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连厘认识。
靳识越的保镖之一,凌宇。
凌宇单手提着一个庞大的正方体盒子,连厘瞧了一眼,里面装着一个车厘子大蛋糕。
“连小姐,新年快乐,我来给你送蛋糕。”凌宇五官硬朗,性格有点憨,像是糙汉却有股少年气,“我可以进去吗?”
“新年快乐。”连厘微笑祝福,随后侧过身子让路,“进来吧。”
连厘指挥凌宇将蛋糕放在餐桌上,给他发了红包。
凌宇接过红包,在客厅为连厘表演一套正儿八经的军体拳,以示聊表谢意。
连厘被他逗得笑颜逐开,心情极佳,又给他发了个红包。
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新年的时候真心实意笑过了。
“不是吹的啊,我每年比赛打拳都是第二名。”凌宇拍胸脯,骄傲道。
连厘相信他不是吹的,毕竟吹的通常都吹第一名。
她问:“第一名是谁?”
凌宇十分自豪,爽快回答:“我们老板!”
靳识越呀。
思起他那凶悍结实的体魄,连厘觉得可信度挺高的。
凌宇打完三套军体拳和连厘告别:“李夜说过,不能在女孩子家里待太久。连小姐,我先走了!”
连厘笑着说:“再见。”
凌宇离开后,连厘先把蛋糕放冰箱里,后拿手机给薛舒凡发消息,告知她有蛋糕了,过来不用带蛋糕。
薛舒凡很快回复说,ok,那我带些酒水饮料。
一个小时后,薛舒凡拎着礼物和两瓶红酒上门。两个女孩子比较自在随性,选择在客厅边看电视边涮火锅。
连厘用皮筋简单扎了个圆圆的丸子头,薛舒凡回头就看见她纤细白皙的脖颈,头凑过去嗅了嗅说:“看着香,闻着更香。”
连厘眼含星辰,笑道:“再香等下也会沾一身火锅味。”
“火锅味不算事儿,”薛舒凡手里拿着一双筷子说,“到时候咱们去洗个澡,又是两位出水芙蓉的美女。”
连厘眉眼带笑,不紧不慢地涮羊肉,随口问:“在舅妈家过得怎么样?”
薛舒凡舅妈是协和医院的院长,着名的决策者,在医学领域有杰出贡献。
液晶电视机屏幕大,正在无声播放影片。
薛舒凡瞥了一眼,回道:“舅妈他们一家没什么,就是林家那迂腐老头忒烦人。”
连厘看她:“怎么说。”
“林老头儿听说我回去,特地上门给我介绍他孙子,说我马上要奔三了,该结婚了。林家和薛家门当户对,非常适合联姻。”
薛舒凡绘声绘色道:“我回他:您也该去死了,您已经七十有五了。”
连厘忍不住笑出声。
薛舒凡开瓶红酒,拿醒酒器醒了醒酒,给连厘倒一杯:“照他们的说法,过了二十岁就奔三,过了三十岁就奔四。反正那十年都被狗吃了呗。”
“应该直接说你奔百的。”连厘道,“间接祝你长命百岁。”
薛舒凡爽朗笑。
“我记得你们实验室那几个长相英俊的师兄师弟喜欢你。”连厘慢条斯理地品一口红酒,“有一两个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薛舒凡摇头,随即掷地有声地说:“同门谈恋爱跟乱伦有什么区别?没有!”
连厘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同门勾心斗角连正常朋友都做不了,更别提谈恋爱了。
电视机正在播放偶像剧,女主角生理期不方便,见男主角难受,说要用手帮他。
男主角拒绝,并用十分体贴的声音说:“我怕弄脏你的手。”
“假仁假义。”薛舒凡嗤之以鼻,“做的时候怎么不怕弄脏?用手还怕弄脏她的手,要真觉得自己脏就不应该碰她!”
薛舒凡吐槽完,转过头,同单纯的师妹说:“男人的鬼话,你可不要相信啊,然后自我感动说他好爱我。”
连厘正在低头吃鲜百叶,闻言,懵然抬起脸来。
“性和爱是两回事。性是身体完整,爱是灵魂充沛。”薛舒凡有感而发,孜孜不倦道,“女孩子呀,要警惕男人那些廉价的爱。尤其是以爱为名的伤害,比如说他虽然虐了你,但他也是因为太爱你了。这种行为和家暴没什么两样,家暴分为两种,一种是肢体家暴,另一种是精神家暴。无论哪种,都不可原谅。”
师妹虽然脑子聪明,但情感经历太少,很容易被男人骗了。
连厘觉得师姐多虑了。
她是棵荒草,别人稍微爱她一下,她是没有心掏出来的。
薛舒凡长着张标准的鹅蛋脸,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细长的眉毛微微上扬,眼神中蕴着几分挑衅,好似随时准备迎接挑战,满身的飒爽英姿。
即便喝酒也没有娇媚态,而是尽显女将军的气魄。
对于师姐的真心教导,连厘点点头。
火锅涮得差不多,薛舒凡起身,自来熟地把冰箱里的车厘子蛋糕拿出来,两人点了蜡烛,关了灯,让连厘许愿吹蜡烛。
连厘每年只许一个愿望,那就是希望今年能找到妈妈。
唱完生日快乐歌,许完愿,两人坐下吃蛋糕。
闲聊时,讲到最近小群特别安静,薛舒凡说:“正常,要是我还在薛家,这会儿估计也会被关在家里周旋,没法出来玩。”
“享受家族带来的荣誉,也得承担相应的责任。”连厘心平气和道。
薛舒凡:“确实。”
“青寂哥身上有种老钱家族的温雅气质,我之前一直捉摸不透他像什么,今天才想起来。”连厘嗓音和缓,娓娓道来。
“像什么?”薛舒凡问。
连厘说:“西府海棠。”
薛舒凡乐了:“你别说,他还真像。”
她话锋一转,忽然提起:“他们都在传靳总是人间理想。”
连厘吃了半颗车厘子:“靳言庭?”
薛舒凡:“对。”
靳家两兄弟高高在上,拥有睥睨一切的财富和地位。
单从权势钱财来说,无可匹敌。
连厘若有所思道:“如果靳言庭是人间理想,那靳识越应该是地府阎王吧。”
地府都不收他。
“咳咳!”薛舒凡不小心把整颗车厘子吞进去,用手囫囵地拍了两下胸口,连厘递杯水给她。
薛舒凡缓过一口气,蓦地压声说:“靳识越那个人……”
她神态小心翼翼,生怕隔墙有耳。
“你猜猜他为什么提前离开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