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耿玲大阪之行的同时,搜查本部正在全力追寻章紫城的下落。他们根据死去石原圭的亲人提供的线索,调查了6月中旬给他汇款的账户,发现给他账户大批量汇款总计1200万日元的人,就是大阪的那个高利贷公司的老板,姓名叫做石田信三。但据大阪警方之前调查,这显然是那个幕后老板的化名。
事实上,高利贷自上世纪90年代就逐渐开始成为日本社会一大难以根治的毒瘤。尽管从2000年起,日本开始对《贷金法》进行连续修正,提高准入门槛,强化行业自律组织,限制贷款业务的行为,以规范贷金业的运作。然而,高利贷公司现在运用互联网金融,打着消费金融的旗号依然在日本境内横行。高利贷公司经常使用暴力催收来迫使借贷人还钱。
而石原圭所属的高利贷公司其实就是大阪的一个黑社会头目组建而成的。有人曾传言,那名化名石田信三的老板就背靠山口组弘道会,也有人称他只是一个小的帮派的头目。据警方抓捕的高利贷团伙成员的供述,他们并没有见过老板石田信三的真面目。他们公司一共有30人,只有老板的亲信,也就是公司的核心成员才有机会见到老板的真面目。而在公司里,见过老板的人就只有五人,石原圭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大阪警方对石田信三开设的高利贷公司进行调查,只因为之前他们公司曾逼死过五名借贷人,其中三人是因为还不起高昂的利息,被该公司的成员活活打死的。而就在警方着手调查的时候,那名石田信三早已不见了踪影。
被捕的高利贷团伙成员表示,公司的老板很早就在东京开设了分部,他关掉公司,一方面是因为躲避警方的调查和追捕,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他和部分亲信早就立足东京,开始在那里开疆拓土。而石原圭和另外一名人员则是在大阪的留守人员。
搜查本部很快调查到,该高利贷团伙其中一名化名为“大石”的人作为石田信三的心腹,很早就在东京开展业务了。但是他的据点究竟在哪里,没有人知道。那位将荒川的住宅抵押给该公司的人,就是将房屋的钥匙交给了“大石”。不过奇怪的是,房屋并没有真正办理过户手续,仍然登记在原房主的名下。看样子,那个“大石”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并不打算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大石如果能够通过不过户的方式将别人的房屋据为己有,那么他拥有的不止一处房屋。杀死石原圭的人,绑架章紫城并幽禁她的另一名男人,很可能就是大石。他此刻正挟持着章紫城躲在东京的其他房屋里。他不会走远。”藤原在例会上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吴钊表示同意他的看法,但是他对那名死在公园头部被烧的死者是石原圭仍然存有疑问。石原圭的亲属来认尸了不假,但是他们好像没有做亲子鉴定。检验死者的身份,亲子鉴定不是更为准确吗?为此,他多少有点怀疑。
藤原似乎觉察到了吴钊的怀疑,但是石原圭父母见到尸体几乎晕倒的样子,让他确信无疑。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向家属提出了dna检测的需求。石原圭的弟弟主动做了dna对比,显示他们是亲兄弟关系。这样一来,死者是石原圭无疑。
石原圭的亲属和朋友对他的死十分悲伤,他的女友发誓要抓到凶手,为此更是积极地向警方提供线索。
“阿圭的上司,叫大石的,我也见过几次面,他有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友呢。听说今年就会结婚。那位女友好像住在江户川区。”石原圭的女友,给警方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告诉了他们这个消息。
而大阪警方根据她的描述,绘制出了大石和他女友的画像。搜查本部根据画像,在江户川区打听两人的下落。而警方的一名线人则认出了大石,“这不是大石吗?他这家伙,就是一个二流货色,靠骗陪酒女郎赚钱的。前一阵子搞了一个老大的女友,被老大派人揍进了医院。现在估计在家里躺着。”
而据那名线人所说,大石现在新宿的家里养伤。可是,当警方找到新宿的那处地址的时候,大石人已经不在了。据公寓管理员说,他已经离开三天了,好像回到大阪去了。警方扑了个空。大石的住处,果然是借贷人腾出来的房子,他仍然没有出具证件,警方还是没有查出他的真实身份。
与此同时,东京另外一个地方的公寓里,年轻女子下班回家。她恰好不舒服,请了假提前回家。走入电梯的时候,她再次见到了那个上班族打扮的男人。那男人居然五点就下班了。电梯按键上,5楼的按钮已经亮起,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刚准备按下7楼。
另外一名男高中生挤入了电梯,按下了8楼,他看了一眼,似乎按错了,又重新按下了7楼。年轻女子看了一眼电梯按键,没有动作。那男人走出电梯的时候,看了一眼年轻的女子,似乎认出了她。
好险!年轻女子心中暗喜,7楼到了,她放心大胆地回到了家中。刚关上门,她就听到了门外的响动,似乎有人走过。她大气也不敢出,透过猫眼往外望,是那个男人,他从楼梯间的方向上了楼,在这层徘徊了一会,又从楼梯间的门走掉了。
年轻女子赶紧拉上保险栓,然后轻手轻脚地回到屋子里。径直躺在榻榻米上,开了空调。她思考着,那个男人是冲着她来的吗?她这回再见到那个男人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原来跟随他的那名男人,还有那个警方寻找的女子。
希望那女子没有事啊!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她没有出声,也没有站起身,仍然躺在榻榻米上。敲门声越来越大,似乎变成了砸门,接着声音戛然而止。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渐行渐远。她的心终于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