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滞了两秒。
    叶瑾翊抬腿继续向杜轻羽走去。
    杜轻羽不断后退。
    叶瑾翊仿佛失去耐心一般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轻轻松松拽回自己身边不让她继续逃走。
    他目光柔和，轻声探问：
    “你在害怕吗，害怕我发现了你藏起来的秘密？嗯？”
    小白和咖啡蹲在一边，摇着尾巴看两人这样面对面对峙。
    杜轻羽别过脸躲开男人的目光。
    又沉默了片刻。
    她下定某种决心，深呼一口气问道：
    “你都知道了什么？这些文件你查到了什么？”
    室内只有桌子上的台灯开着，照亮这一方小天地。
    杜轻羽表情严肃，等待对方的答案，仿若等待某种审判。
    叶瑾翊从她手中抽出文件，随意丢在一旁的书桌上。
    “上次你问我知不知道你学医的原因，我现在知道了。”男人边说边观察眼前的女人，“你之所以想当医生，是为了报复曾经欺负过你的人对吗？”
    男人说着疑问句，但话语中全是笃定。
    杜轻羽目光闪烁。
    他果然还是猜到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藏着掖着：
    “没错，我当初填报医学专业，就是为了有一天自己有能力去找那些人报仇。
    “一名出色的医生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调用一些对人体有害的药物，比如调动一些人脉资源。
    “所以你明白了吗？我从来都不是对医学有纯粹追求的人，自打一开始我就不是为了治病救人去学医的。”
    她坦然地表达自己内心的阴暗面。
    只是声音中，有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细微颤抖。
    叶瑾翊看着面前这个满身戒备，神色漠然的女人，抓她手腕的力度又紧了几分。
    他替她接着说：
    “救傅知愿那天，你到码头的另一个原因，是为了清点自己找人偷偷混进医院货物中的药。”
    又是一段安静无声。
    空气中能听清他们的呼吸声。
    小白和咖啡感受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气息，喵叫一声打破这份沉寂。
    杜轻羽听他说的内容，心头一恸。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这次没有退后，反倒是向前方更贴近了些，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是，因为那段时间我一直住在你这里，万院长也很乐意我们多接触。如果医院有临时派遣去码头点货的任务，我这个没有排班的人将会是非常好的人选。
    “这批货还要感谢你帮我和伊萨洛特医院牵线，否则这药我不会这么容易搞到手。
    “一个人若是使用了它，器官会慢慢衰竭而死。我一早知道这批货什么时候会到码头，我故意利用你达成我这见不得人的目的。”
    她迟疑了一下，接着说：
    “你可以去揭发我。”
    杜轻羽不紧不慢地揭开她隐藏的不完美，直截了当诉说自己的暴虐。
    叶瑾翊表情没有惊讶，反而用另一只手揽住她的细腰带到自己怀里。
    最后温柔地抱住了她。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杜轻羽身体一下子就僵直在了原地。
    男人贴着她的耳朵，用低沉的声音说：
    “既然想要利用我，为什么现在放弃了？”
    杜轻羽由于紧张吞了吞口水，对他的反应感到不可置信：
    “我刚才说我是故意利用你……”
    叶瑾翊打断她：“我知道。”
    “我说我最开始学医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杀人……”
    “我知道。”
    “我没那么好……”
    “但也不坏不是吗？”
    杜轻羽恍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