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云子原名刘赤,本是洛阳的一个浪荡子,原本在瓦岗军,李密败逃之后,降了王世充。
王世充被李二凤击败之后,赤云子无处可去,冒充道士,混迹江湖。
前年混入长安,正值齐王李元吉招募宾客,便和几个浪荡子结伴,号称游侠,当了齐王门客。
这两年,靠着齐王,欺男霸女,享了两年清福。
太子齐王已经被杀,陛下发布昭告,秦王监国。
原本自己等人已经被赦免,但秦王却下令,全城戒严,似是寻人。
熊莱客那厮为了给齐王报仇,刚刚截杀了一个要去秦王府的少年郎。
秦王寻找之人,莫不是此少年?
长安戒严,秦王命人搜捕,自己众人就被逮到此处。
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当年在瓦岗军中高高在上的秦琼、程咬金,正手持马鞭,怒目圆睁,拷打赤云子。
“小人真不知道啊!秦将军,程将军,看在小人曾是瓦岗一脉的份上,饶了小人吧!”
赤云子熬不住鞭打,跪在地上祈求秦琼和程咬金饶恕。
老尉迟心急如焚,陈昀他视之为子侄,现在莫名失踪,他恨不得活剐了这贼人。
见这个所谓的赤云子不肯招供,还在攀附交情。
老尉迟恨极,抄起马鞭,照着赤云子的脸上就打了下去。
“彼汝娘之,快点说,不然老子卸了你的骨头!”
“哈哈,你们说的可是那神神秘秘的小子?被某宰了,现在应该已经奔赴黄泉,哈哈哈哈!”
破船还有三千钉,烂人也结四五友,李元吉确实是个烂人,但手下的门客不乏忠诚之辈。
赤云子的同伙,来自燕地的熊莱客,就是这样一位。
纵使齐王恶贯满盈,但对熊莱客确是赤心相待,待遇极好。
程咬金怒不可遏,不等尉迟老黑动手,一把拽起熊莱客,生生撕了他的一个耳朵。
秦琼听见陈昀遇害,眼前一黑,血冲脑门,就要倒下,被老尉迟抱住。
“给老子剐了他们!”老尉迟悲愤填膺,含着泪,怒吼道。
“哈哈哈, 看来那个小子身份不凡啊,某这条命值了。”熊莱客哈哈大笑。
吐了一口含血的唾沫,嘲讽道:“秦叔宝,尉迟恭,程知节,你们不是当世名将吗?来杀某啊,杀了某那姓陈的小子也不会复生。”
老尉迟悲痛万分,含着眼泪道:“我陈昀侄儿遗体何在,快快道来!”
赤云子可没有这样的骨气,你熊莱客一心求死,别连累我啊。
那少年郎是你劫持的,是你所杀,和我赤云子有何关系。
忙喊道:“各位将军,各位将军,听小人一言啊,这熊莱客是杀了那位郎君,可那郎君死后,尸体突然就在我等面前突然消失不见。”
本来还在流泪的秦怀玉,抽了赤云子一马鞭。
“快点说,什么情况!”
“那郎君确实被熊莱客杀了,可是尸首却在我等眼前消失了,小人句句为实啊!”
赤云子实在受不住,他就是个混混,当年在瓦岗军中,都未曾受过这般毒打。
“呸!”
熊莱客朝着赤云子吐了一口唾沫,宵小之徒,也不知齐王如何看上的。
大笑道:“哈哈哈,谁怪他进了秦王府,不好好呆着,又一个人出来,本有护卫,某家还不好下手,自寻死路,那某只好送他一程!”
“只是确实诡异,那小子死透之后,尸首突然凭空消失了。”
老尉迟听到这么说,脸上一愣,老秦也是不再悲痛,老程挺着大肚子收起了马鞭。
老尉迟把守在外面的儿子叫了进来,问道:“陈小子是不是曾经说过自己是不死之身?”
尉迟宝琳本来也是悲痛万分,见自己老子问,突然想起了陈昀酒后确实这么说过。
当时,尉迟宝琳以为陈昀醉酒,胡言乱语。
现在想来,怕陈昀不是信口雌黄,毕竟他身上神奇的东西多了。
秦怀玉和程处默也追了进来,也是同时附和,确认陈昀酒醉之后确实这样说过。
老秦、老程、老黑三人对视一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脸上笑容渐显。
熊莱客不知为何,秦程尉迟三人不再悲痛,刚要怒骂。
只见秦琼站起身,拍了拍大腿,幽幽说道:“把这些恶徒,剁了喂狗!”
赤云子见自己要被杀,忙要求饶,突然感觉脑后一痛,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跟在三位老子身后的程处默,还是一脸茫然,悄声问旁边的秦怀玉。
“怀玉哥,昀哥儿不是被害了吗,为何我爹和秦叔尉迟叔,这般风轻云淡啊?”
秦怀玉和尉迟宝琳相顾,嘿嘿一笑。
秦琼命苏烈去给秦王报信,让秦王不要担心。
“呕!”
坐在五菱上的陈昀,一阵眩晕恶心,还未从惊恐中恢复。
陈昀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可为何如此真实。
甩甩脑袋,这场梦太过真实,开着车突然穿越,遇见古人,灭杀突厥,进入长安,结交李二,策划参与玄武门之变,太过离奇。
还是早点回家吧,老婆还在家等着自己。
两个闺女还在车上,陈昀回头想安慰,但车上空空如也,两个闺女也不知去哪了。
陈昀惊慌的下了车,只是眼前的一切让他目瞪口呆。
五菱停在梦中已是自己家的崔家别院里,这里是原州?
这是什么情况?不是梦境?
陈昀不知所措,万分着急,急切的呼喊着女儿的名字。
“殊璇,殊瑜!”
孙思邈正在打坐,听见陈昀声音很是不解。
自己这徒儿不是随天纪军去长安受勋了吗?为何能在原州?
难道是自己幻听?
“殊璇,殊瑜!”
不是作假,是自己那便宜徒儿的声音,孙思邈忙出门查看。
陈张氏在安慰几个小闺女,这几日,陈昀不在,几个宝贝都是哭闹不止,喊着要爸爸。
好像是昀哥儿的声音,陈张氏扔下手中的针线,跑出屋子。
陈昀看见了师父和老奶奶,双腿一软,跪在当场。
孙思邈虽然已经年过古稀,但依然老当益壮,纵身前来,抱住陈昀。
老奶奶跑上前来,环抱着孙儿的脸,泪流满面。
陈昀强颜欢笑对孙思邈说道:“昀原本以为是镜花水月,哪知穿越千年,是梦为真,死在长安,活在原州。师父,您可教我?”
老奶奶泪流满面,抱着陈昀的脸,哭着说痴儿痴儿。
孙思邈左手一把抱起陈昀,右手挥了一把拂尘。
“萃絮,老道早知是你,你且前去照看孩子,玄参是吾徒儿,一切有老道!”孙思邈对陈张氏说道。
萃絮正是陈张氏年轻时之名,陈张氏惊愕。
孙道长当时也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如何记得一个小宫娥。
陈昀此时虚弱无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躺在孙思邈怀中,抿抿嘴。
孙思邈抱起陈昀,用浮尘遮住陈昀脸庞,轻叹一声,进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