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兵肩扛式防空导弹虽然相对地面的其他大型防空导弹和空对空导弹更容易躲,但哪怕挨上一发就能要了赫尔曼的小命。
f-5e上下翻飞,不时抛出几枚干扰弹试图引爆身后追兵。
一枚导弹被热诱弹引爆,轰隆声从后头传来。
抗荷服工作速度达到极限,赫尔曼因为做出的大过载机动而涨红的脸,在下一刻又变的煞白。
已经推到底端的节流阀被赫尔曼紧紧按住,机腹迅速翻动,天地倒转,f-5e以超低空掠过一处沙丘,同时释放出大堆热诱弹。
飞机迅速掠过,那片沙丘被最后一枚肩扛式防空导弹命中,轰隆一声溅起无数尘埃。
眼见最后一枚导弹被诱爆,赫尔曼彻底松了口气。
耳机里传来典雅质朴的歌声,森海塞尔完美的还原了那首丽丽玛莲。
“莉莉玛莲……”女歌手刚好唱完副歌,赫尔曼无神的拨动耳机切换下一首歌。
人在极度紧张的状况下,为保持全神贯注,有时候会关闭其他感官,只留下对自己最重要的那一项。
赫尔曼连躲三枚导弹,到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还听着歌。
“空中猎场中的力霸王,如同巨大的雄鹰在风中展翅翱翔……”一首二德子海军的《空猎之王》伴随激昂鼓声响起,把惊魂未定的赫尔曼吓了个够呛。
“什么吊歌……”赫尔曼反复切歌,却一直找不到自己喜欢的。
其实这些歌他都挺喜欢的,但是现在状态不对,听什么都像是给自己找罪受。
“蔷薇,蔷薇,能收到吗?能收到吗?”赫尔曼刚刚抬高一些,频道里就传来奥维纳基地的呼叫。
“蔷薇收到。”
“谢天谢地,你怎么样了,刚刚你在雷达上消失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头的人舒出的气流吹在麦克风上,赫尔曼耳机中沙沙作响。
“我还好,执行了几次规避动作,可能是高度太低了。”赫尔曼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再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猛然向通讯器里报告道:“他们绝对不是一群雇佣兵,绝对不是,他们有单兵肩扛式防空导弹,他们操作娴熟,他们是军队!是全副武装的正规军!”
雇佣兵袭城本来就够耐人寻味的了,再加上这支规模庞大的车队,赫尔曼就猜不透他们想要干些什么了。
“是的,所以现在计划有变。”负责联络的这位十分尴尬,同时想要解释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是这样的,呃……你可以先看一看,然后……”基地的军官说话吞吞吐吐。
赫尔曼本来被那群防空导弹追的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火,现在又遇上一个惺惺作态的人,顿时火起骂道:“然后把你的天灵盖拧开看看我在里头养的那条金鱼还在不在,如果你有什么命令最好快点下,如果你没有这个权限那就去找一个权限足够的人,而不是在这里扭扭捏捏的做出一副玩为难模样,真的。”
虽然赫尔曼自己就是个演技派,但这丝毫不妨碍他讨厌其他的演技派。
这人一听就是那种想说什么却又怕担责任,于是故意假装推辞一下。
“让我来吧。”频道里传来一声温厚男音,“蔷薇,能听到吗?”
“可以,您请说。”听到这个声音,赫尔曼收起对待扭捏怪的态度,稍稍严肃了一下。
这位是金主,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好的,情况有变,你说的很对,他们看起来像是正规军。我们紧急通报了……周边国家,一支快速反应部队正在路上。你可以在附近自由侦查一下,无论有没有结果都回来报告,还有,注意安全。”
“收到!”赫尔曼接收命令,调转机头重新向刚才的战场飞去。
但他此刻只敢悬在高空,刚刚被三枚肩扛式单兵防空导弹追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f-5e重新回到战场,下方早已不见了那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和越野车,只留下遍地残骸,无数被肢解的越野车熊熊燃烧,黑烟直冲天际。
检查了油料和余弹,赫尔曼发现那枚500磅的杀伤爆破炸弹还没有用。
本来是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装甲兵才准备的大杀器,此时却没了用武之地。
“自由侦查……”赫尔曼念叨了几遍,眼前豁然一亮,浑身开始颤抖。
这是个好机会,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自己来到图尼丝,拿着低廉的薪水忍受着炎热的气候,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杀了他,杀了那个心心念念的疯子。
赫尔曼压低机头,以高度换取速度,下方地面在眼前无限放大。
“蔷薇,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指挥中心反应过来,赫尔曼已经落到低空,成功改平,继续压低高度,f-5e从指挥中心的雷达上消失了。
f-5e没过多久就穿过加尔丹,穿过沙漠,向海上飞去。
下方的海面由灰白变成淡青,再从淡青变成深蓝。
只要跨过立柏亚正府军把守的迪立波里,再向东飞一段距离,就能到达速尔特,找到他曾经在地图上摸过无数遍的那个机场,找到最高最大的那个建筑,然后用一发500磅杀伤爆破航弹,把耐特·舒马赫送上天。
赫尔曼没指望一击建功,就算不能杀了耐特,也要让他停下自己手里的工作。
自百年前至今,汉斯人的仗打的是越来越勇猛,名声却越来越差,领土也越来越小。
时至今日,整个国家已经成为了欧陆甚至全世界的眼中钉肉中刺,无论是多么合理的发展请求,都成了其他人警惕他再次强大的阻碍
汉斯人已经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
如果没有那两次罪恶战争,如今的汉斯人应该是生活在新鲜的空气中,生活在健康的阳光下,在柯妮丝堡海岸度假,在布列斯劳的乡间旅行,而不是像今天一样。
屈辱,距离那场战争已逾七十年了,但屈辱永远留在这片土地上。
这是一个新的世纪,汉斯人应该采用新的方法,而不是将诉求继续诉诸于武力。
“老东西,你的方法过时了。”赫尔曼喃喃自语,开始调整航向。
上一次失败,整个汉斯被一分为二,如果再次经历失败,赫尔曼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结果,也许整个汉斯都将有烟消云散的风险。
“我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太久,太久了……”赫尔曼在心中兴奋呐喊,双目发红,激动的在座位上扭来扭去,显得躁动不安。
“这是一场战争,一场结束所有战争的战争。”赫尔曼在心中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