛人折磨的心力交瘁,你看过他的报道么?满篇都充斥着那些腐烂的……”
“哦谢,别谈了,我又想起来了。”奥马尔头疼的阻止道。
这时候跑到远处的佐藤从办公桌旁探出脑袋来,说道:“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夸……”
“闭嘴!”
“闭嘴,小东瀛。”
“没你的事!”
在众人的炮轰之下,佐藤哼哼唧唧的缩回了脑袋,一边趴着一边说:“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我的……”
陈骅揉了揉拧成一团的眉头,对陆舒说道:“再次跟你重新介绍一下,这个红头发的腐国佬叫奥马尔,三等记者,老好人。帕夫柳琴科,我们叫他渔民,不过他们家以前确实是渔民。”
“那个东……”陈骅说到一半,昂着脖子朝佐藤的方向望了望。
奥马尔和帕夫柳琴科也紧张的望向了佐藤的那个方向。
刚看到佐藤趴在床上无聊的玩手机时,三人齐齐舒了一口气。
“那个东瀛人就是佐藤,全名是佐藤马鹿,他好像不太喜欢名字后面那两个字,所以只让我们叫他的姓氏。”陈骅一边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一边不由自主的朝佐藤的方向瞅去。
“虽然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变太,但是这人确实是早道填大学的心理学博士,兼外科医生。”
“至于我。”陈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这间办公室里唯一的正常人。”
奥马尔和帕夫柳琴科居然没有反对。
看来他确实是这件办公室里唯一的正常人了。
陆舒也给自己做了个自我介绍:“陆·舒马赫,汉斯人,真相社下属五等战地记者。”
陈骅显得很开心,说道:“好的,陆,欢迎加入我们这间办公室,从今天起,到下船以后,我们都是同伴了。”
陆舒闻言愣住了,这是到现在为止,第一个叫他“陆”,而不是“舒马赫”的人。
看着慢慢散去的其他几个人,陆舒站起来,用虚弱的手臂扶着办公桌,向陈骅问道:“呃……请问为什么你叫我‘陆’而不是‘舒马赫’?”
“不该那么叫么?”陈骅愣了一下,“那我以后还是叫你……”
“不不不。”陆舒打断了陈骅,“陆是我的名字,也是我的姓氏,只是好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