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入帝都，就遇到这种挑事的人，是林尔没有想到的。
但随着他遇到的人层次开始提升。
已经很少出现之前遇到的那种无脑之辈。
当然......忽略掉魔都优胜者中那个“青年才俊”。
虽然对方的行为看上去无脑了一些，但肯定也是有自己的目的在里面的。
所以说，对面这个中年男子故意这么挑事，一定有他的用意在。
联想到徐册说的机缘。
到底什么机缘，是需要通过没事找事打一架来获得的？
说实话，林尔其实也不是很在乎所谓的机缘。
这个机缘再强，能强到给他数百万积分。
强到顺便给他量身定制600件传说品质的五阶传奇武器和副手！
强到打造新获得的披风和腰带装备栏物品。
强到给自己来一个大靠山吗？
但既然来都来了......
看一看也不会吃亏。
林尔望向对面的苟安，甚至有时间伸了个懒腰。
不是他自大。
他如今都可以算是个伪传奇，切磋的话自然不可能虚这些低阶职业者。
以他的被动【直感】反馈回来的结果来看。
就算是站着让对面的苟安打，都破不了防......
即便有少数大招能打出个位数的一两点伤害，可别忘了他每秒数万点生命值的恢复速度......
但考虑到决赛的形式不是纯纯比拼武力，所以检验一下当代大夏青铜组选手的水平也不错。
而魔都的优胜者，绝对是青铜组中的佼佼者。
也算是有一定的代表性。
林尔打了个哈欠，对着苟安道：“要来就来，别磨磨蹭蹭的了。”
苟安见对面迎战自己的居然是阶位最低的二阶，也是有点愣住了。
不过他并没有掉以轻心，反而神色郑重了几分。
出门在外，不怕对面阶位高。
就怕这种阶位不高，还非常淡定自若的。
他从空间之中抽出一柄花费数年工资强化满的四阶战刀。
“小兄弟，当心了！”
他双腿一个用力后蹬，飞跃向林尔。
但这个过程中，他敏锐的感知到。
周围景象突然模糊了一个短短的瞬间。
随之而来的，是苟安的精神也跟着“恍惚”了一下。
“精神类还是灵魂类的技能吗？！”
“还是幻术？！”
苟安一个趔趄，强行中断了自己前跃的动作。
作为一个战士，他这方面的抗性其实并不算强。
如果遇到这种精通精神系或者灵魂系敌人，不能快速近身的话，还是很头疼的。
苟安眼中金光一闪。
“灵目！”
这是他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专门购买的技能。
战士就怕被遛着打，肯定也得有一些反制的手段。
可他定睛一看，周围的一切景象都非常真实，并没有什么异常。
而他自我内视下，精神海非常稳定，没有任何受创的征兆。
松了口气。
“想必是这个年轻人的阶位太低了，无法对我造成有效的伤害。”
“虚空之眼的决赛，造成天骄云集，导致我有点过分杯弓蛇影了！”
虽说虚空之眼海选赛的优胜者都是各市的天才没错。
但超凡世界的贫富差距之下。
也不乏一些如江海市一般，靠着吃”名额“政策红利的摸鱼怪来到帝都的。
而眼前这几人，显然就是来自于这种城市！
苟安甩甩头，强行给自己脑补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然后不再犹豫。
他大喝一声，一个冲锋技能起手，再次冲向了林尔。
与此同时，手中两米长的战刀上缠绕了一层鲜红色的、宛若实质液化般的能量。
带着浓重的煞气，直接斩向林尔！
当然，他是用刀背砍的。
对方毕竟只是个二阶，还是要留手的。
而随着他的动作，面前的”林尔“，突然表现出非常”惊慌“的样子。
开始左右闪躲的起来。
可事情也就奇怪在这里。
对方虽然表现出的气息很弱。
但每次总能堪堪躲过他的进攻，险之又险地避开。
“倒是有些手段，不过......到此为止了！”
苟安逐渐加了几分力。
“你能躲过我的刀术劈斩，但还能躲过大范围aoe伤害吗？！”
“摧山！”
轰隆一声！
这个林尔在一阶时学习过的战士范围伤害技能，在四阶巅峰的苟安手中，发挥出了巨大的力量。
威力简直可以用逆......
额.......好吧，比之刚从青青森林出来时，觉醒一阶原初之力时的林尔。
还是要强上一些的......
毕竟在四阶巅峰打磨多年，力量属性作为苟安的主属性，早已超过10万点！
总而言之，四阶巅峰的苟安，是一阶巅峰的林尔，直接开大才能打得赢的对手！
正如苟安“所料”，被他的技能波及的林尔身形一顿。
当即面色苍白的跌落在地。
他乘胜追击，冲向“重伤”的林尔，不给他丝毫喘息的空间。
手中的战刀挥舞的速度越来越快。
在这个过程中，林尔的招架也是越来越狼狈。
苟安丝毫没有察觉到，这次战斗的流程有点太过于流程化。
似乎就像电影一样，是一幕一幕，一帧一帧的。
断断续续，而非连贯的衔接。
这场战斗，打的非常没有条理，极度的碎片化。
可能上一秒两人还是这个动作，下一秒就切换成了另外一个姿势。
但苟安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会逃避是没用的。”
苟安不知是说给林尔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他喃喃道。
“这不但赢不了我，也赢不了你自己。”
“更赢不了任何人！”
可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对面少年的身影依旧总是能比自己的战刀快上半分。
遇强则强，遇快则快。
怎么会？！
明明对方已经身受重伤！
明明自己就要赢了！
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差一点？！
而随着他开始产生这种想法。
苟安的感知圈中，周围原本显得有点呆板的围观的人。
此刻也都活了过来一般，开始对他指指点点。
“不是吧？！一个四阶巅峰的战士，怎么会连一个二阶的都打得这么费劲啊？！”
“他真的是通过虚空之眼海选赛，正经被选拔出来的吗？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就是说啊，原本还以为魔都出来的人，怎么也会有两把刷子，谁知不越阶挑战就算了，竟然还拿不下一个二阶？！”
“哎，散了散了，传下去，魔都的职业者原来都是废物。”
“只有我心疼他的父母吗？也不知道他的父母看到了会怎么想，真是有够丢人的。”
话音刚落，人群中，苟安突然瞥见了两个非常眼熟的身影。
常年的辛劳工作，已经让他们的身形变得更加佝偻，面容也苍老了不少。
但苟安永远不可能认不出他们。
苟安一愣：“父亲，母亲！”
“你们怎么来了？！”
他的精神混混沌沌，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似乎很不合理。
面色沧桑的两位老人没有回话，只是直直看向苟安，不断摇头。
那种眼神，苟安当然明白，叫做失望。
“不！”
他的眼中带着血红，甚至开始出现癫狂之色！
霎时间，对面的少年诡异一笑。
他的面部五官短暂模糊后，居然开始了变化。
最终化作了苟安他自己的模样。
“瞧瞧你现在的这副模样吧，真是可怜啊！”
“这就是你想要活成的样子吗？”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啊！”
“住口！”
苟安神色一历，一刀再次挥出。
“幻术？何必化作我的样子，羞辱于我？”
面对这势如破竹的一刀，林尔，或者说“苟安”，却只是足尖轻轻一点，就轻描淡写地避开了攻击。
他轻轻松松退后，嘴角带有一丝不屑道：“承认吧，你就是个废物。”
“你不但战胜不了那些世家天才。”
“现在连我这个二阶都战胜不了，你还有什么用？！”
“拿着国家补助，却发挥不出半点儿效果。”
“你父母已经为你做到这种程度，你却活成了你曾经最讨厌的样子，你对得起谁？”
“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
不知为何，见到林尔幻化成自己的模样后，苟安反而被激怒了一般。
索性也不用刀背了。
他开始用伤害最大的技能。
刀刀不留情，似乎要杀掉那个“自己”一般。
“去死，去死！”
“给我去死啊！你为什么还要活着？！”
可那个身影这次却不闪不避，任由苟安的刀劈中了他。
这一刀，让原本属于苟安的面容开始模糊。
五官甚至都开始丢失。
“是啊，为什么还要活着呢？”
“沉沦吧，和我一起泯然众人吧。”
“化作尘埃吧！”
“你，谁也不是！”
......
与此同时，帝都城外。
在所有围观者的视线当中，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幅画面。
他们只看到苟安前一刻还提着大砍刀就要冲向林尔。
可是对面那个背锅少年只是简单的一个响指。
下一刻，苟安就陡然愣在了原地。
随即表情开始又哭又笑。
时而狰狞，时而疯狂，时而悲戚。
“嗯？这是......幻术吗？”
有些人已经看出了端倪。
“嘶！离谱，那人看上去只有二阶啊？”
“就算战士的精神力弱一点，什么二阶幻术能够把一个四阶巅峰的战士折磨成这样啊？！”
“不要小看天下英雄！毕竟能够通过海选赛的选拔，出几个天才有什么好奇怪的？”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原本以为这场切磋是一边倒，结果居然是另一边倒。
叶家的兄妹看着林尔的眼神，也开始带上了几分慎重。
城外上空的观察区，几道凝结的意志，也是被这一幕吸引，开始交流了起来。
“嘿，原本以为只是一场无聊的闹剧，没想到居然还有点意思。”
另一道声音也是带上了一丝丝惊喜。
“是啊！原本以为，前面的好苗子都挑完后，除了魔都，已经没有什么看头了。”
“没想到居然还能出现意外之喜？！”
此刻，第三道声音却是感叹道。
“嗯，那个持刀的，天赋倒也还算不错，很努力，底子也打磨得很结实，只可惜......”
“心魔难消，恐怕无法踏破生死玄关，封临传奇无望了。”
“哎，我大夏多少天骄，困死在这一步，终身不得寸进。”
“是啊，否则我大夏数十亿人口，明面上登记在册的传奇强者，又怎么会只有区区两三万人呢？”
“没办法，这一步只能靠自己，即便是真神和主宰，也帮不了！”
“跨过了就是海阔天空，跨不过则泯然众人。”
“那对兄妹的天赋倒是不错，看起来似乎是魔都叶家的小娃娃？”
“叶家还真是好福气，一下子出现了一对天赋都是s级的兄妹！”
“再打磨几年，封临传奇颇有希望！”
“我也觉得，倒是挺想收下他们的。”
“你们怎么都在讨论这些啊，是没看到重点吗？只有我觉得那个背锅的更有意思吗？”
“咳咳......那个背锅的，只会使些歪门邪道罢了，老夫觉得没什么前途。”
“不如就由老夫带回去，严加管教，将他的心性好好打磨打磨，诸位觉得如何？”
“诶，此言差矣。”
“像这种没有前途的货色，入了你的门楣，只怕会让你蒙羞，还是由我勉为其难，代为收下吧......”
“我觉得你们说的不对......这个叫锅霸的我探查过，虽然是个s+的天赋，但属性低到离谱，真是造孽啊！”
“还是让老婆子我勉为其难带走，看看有没有机会，用‘天赐奇物’补救一下吧......”
“死老太婆，你不是刚刚收了一个s级天赋的弟子吗，养的起吗你穷比？”
“你说什么，想和老婆子我出去比划比划，尝尝我的月下龙爪手？”
......
以上说话的都是半神。
周围的一些传奇甚至都没敢说话。
因为他们离谱的发现，自己居然连‘锅霸’的面板，都探知不太出来！
除了阶位、天赋、魅力、速度等属性外。
居然是通篇的“？？？”。
这个锅霸身上到底带了什么隐匿的法宝道具？！
......
在林尔对苟安出手的一瞬间。
他就已经感知到暗处，有无数探知类的技能对他发动。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锅霸的面板，放出来就是给他们看的。
而他此刻，正看着对面面色癫狂苟安，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丝慎重。
他指的自然不是苟安的实力。
“这就是，传奇踏破生死玄关前，所要面对的心魔？”
“嘶......那我自己将来封临传奇时，也要面对这一劫？！”
他一眼就看出，那个苟安心事重重。
所以在战斗一开始，就对着对方使用了一个入梦术。
这是精神术士的招牌技能之一，能够引出对方心底最深的隐秘，陷入幻境！
用来辅助，或者战斗，都可以。
像这种实用的主动技能，他还学了好多。
林尔之前还专门用【入梦术】，探究过自己嗜睡的原因。
只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
此刻，看着苟安的心魔，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虽然他觉得和心魔无关，但是.......
暂时甩开脑海中无用的想法。
林尔的目光重新锁定在道心都要失守的苟安身上。
作为入梦术的施术者，他是可以看到对方的具体梦境的。
但是能看到的内容，不能是通过契约已经封存的东西。
比如之前那些被捉住的异族，已经被契约封口，就无法通过这个技能探知对方隐秘。
分身自然无法使用这个技能，但好在今天【斩我】的【神降】时间还没有结束。
......
【神降】：本体意识可以在同一世界内，降临分身，操控其作战！
降临状态每天最多持续10分钟，否则会开始损毁分身。
降临状态可使用本体所有技能！
......
至于为何不害怕神降被发现？
【斩我】这个技能太过逆天，不但具备真正的职业者面板，连真名契约都可以伪装。
如果真的有强者能发现这个分身的猫腻，那林尔就算不用神降，对方肯定也能看得分身和本体的关系。
至于担心“背锅侠”使用了精神类的能力，被揭穿？
放心，比起【斩我】的逆天能力，跨职业使用技能有更多可以脑补的空间。
比如道具、符箓、一次性卷轴等。
......
眼看着苟安神色越来越疯狂，即将崩溃。
帝都上空的一道意志有点看不下去了，就要出手干预，却被另一人阻止。
“别急，再看看，那个小家伙能应付。”
......
梦境的时间流速远远快过现实。
别看刚才发生了很多事，但实际过去不到5秒。
此刻，林尔已经完全看透了对方的心魔。
“倒也是个可怜人，而且不算坏。”
“正好，今儿个我心情还算不错。”
“就顺手拉你一把吧。”
“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了。”
林尔定睛一凝，伸手朝前轻轻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