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漪立于众人身前,冷眸如霜,她的出现仿佛一道凛冽的寒风。
在这一刻,场面上的局势宛如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南华士兵们原本略显萎靡的士气,在她的凝视下仿佛被点燃了熊熊烈火。
南华士兵的气势一下高涨,场上的盔甲士兵被震慑,盔甲士兵慌乱间被南华士兵杀死数十人。
这时战况明朗,士兵中隐藏着的岑漪亲信在此刻暴起,如同暗夜中的利刃,无声无息地穿梭在混乱之中,他们的目标直指那位面色惨白、汗流浃背的定远将军。
只见一名亲信身形矫健,一跃而起,手中寒光一闪的匕首直取将军心窝,而另一位则从侧面突袭,铁链如灵蛇般缠绕上将军的双腿,将她牢牢困住。
战局已定。
前线的战事风向逆转,原本叛变的岑漪竟手持女帝金令出现,当即控制了军队的指挥权。
岑漪与太女南迦派出手下亲信,从下到上清查军中细作,以定远将军为首,竟然生生查出二十三人。
岑漪深知此事重大,当即挥毫泼墨,写下一封密信,这封信如同插上了翅膀,送信的士兵日夜兼程,跑断了两匹千里马的腿,最终密信落在女帝案头。
女帝阅毕,凤眼大悦,不仅在朝堂之上对岑漪给予了极高的赞誉,更是即刻下令,释放了无辜受累的峥西王王府众人,并以重金厚礼相赠,以示皇恩浩荡,抚慰人心。
随即女帝令峥西王带领女帝亲信部队,搜查定远将军府邸,通敌叛国的书信证据,收拾出整整三台红漆木大箱子。
朝中与定远将军结盟勾结文宣国的大臣,一并被拉下了马,甚至有的因为反抗被峥西王当场斩杀。
前线的战事因细作清除、消息不再泄露,与文宣的战事屡战屡胜,大大挫了文宣的士气,连续夺取了文宣国三座重要城池。
文宣向其他国家求助无门,眼看着南华士兵步步紧逼,又有丢失城池的危险,急忙派遣使臣递了降书。
“这消息可是真的?”砚安身子前倾,神色情不自禁露出欣喜的神色,手中帮助秋桐编织草篮子的动作也变得迟缓。
“这可是师傅的独家消息,自然是真的。”秋桐抬了抬下巴,抢过砚安手中的草篮子三两下编好打上结,才再次打趣地看着砚安。
“这回小郎君不用日日担心师姐,只要安心的等师姐接你回京就好了。”
砚安被秋桐打趣的脸颊烫了一些,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表达欣喜才好。
前些日子妻主的亲信属下找到了这里,妻主的毒也排的一干二净,便带着属下离开,将他留在了山里。
不给妻主添麻烦。
砚安知道,这时候如果他还呆在妻主身边,无疑是一个巨大软肋,只会叫妻主照顾不暇,连累了妻主。
他要做的只是在山里等妻主凯旋。
他最擅长等待了。
……
如今天气已然有了暖意,不过是一个晚上,砚安从马车上醒来望向外面时,草地上已经有了隐约的绿色。
“醒了?”
马车帘子微微一动,岑漪附身进了马车。
因着在马车上休息受限,砚安只是简单脱了外袍,散了头发,在马车小榻上歇息,此刻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整个人还有些蒙蒙的。
“妻主…是要出发了吗”
岑漪坐到砚安身侧,捋顺了砚安滚乱的头发,用发带替砚安捆了头发。
“嗯,士兵们已经在准备了,不过还不急,至少需要半个时辰。”
砚安简单净面洗漱过,用掌心揉了一把脸,头抵在岑漪肩膀上倦怠地靠了一会儿,嗅着岑漪身上独特的气温,忍不住与岑漪靠的更近,亲昵地蹭了蹭。
如今这肚子一天比一天沉重起来,砚安感觉自己格外的嗜睡,往日里他可是有轻微的声响就会惊醒,现在熟睡时都听不见士兵整理准备出发的声响,要不是他被阳光晃了眼睛,兴许他还会睡上一会儿。
“妻主,阿安身上好沉…等回到府上,我想吃刚出锅的凤梨酥……”砚安喃喃,手无意识摩梭着小腹上的布料,隐隐觉得不安。
岑漪仿佛察觉到砚安的情绪,手覆在砚安的手上,轻缓的拍了拍。
“今日中午便能感到京城,我叫人提前给你备上。”
岑漪抬了砚安的脸颊,有些干燥的唇在砚安的皮肤上蹭了蹭。
“这一路倒是苦了你了,到了京城我们分开走,你有孕在身,先避开人群回到府上,师傅也会在府中,回到府中就叫人去请。”
“师傅也来了?”砚安眼睛一亮。
在山上与师傅相处的那些日子,砚安觉着师傅是个十分奇妙的男子,不仅武艺高超,还精通各种奇妙的技能。
当时师傅以一个新面孔站在他面前,他惊骇到以为是山中进了贼人。
“嗯,我瞧阿安与他聊得还算来,就叫秋桐这次也跟着来了,他会暂住在府上。”
砚安颇为欣喜地点了点头,在府中与他熟络的只有七喜几人,府中其余的人见他皆是表面亲和,转过身说他下贱惑主。
想到着,砚安心头猛地一跳。
“妻主…”
他怎么忘了这事,他是被人从寺庙掳走的,在府中、峥西王眼中,可是丢了清白名誉的男子。
越想砚安神色越难看,直到岑漪打断地捏了捏砚安的脸,砚安才缓缓回神。
“妻主…我是在寺庙中被人掳走……名声上可……”
砚安有些难以启齿,多番变化的事情,让他几乎忘记了这件事情,现在马上回到京城,着悬在脖颈上的长刀才被他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