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汪瑾轩来到张府门口时,负责潜伏保护张府的西厂和六扇门人员早已恭敬地等候在此。
他们一见汪瑾轩到来,立刻齐刷刷地单膝跪地,齐声高呼。
“参见汪大人!”
声音洪亮而坚定,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汪瑾轩满头黑线,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心想。
“这叫潜伏?这是生怕黑石不知道这是埋伏吧。”
就在这时,他的眼神突然一凝,因为他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韩龙和萧半和。
这两人竟然都是货郎和脚夫的打扮,模样十分奇特。
带着杀气的货郎和满脸凶相的脚夫。。。
大虞首辅的门口竟然能有这样货郎和脚夫怎么看怎么违和。
汪瑾轩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是做什么?
气氛整得如此紧张,谁都知道有埋伏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韩龙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道。
“汪大人,我们也是为了确保张首辅的安全着想。”
汪瑾轩摇了摇头。
“这样不行,该撤的人撤一撤,人在精不在多。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都是官府的人,傻子才会来。”
萧半和这时上前一步,对着汪瑾轩耳语道。
“汪少爷所言极是,但是厂公的命令是。。。”
萧半和用下巴点了点张府的方向,然后摇了摇头。
显而易见,汪直对于张府的安危压根儿毫不关心,其真实意图昭然若揭,就是要公然告知黑石组织:
我的侄儿正在此处历练镀金呢,府内府外皆是高手如云,倘若你们还有点儿自知之明,那就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等到过些时日,待我那侄儿离去后,你们再来也不迟。
汪瑾轩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表示已经领会到叔父的深意。
确实没有必要为了一些不相干的外人而拼死拼活地去对抗黑石组织。
随后,他再次面向众人开口道。
“刚才是本官失言了,接下来一切事宜皆交由诸位定夺便是,我不会再过多干涉。
毕竟咱们都是自家人嘛,日后无需如此拘谨客套。”
话毕,他旋即转过身去,迈步朝着张府内部走去。
一踏入张府大门,汪瑾轩瞬间就察觉到一股沉重压抑的氛围扑面而来。
整个府邸四处充斥着紧张和戒备的气息,似乎随时随地都会有不测风云降临。
府中的守卫们不停地来回穿梭巡视,他们的目光犹如鹰隼一般锐利,警觉地审视着汪瑾轩的一举一动。
墙壁上挂着的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汪瑾轩定睛一看,原来是张首辅的儿子张人凤。
主要是张人凤的武器长短剑,太有辨识度了。
张人凤一脸的桀骜不驯,他看着汪瑾轩,眼中充满了不屑与鄙夷。
“哼,你这个阉狗后代,有什么本事负责我张府的安全?
不过是靠着长辈的上位的纨绔罢了,识相的赶紧滚。”
张人凤的话语中充满了挑衅。
汪瑾轩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张人凤。
他目光如炬,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就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张人凤那浅薄的修为境界——竟然才刚刚踏入锻骨境的“蝼蚁期”小卡拉米。
像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定要让他吃点苦头才行,好叫他知道什么叫做敬畏。
“哼,你觉得自己算哪根葱?竟敢在本少爷面前如此张狂!”
汪瑾轩的嗓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一般寒冷彻骨,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压。
然而面对这般凌厉的气势,张人凤却毫无惧色,反而昂首挺胸,义正言辞地回应道。
“家父张二河!”
听到这话,汪瑾轩先是一愣,随即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家叔父汪直!”
话音未落,只见汪瑾轩身形一闪,右手猛地向前一挥,看似轻描淡写的动作之中,却蕴含着排山倒海般的恐怖力量。
这股力量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张人凤席卷而去。
可怜那张人凤甚至连手中的双剑都尚未拔出,就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狼狈不堪,轰然倒地。
汪瑾轩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笑容,然后迈开大步,毫不犹豫地向着里面走去。
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人跟自己之前一样没受过社会的毒打,说白了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也罢,何必跟一个将死之人多废话呢。
就让他在无知和狂妄中走向灭亡吧。
穿过几道回廊,汪瑾轩终于来到了张首辅的书房。
此时,张首辅正坐在书桌前,神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书信。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看到汪瑾轩,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汪少爷,您来了。”
张二河站起身来,迎上前去。
汪瑾轩连忙行礼。
“见过张首辅。”
张二河摆了摆手。
“不必多礼。”
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坐了下来。
张二河看着汪瑾轩,眼中满是忧虑。
“汪少爷,现今之局势已然万分危急,我这小小的张府亦是陷入重重危机之中。
为保我张家府邸平安无事、阖家安宁,我情愿将那罗摩遗体献给厂公,只盼厂公能竭尽全力护佑我等周全。”
汪瑾轩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怔,显然未曾料到张二河竟会作出这般抉择。
然而,他旋即迅速平复心境,缓声说道。
“首辅大人无需如此挂怀,守护首辅大人家宅安全乃是在下义不容辞之责任。”
张首辅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光凝视着汪瑾轩,沉声道:“汪少爷又何必欺瞒老夫呢?”
“首辅大人这话究竟是何意?”汪瑾轩面露疑惑之色。
只见那张二河霍然起身,向着汪瑾轩深深地躬身作揖。
而后,他抬起头来,神情凝重地开口道。
“汪少爷啊,老夫心里自然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
现如今,天下人皆已知晓那罗摩遗体存于我张府之内,黑石组织恐怕仅仅只是来自江湖的第一股势力罢了。
往后,那些对真相一无所知的皇子王爷们说不定亦会找上门来,向老夫讨要这罗摩遗体。
就在方才,老夫便已收到襄王的信函,信中言明欲借罗摩遗体一观呐。”
汪瑾轩咂咂嘴,怎么总有襄王这二傻子掺和呢。
张二河这只在朝堂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此刻眯着眼睛,心中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脸上露出伪善的笑容,语气看似诚恳却暗藏心机。
“汪少爷啊,现今这黑石组织犹如毒瘤一般肆虐于江湖之上,致使黎民百姓深陷水深火热之中,生活可谓苦不堪言呐!
而您呢,向来胸怀正义、心系天下,定然不会对此袖手旁观吧?
您不妨仔细思量一番,如果能够成功击溃这黑石组织,那无疑将是为普天之下的芸芸众生谋取到莫大的福泽啊!
如此这般义薄云天之举,必定会令您的赫赫威名远扬四海、传颂八方。”
此时此刻,汪瑾轩却故作糊涂地选择了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忖道。
“嘿哟喂,这老登竟然在这pua我,想凭几句花言巧语,就妄想让本少爷去驱使西厂和六扇门替他卖命,一劳永逸的解决黑石,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再说了,就那个残缺不全的破罗摩遗体,自己都清楚它根本不像传闻中那般拥有神乎其技的功效,留着它无异于引火烧身,只有蠢货才会想要据为己有。
这老登肯定知道这玩意在手里没用,才说要献给我叔叔的。”
一旁的张二河眼见汪瑾轩毫无反应,一时间也是茫然失措。
要知道,外界一直传言汪瑾轩此人头脑简单、心思纯良,只要旁人稍加怂恿挑拨,便会毫不犹豫地拍案而起。
可为何今日老夫费尽口舌说了这么久,他竟然还是无动于衷呢?
刹那间,整个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