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绕到了加里的身后，紧紧地抓着椅子。很明显，他已经被逼入了绝境。他还是头一回听说什么《变种人调查部队法案》，所以自然没准备好应对的办法。来这儿的时候，他原本还指望能用自己那点浅薄的法律知识帮朋友摆脱眼下的困境呢。
    看到凯一时语塞，加里只能认为白玫瑰特工所说的都是事实了。要是他们有特权，他倒也不会觉得惊讶，只是没想到这特权范围会这么大。
    “该死，就没有什么办法能把加里从这困境里解救出来吗？……要是这案子上了法庭，到时候我或许还能帮他一把，可那样事情就更有可能失控了。”凯咬着右手大拇指，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只知道加里被怀疑是变异者这个事实，却不清楚自己这位学弟是出于完全不同的原因才想避免被带走。要是他们抽了他的血，那他牵扯的所有案子可就都得暴露了！不过，既然朋友是来为自己出头的，加里也不想就这么放弃，所以肯定还有别的办法。
    “这测试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年轻的高中生自信地问道。
    白玫瑰特工们觉得有点奇怪，整个审讯过程中加里的情绪一直都很不稳定，怎么这会儿这小子反倒强硬起来了？是因为他朋友在这儿吗？要是这样的话，他不是应该和他朋友一样，更加紧张才对吗？
    “我们要检测你的血液。”赛迪开始解释，这让加里一脸困惑。他很确定自己刚才听到他们说不能随便抽他的血，而且这会是个特殊的检测。
    “我看得出你很困惑，那我来解释一下吧。我不清楚你对变异者以及他们的由来了解多少，但我想你至少知道这个过程涉及到过去曾在我们星球上出没的野兽化石这一点吧。
    “关于这些野兽有个鲜为人知的事实，那就是和我们不一样，它们的血液是黑色的。现在，由于变异者体内流淌着野兽的dna，这就意味着我们的血液也不再和普通人类的一样了。”
    弗兰克从白玫瑰特工们穿的灰金相间的外套里掏出了一根小试管，里面装着一点浅蓝色的液体。赛迪轻轻打开盖子，然后在两个青少年以及她搭档的注视下，她的一根手指变成了爪子的模样。
    她用另一只手扎破了手指，让血滴进容器里。奇怪的是，她手上流出的血看起来挺红的。至少肉眼根本看不出和“正常”血液有什么区别。
    “设立变异者调查部队是有原因的，白玫瑰特工四处寻找未登记的变异者也是有原因的。有些事新闻上可不会公开报道。每个人的血液颜色都不尽相同。
    “就我而言，你们看不出来什么，但在其他一些情况下，变异者的血液颜色会变深，深到甚至都不需要做这个测试就能看出来。在极端情况下，有的人血液会完全变成黑色，这意味着野兽的dna已经在很大程度上压制了人类的dna。
    “在这些情况下，我们发现他们的人性开始发生变化，他们会开始攻击他人，变得易怒、暴躁，最糟糕的是，他们甚至可能会袭击自己的家人和亲近的人。”
    加里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事。他对血液的事略知一二，毕竟他看过一些变异者之间的格斗比赛，但关于黑色血液代表危险变异者这一点，他之前并不清楚。现在他明白白玫瑰特工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案子了。
    比利杀了他的父母，他犯下的其他命案让特工们认为他是在疯狂杀人。听这意思，那些变异者可不是因为获得了新力量才变得愤怒的普通人类，而是他们体内的某些东西从根本上改变了他们。
    加里咽了咽口水，因为这听起来和他自己经历过的一些情况太相似了。有段时间，系统一直在提醒他嗜血欲在上升，而且越接近满月，情况就越糟糕。他现在很担心自己会不会已经变成了最后这种危险的变异者了。
    “不管怎样，这个测试能让我们清楚地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情况，加里。”赛迪说着，摇晃着那根小试管，直到里面的液体慢慢从红色变成了黑色。仔细一看，其实是两种物质分离了，黑色的液体沉在了底部，而顶部的红色血液比之前更鲜艳了些。
    “你们看我的血，看起来就是鲜艳的红色，完全和你们预想中普通人类的血液一样，但这个小玩意儿能让我们分解血液。如果你和我们一样是变异者，那你的血液也会发生同样的情况。
    “很明显你没登记过，所以如果测试有效，那我们就能以此为由向法官申请搜查令来获取你的血样了。”这位女特工微笑着说道。
    凯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他们这下完了。根本没办法逃避这个测试，而且似乎也没办法在测试上做手脚。而加里却感觉好像有人朝他扔来了一根救命稻草。
    “自从我有了这玩意儿，我就一直在想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算不算变异者。过去真的存在过狼人这种远古野兽吗？这测试是有风险，但是……我好像从来没见过自己的血液变成黑色。我现在只能接受测试了。要是没别的办法，那也只能这样了。我确实没别的办法了，不过……”
    “我接受你们的测试。”加里同意了。
    “很好，反正你也没得选。”赛迪指出道。
    “不过，据我所知，你们之所以能这么做，是因为你们认为我是变异者，对吧？我现在就在你们面前做测试，但我只会给你们看结果。这试管得归我，而且得由我保管。”
    两位白玫瑰特工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不喜欢加里这种命令式的口吻，但也觉得这没什么大问题。人们不想跟警察或政府牵扯太深，这挺常见的。
    不过，他们干这行时间够长了，知道人们拒绝配合不一定就是因为心虚，他们误抓的那些人里，很大一部分只是不想留下记录罢了。
    就在这时，赛迪点了点头，弗兰克便拿出一根试管，递给了加里，加里随即打开了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