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昀抽着烟心里琢磨,这才哪到哪,就说了两个,已经放出了猛虎。
那第三驾马车,恶如毒蛇的出口,要放出来,东半球这块地方,以后恐怕没有外族的活路了。
出口讲究什么,当然自由贸易。
什么?你不要想大唐的产品,那么陌刀和火铳你要不要。
陈昀想着后世的国际贸易,嘴角一歪,化作歪嘴战神。
在大唐搞搞自由贸易,火炮外交,商品倾销,想必很有意思。
不管了,终于送走这帮大佬,打仗侵略,呸,自由贸易的事情由他们去做,自己在家享享福,在后方给他们做好支援就好。
这一天天的,大过年也不让自己安身。
陈昀就要睡觉,听见阿璇在哭,忙跑进后院看什么情况。
侍女见陈昀来了,有点慌乱但也很无奈,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小娘子,她一个小小侍女有何办法,只能尴尬的看着陈昀。
陈昀没有责怪侍女,让她下去忙,小孩子就这样有什么办法。
阿璇坐在地上,抹着眼泪哭,见爸爸来,扑到陈昀怀里。
用哭腔告状:“爸爸,承乾哥哥抢我滑板车!”
鼻涕娃李承乾玩手指掩饰尴尬,陈昀恨铁不成钢。
“唉,你说说你,都八岁了,还跟妹妹抢玩具,你羞不羞?”
李承乾小声嘟囔道:“我就想玩一会,还给她就是了。”
阿瑜和阿瑶这时拉着麴雨薇也偷偷溜了出来,陈昀做了个决定,准备带老婆孩子们去逛街。
反正现在没什么事,还不如给自己放个假,自己就是个小小侯爵,想那么多国家大事干什么的,还不如多陪陪老婆孩子。
听见去逛街,麴雨薇和女儿们都高兴的拍着手。
说到底麴雨薇也才刚满十八岁,后世也就勉强上大学,还是个孩子。
奶奶和叔父陈昀没去打搅,奶奶现在整天在家里缝制衣服,师父则泡在草药堆里,埋头研究。
陈府出行,不骑马,不坐轿,坐的是人力黄包车。
陈昀来了长安之后,又雇佣了一批木匠,打造了十几辆黄包车。
黄包车架构简单,虽然没有橡胶轮胎,但陈昀命人加装了弹簧和皮质沙发,倒也不算颠簸。
两个大人四个孩子,三辆黄包车就这么出了门,车夫是陈昀专门从奴隶市场买来的,经过专门培训,很是熟练。
车前装着铃铛,遇见挡路的,就摇一摇。
长安的百姓们还是第一次见黄包车,一个个行注目礼。
看见陈昀一家的穿着和萧云七等护卫,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有眼尖的人甚至认出了陈昀。
“知道这是谁吗?”一个路人给另一个显摆。
见同伴摇摇头,又神秘的说道:“这是陛下面前的红人,高平县侯,原州刺史陈昀,听说只有十八岁,啧啧,果然仪表非凡啊!”
一个中年妇女看着麴雨薇和陈昀三个女儿,满脸羡慕。
“看看这富贵人家的娘子,长得都这么标致,你说说人家每天都吃什么!”
另一位老妇说:“听说人家吃的龙肝凤髓,洗澡都用的是羊奶,我娘家二叔婶,在一个富贵人家当奶娘,她就这么说。”
“难怪人家长得这么标致好看,你看那小娘子,脸蛋跟剥了壳的鸡子一样。”
麴雨薇顿时羞红了脸,垂下头去,早知道出来戴个帷帽,一时高兴给忘记了。
陈昀才不管,抽根烟和骑着马的蓝大侠聊天。
渐渐到了东市,也就是陈昀上次发威的地方。
巡防的长安衙役左右监门卫,对长安的贵族大佬们,心中都有数,而且上官三令五申,看见陈昀,不仅没阻拦,还暗中在跟踪保护。
这里认识陈昀的就更多了,当街打伤卢季麟,后面又是血衣案,彻底把卢家整垮,满门抄斩,谁知道会出自一个少年人之手。
吵闹的东市,都有些安静下来,都在好奇的窥探着这个,貌似人畜无害的少年。
又来到了玻璃铺,邹贤远远站在店门口和伙计们,迎接陈昀。
玻璃铺又扩大了,把隔壁两家店面都盘了下来,生意很好。
过年期间,多的是达官显贵,光五品以上的官员,陈昀就遇见了几个。
陈昀一一行礼,打招呼,礼数十分到位。
有的官员看到了李承乾,心中一惊,陈昀已经圣眷到了如此地步吗?
而且陈昀好像也并不怕李承乾,和对晚辈态度差不多,甚至让李承乾去搬东西。
这让有的官员惊掉了下巴,今日大家都是便服,不在朝堂,官员们也没有去拜见太子。
买了东西,匆匆就走了,得赶紧把消息通报出去,重新评估陈昀。
陈昀懒得管他们什么态度,既然李二凤把鼻涕娃交给自己,那他就按自己教育孩子的方式,来对待李承乾,没把他当太子看。
这小子心理敏感的很,而且还有些胆小,从小长于宫中,是时候带他见见世面了。
对街不远处,有一个卖蜀盐的铺子,门前顾客寥落,半天没人上门。
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透过帷幄,注视着坐在椅子上和女儿逗乐的陈昀。
“桂三娘子,那就是玻璃铺和盐店的幕后之人,当朝高平县侯,原州刺史陈昀。”
一口蜀中口音的掌柜,恭敬的对女子说道。
这女子就是当日差点和陈昀出了车祸之人,人称三娘子。
“啊!他就是陈昀?”
桂三娘子惊呼出声,原来陈昀和自己还有一面之缘。
桂三娘子出自蜀中桂氏,桂氏原本在汉天水郡,晋末迁到蜀中,以贩卖私盐为生,渐渐发展起来。
原本这关中,陇右等地的食盐绝大多数出自于蜀中,但从去年开始,蜀盐生意突然一落千丈。
桂三娘子只好只身出蜀来到长安,看看情况。
到了长安才知道,突然冒出来大量原州精盐,把蜀盐排挤出了长安等地。
桂三娘子见过原州盐,确实精良,而且比蜀盐更为细致洁白。
长安人现在把蜀盐称为青盐,原州盐称为雪盐,价格相差无几,人们自然选择品质更佳的雪盐。
一向运筹帷幄的桂三娘子现在也没有了办法,呆在长安已经两月,一点头绪没有。
直到那日,陈昀突然出现在东市,并打伤卢季麟,他们经过多方打探,才知道那位嚣张无比的少年。
就是原州刺史,也是原州雪盐的真正大老板。
桂三娘子一直想找个机会接近陈昀,但血衣案之后,陈昀在宫里给大佬们上课,过年之后,又闭门谢客,实在没有见面的机会。
他们只是商贾,但陈昀是贵族,如果不理他们,一辈子都别想见到陈昀。
桂三娘子是桂氏嫡系,排行老三,前面有一个兄长和姐姐,姐姐早已出嫁。
原本家里的买卖,都是兄长在照看,但几年前兄长出了事情,导致瘫痪,重担就压在了桂三娘子身上。
蜀中女子泼辣精明,依靠手段,逐渐把反对的声音压了下去,掌握了桂氏的全部生意。
但去年开始,桂氏支柱产业私盐,却遭到了重大打击,年底各房分红都少了一大截。
这让桂三娘子的威信受到了打击,权力也遭遇动摇。
想到这里桂三娘子咬咬牙,不顾身份,去找陈昀。
东市有人叫卖一种,有点类似于后世的梳子糖,很是粘牙。
鼻涕娃李承乾和女儿们眼巴巴的看着,陈昀无奈让四狗子去买来一些。
麴雨薇不知从哪买来一个很精美的簪子,让陈昀帮她别上去。
陈昀把手里的烟斜咬在嘴里,帮老婆戴簪子。
突然听到一个有点熟悉的女子声音,十分悦耳!
“蜀中桂氏,辛夷,拜见陈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