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行动极为神速,短短十几分钟内,便已全面控制了秦氏集团大厦,对所有出入口严防死守。
鉴于秦家生诡计多端,警方在大厦周边半径五里的范围设置了路障,实施戒严封锁。
狙击手搭乘直升机,于楼顶高空盘旋,枪口稳稳对准下方的秦家生,只等一声令下,便可执行致命一击。
“秦家生,你们已被包围,劝你放下武器缴械投降,释放人质,争取宽大处理。”
楼下的扩音器不断重复着劝降话语,声音穿破初春的寒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坚决,撕裂沉闷而压抑的空气直蹿楼顶。
经过楼顶的寒风似比之前更大了,铅灰色天空如一块即将倾覆坠落的巨大幕布,沉甸甸地让人快喘不过来气。
紧张的氛围在对峙双方间游曳,一如这呼啸肆虐的寒风,摧残在场每个人的意志。
湿漉漉的衣服贴附在江柔身上,刺骨的寒意让她如同置身冰窟,细密针芒的寒冷,刺入肌骨直抵心底,正将她的知觉从身体里一点点抽离。
毫无反抗之力的江柔,如同一具失去生气的木偶,倒挂在男子身上,粗壮手臂如铁钳紧箍她的脖子,黑洞洞的枪口死死抵在太阳穴,命运悬于一线。
秦家生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虽被困这插翅难逃之境,却面不改色一脸坦然,丝毫没有心慌意乱之象,他似早已胜券在握。
不远处的对面,警察们呈战斗队形严阵以待,一支支黑洞洞的枪口从齐胸高的盾牌后探出,如暗夜中的猎豹,锁定猎物般的秦家生与男子。
两人周身上下,已被红外线的感应红点密密麻麻地布满,随着身形的挪走而不断游移,如同死神吞噬前的舔舐。
季凌的瞳仁中映出江柔狼狈的样子。
浸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蓝色条纹相间的病号服衬着她脸,苍白的毫无血色,孱弱不堪的身子在凛冽寒风中瑟瑟发抖,手背上的纱布,浸出的血渍已成暗褐色。
季凌的心好似被一把锐利无比的钩子,一下又一下地不断扯拽,撕裂般的疼痛肆虐着身体每一寸肌肤。
他眸光阴鸷,单刀直入:“放了她,我比她更适合做人质。”
秦家生微微别头,瞥一眼脸色已呈青灰的江柔,似有所动。
季凌说得不错,他之所以劫持江柔,无非是想以这女子来要挟季柏元叔侄,如若这女人死了,那就失去了应有的价值。
“你用她威胁不了我,一个女人而已,玩腻了随时都可以换。”
季凌见秦家生犹豫,进一步补刀,“她若死了,你们身上的红点,会立即变成马蜂窝,而我做人质就不一样。”
稍作停顿,他语气放缓,一字一句:“或许还有逃生机会。”
“季凌,不可!”季柏元大骇,立即出声阻止。
季凌回头对上他惶恐的视线,漆黑如墨的眸色里是自信,果决。
“我没事。”季凌淡淡安慰。
季柏元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明白无法改变,颔首悻悻道:“你小心点!”
虽然他知道在目前凶险的情况下,这个叮嘱显得苍白无力,但还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季凌颔首,为了让秦家生放松警惕,他脱下厚外套,将衣兜里的所有东西翻出来扔在地上,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带。
他举起双手,放慢脚步朝秦家生三人挪步过去。
江柔用乞求的目光凝视他,沙哑而微弱的声音在一遍遍重复:“不要,快回去...”
无奈气息太弱,刚一出口就被寒风吹向了后方,变成一连串坑坑洼洼的嘶哑呜咽。
季凌的脚步还在朝前移动,江柔心急如焚,两行清泪滑出眼眶。
时间似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所有人的呼吸轻缓,心头如堵上了一块厚重巨石,如覆薄冰地锁死秦家生及男子的每一个动作。
秦家生的目光紧骤,手指在有意无意地拨弄着中指上的玉戒。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