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只是大启国的一个缩影……”
林峰喃喃自语,心头涌起一股沉重感。
如果其他地方也像云州这样,那大启的江山,迟早要毁在这群蛀虫手中!
他猛地转身,走到桌前,提笔在纸上写下“云州官场”四个大字。
“我倒要看看,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魑魅魍魉!”
窗外,夜色更浓了。
……
云州城县衙。
昏暗潮湿的牢房里,弥漫着霉味和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臭气。
李万贯蜷缩在角落的稻草堆上,身上的锦袍早已污秽不堪,哪还有半分往日趾高气昂的模样。
“吱呀!”
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推开。
一缕昏黄的灯光照射进来,李万贯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来人正是云州县丞吴良,他身后跟着两个衙役,手里提着食盒。
吴良屏退左右,衙役识趣地关上牢门退了下去。
吴良走到李万贯面前,将食盒放在地上。
打开盖子,一股酒肉香气飘散开来。
“李大人,委屈您了。”
吴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李万贯看着眼前的酒菜,却没有半点食欲。
他一把推开食盒,怒吼道:“吴良!你他娘的还有脸来看我!赶紧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吴良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道:
“哎呦,大人啊,您小声点!这牢房里四处都是耳目,隔墙有耳啊!”
“我小声个屁!”
李万贯破口大骂。
“老子现在都被关在这鬼地方了,还怕什么隔墙有耳!你要是再不想办法,老子就把你一起供出来!”
吴良脸色更加难看,他凑近李万贯,低声下气地说道:
“李大人,您息怒!不是我不救您,实在是……实在是监察院的那帮小子盯得太紧了,小的实在无计可施啊!”
“老子平日里给你的银子还少吗?”
李万贯一口唾沫吐在吴良脸上。
“你他娘的吃香的喝辣的,哪一样不是老子的钱?现在老子落难了,你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没门!”
吴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陪着笑脸道:
“李大人,这次不一样啊,带头的是监察院的林大人,那可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小的已经打点过他们手底下的人了,可是他们说什么也要等林大人亲自审问您……”
“林峰!那个杂种!”
李万贯咬牙切齿。
“他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云烟那小贱人养的一条狗!他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我!”
吴良吓得一哆嗦,赶紧捂住李万贯的嘴。
“我的祖宗,您小点声!这话要是传出去,咱俩都得玩完!”
他压低声音,几乎是贴着李万贯的耳朵说:
“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得想办法啊!”
李万贯一把甩开吴良的手。
“老子知道!用不着你提醒!他娘的,老子这些年在云州呼风唤雨,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一个小小的监察院副院长,也敢骑到老子头上拉屎撒尿!”
李万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来回踱步。
“不行,老子得出去!出去之后,老子要让那小子生不如死!还有云烟那个臭婊子,老子要让她……”
“大人!大人!”
吴良再次打断他,急得满头大汗。
“您就少说两句吧!这牢里说不定就有监察院的眼线!您现在说这些,不是火上浇油吗?”
李万贯猛地停住脚步,瞪着吴良,眼中闪过几分阴狠。
“你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出去!出去之后,老子要让那些杂碎都付出代价!”
吴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试探性地问道:
“大人,那…林峰…都掌握了您哪些…呃…把柄?”
话音刚落,李万贯便颓然地坐回草席上,双手捂住脸,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半晌,他才抬起头,眼神中充满绝望。
“他娘的,老子这次算是栽了……”
李万贯的声音沙哑无力。
“那几个狗东西,把老子的账本都给翻出来了……”
吴良一听,心瞬间凉了半截。
账本,那可是李万贯贪赃枉法的铁证!
落到林峰手里,那李万贯可就彻底完了!
“大人,这…这可如何是好?”
吴良的声音颤抖着,他感觉自己的后背也开始冒冷汗了。
李万贯要是倒了,他也绝对逃不了干系!
李万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问我?老子现在问谁去!?”
吴良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急忙凑近李万贯,压低声音道:
“大人,小的想起一件事儿,兴许…兴许能帮您翻盘!”
李万贯闻言也只是无力地瞥了他一眼。
“你还有什么狗屁主意?现在老子账本都落林峰手里了,还有什么能翻盘的?”
吴良搓着手,语气神秘兮兮的。
“大人,您忘了?您跟曾剑星将军…”
他顿了顿,用口型比划出“军需”二字。
李万贯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军需……对,军需!”
他直起身子,一把抓住吴良的衣领。
“你说的没错!老子跟曾剑星那老匹夫的交易,林峰那小杂种不可能知道!”
吴良被抓得喘不过气,连连点头。
“大人英明!只要曾将军肯出面作证,就凭林峰那点微末道行,根本不足为惧!”
李万贯眼中燃起希望之火,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可是……怎么联系上曾剑星?这牢房里里外外都是监察院的人,老子就是写封信也送不出去啊!”
吴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大人,小的有个远房表亲在将军府当差,或许可以……”
他压低声音,将计划细细说与李万贯。
李万贯听后,脸上阴晴不定,半晌才咬牙道:
“也只能赌一把了!要是成了,老子出去之后,定要那林峰小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翌日清晨,林峰带着李二和几名监察院的属下,径直前往县衙。
县衙大门紧闭,两扇朱漆大门上落了厚厚一层灰。
门前两个衙役歪歪斜斜地倚着墙打盹,衣衫不整,腰间的佩刀也歪斜着,一副懒散模样。
林峰见状,眉头微蹙,上前一步,对着门环就是一阵猛烈的敲击。
“咚咚咚”的巨响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