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兰脚步蹒跚的走回了寝殿,殿外等候的香云和新燕上前迎接,海兰倒在了香云怀中,被香云和新燕费力拖上了床榻。
长春宫
富察琅嬅蹙眉问道:“你说什么?海常在生了重病,请太医了?”
素心也一脸无语,点头应道:“是,那天罚完,海常在回去就请了太医,如今还告罪,这几日不来请安了。”
富察琅嬅拍桌道:“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跟乌庶人一样,惯会用些小伎俩恶心人,本宫罚她在宝华殿跪的,怎么就生重病了?不会是故意坏本宫的名声吧?”
素心道:“奴婢也是奇怪,特去问了香云,香云说:海常在真的是生重病了,当时海常在罚跪完后,不知道发了疯,推开香云和新燕自个跑了。
当时香云她远远的跟着,眼睁睁看着海常在冒着大雨去冷宫,还在哪待了好久才离开,浑身都湿透了,可不得生病吗?”
富察琅嬅蹙眉,问道:“既然是她自己惹得祸,你就出去吹吹风,别什么事往本宫这推,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宫磋磨的呢。”
素心:“是。”
咸福宫
富察储瑛也生气,她先撞得永璜,现在她又是生病,又是请太医的,点谁呢?海常在现在这副样子,不就是在暗戳戳点她和皇后刻薄,苛待低位嫔妃吗?
富察储瑛决定一不做二不休,自己也请太医,反正她和永璜这状况,太医常伴也是正常的,海常在既然想装无辜,那她就奉陪到底!
富察储瑛跟永璜商量了之后,永璜也点头同意了,要不是海常在跑出来撞他,他说不定还能跟璟琴玩久一点,哪里会早早散场?
母子俩一拍即合,富察储瑛也请了太医。
海兰病了三天,流言也悄悄的传了三天,连弘历都听说了。
御花园
弘历本来是批奏折批的烦闷,打算出来走走,结果就听见了几个小宫女说话。
宫女甲:“听说这海常在病了,是受了皇后娘娘罚跪,这才生了重病。”
弘历听到关键词:皇后,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王钦,王钦会意,示意随侍的侍卫和奴才们都别动。
宫女乙:“你这是听谁说的啊?”
宫女甲:“就延禧宫传出来的,肯定是真的。”
宫女丙:“怎么可能,当时我也在场,皇后娘娘就罚了海常在去宝华殿跪了两个时辰,怎么就生病了?一没吹风二没淋雨的。比咱们走来走去干活的可舒服多了。”
宫女甲:“可海常在就是病了,还请了太医,没去请安呢。要不是皇后娘娘罚她,她也不会生病啊。”
宫女乙:“皇后娘娘为什么罚她?”
宫女丙:“海常在在御花园跑来跑去放风筝,给大阿哥撞到了,要不是大公主拉着,海常在一百条命都不够赔的。
这事认个错就过去了,海常在偏偏不肯认错,说她只是无意,当时其他宫女太监都在,我们又不是瞎子,撞了就是撞了,说无意就没事了吗?海常在偏偏就一直说无意,把哲嫔娘娘气的。”
宫女甲:“啊?怪不得皇后娘娘罚她,咱们做错事还知道求掌事原谅呢,海常在撞了大阿哥都不肯认错,当主子就是比咱们当奴婢的命好。”
宫女乙:“你是听谁说的海常在被皇后娘娘罚生病了?你不会是被利用了吧?咱们当宫女的可得注意,到时候把你拖去慎刑司说你污蔑皇后娘娘,你都不够赔的。”
宫女甲打了个寒碜,说道:“瞧我这张嘴就是管不住,我是听延禧宫的小丁子说的,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才跟你们说,你们可别往外说啊。”
宫女丙:“你放心吧,咱们自己说就行了,不会往外说的。”
宫女乙:“是啊是啊,反正都是她们传的,咱们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又不往外说,谁知道?”
几人说说笑笑,各自散开了。
弘历听的直皱眉头,到底没说什么,又回了养心殿。
养心殿
弘历:“王钦,你也听过流言了吗?”
王钦回道:“皇上,奴才在御花园才知道这事。”
弘历:“去查查。”
王钦:“是,皇上。”
一段时间后……
王钦回来禀报道:“皇上,海常在的确生了重病,太医院也有记档。
当时,大阿哥和大公主他们都在御花园玩耍,碰上了放风筝的海常在,海常在撞到了大阿哥,不肯认错,哲嫔娘娘求了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娘娘当时罚了海常在抄写宫规和罚跪宝华殿两个时辰。这些都是在场的宫女太监们亲口说的,口供都对上了。”
弘历:“那海常在怎么请了太医?”
王钦摇了摇头,又像突然想到什么,说道:“不止是海常在请了太医,哲嫔娘娘也请了太医。”
弘历问道:“哲嫔?怎么又和她有关?”
王钦说道:“大阿哥被撞倒,哲嫔娘娘吓了一跳,后面海常在又…生病了,哲嫔娘娘许是觉得海常在是故意的,就气晕了…”
弘历蹙眉:“海常在是因为什么病的?宝华殿跪两个时辰就生重病了?朕看她身子也没那么弱啊?”
王钦回道:“太医说海常在是风寒之邪外袭,肺气失宣所致。海常在是着凉了。”
弘历:“在宝华殿?着凉?宝华殿比寻常宫殿还暖些,她在延禧宫没事,去宝华殿跪了就着凉了?”
弘历都快怀疑海兰是故意气哲嫔和皇后的了。
王钦却说道:“可太医说,海常在确实是生病了,对了,太医还说,海常在是淋了太久雨了。”
李玉上前为海兰辩解道:“是,皇上,那天的确是下了很大雨,许是海常在是淋了雨才着凉了。”
王钦虽然恼恨李玉又越俎代庖,但还是继续说道:“有宫女说,在长街上隐约见过海常在一个人淋雨。”
弘历气愤道:“刚才你怎么不说?”
王钦委屈道:“这事毕竟是捕风捉影,奴才也想不到,所以就没有说。”
弘历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毓瑚?朕记得让你安排了人在冷宫。”
毓瑚上前回道:“安排了两名侍卫。”
弘历:“你把他带来。”
毓瑚:“是。”
弘历本想当个小插曲,听一听就算了,但这事好像越挖越深,他也就顺手查了。
不多时
凌云彻来到了养心殿
凌云彻激动行礼道:“皇上,微臣叩见皇上。”
弘历:“朕问你,前几日,海常在是不是去过冷宫?”
凌云彻努力回想,说道:“是,皇上,微臣见那么大雨海常在孤身一人前来,就一直劝海常在回宫,奈何海常在执意要跟乌…娘娘见面。”
凌云彻顿了顿,努力思索怎么把收受贿赂说的好听点。
推给如懿?不行,他也是刚刚毓瑚喊他来养心殿他才知道,派他照顾如懿的居然是皇上!如懿明显是皇上的心尖子,他可不能把如懿卖了。
推给海兰?好像可以,毕竟是海兰一直给如懿送东西,他心软了放海兰如懿这对好姐妹见面,不过分吧?
凌云彻继续道:“海常在哭求,微臣也无法,她时常接济娘娘,微臣有罪,微臣心软,放海兰和娘娘见面了。”
弘历:“她们聊了多久?”
凌云彻:“约摸半个时辰。”花了一半时间拍门,这是可以说的吗?
弘历:“海兰一个人?没有带别人?也没有打伞?”
凌云彻:“是,皇上。”
弘历:“她们说了什么?”
凌云彻:“皇上,海常在说有要事跟娘娘说,微臣就回避了。”
其实是凌云彻私自收钱放海兰见如懿,怕被发现,去望风了,没听见。
弘历皱了皱眉,发现是笔烂账,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挥了挥手,让凌云彻离开了。
第二天
长春宫
众妃嫔们都来请安。海兰的病也快好了,也来了。富察琅嬅要做的都做了,也懒得为难海兰,请安一会就散了。
长春宫外
海兰独自走到长街上,突然被一个轿撵拦了下来,不多时,轿辇下来一人,正是慎常在—阿箬。
阿箬挥了挥手,让轿辇先走,一脸微笑的看着海兰。
海兰看着阿箬身边的叶心,气愤叶心的吃里扒外,假装没看见阿箬,绕开阿箬就打算离开。
阿箬二话不说,直接就打了海兰一个耳光。
海兰一脸震惊,气恼不已,抬起头愤愤道:“慎常在,你做什么?”
阿箬嚣张道:“不打你,你眼里便没我这个人了,是么?我可是皇上的慎常在!”
海兰委屈,捂着脸颊冷声道:“你是常在,我也是常在,你凭什么打我?”
阿箬冷笑道:“谁叫你长了一张晦气面孔,讨人嫌。”
海兰眼里含泪,恨声道:“你……”
阿箬继续嚣张,笑道:“你什么?难不成就你这个样儿,还敢去告我的状,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无宠,就是低贱!”
说罢,阿箬就气焰嚣张的离开了。
独留海兰一人捏紧帕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养心殿
璟琴和弘历在谈论《资治通鉴》,璟琴的课程因为永琏和永璜的生病,落下了不少,她也不甘心不学,就厚脸皮的问弘历。
弘历也不在意,他好为人师,自然乐意教璟琴,一来二去,弘历就发现,璟琴不止是聪慧,她很多想法也与他不谋而合,对教璟琴一事就越来越上心。
甚至弘历听说太傅因为永琏和永璜生病,就怠待格格的课程,十分生气,唤来太傅呵斥一顿,换了另一个太傅。
新太傅也得知前任的下场,不敢区别对待,甚至教导璟琴更加用心,时常给璟琴单独开小灶。
璟琴如今才十岁,就已经学完了《资治通鉴》,璟琴兴高采烈的圈出不理解的地方来养心殿问弘历,弘历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正高兴着。
李玉进来愤愤禀报道:“皇上,刚刚慎常在在长街当街掌掴海常在。”
弘历被打断了,就问道:“她为何掌掴海常在?”
李玉说道:“说是海常在不向她请安,眼里没她这个人。”
弘历嗤笑道:“请安?都是常在,请什么安?”
璟琴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玉,撒娇道:“可能是为哲娘娘出气吧,皇阿玛不知道,慎常在和哲娘娘关系好,哲娘娘被海常在还气的起不来床呢,她怎么看的惯罪魁祸首活蹦乱跳?”
正巧,进忠进来禀报道:“皇上,慎常在来向您请安。”
弘历:“让她进来。”
阿箬进来行礼道:“皇上万安,大公主万安。”
弘历:“你打了海常在?”
阿箬有些心虚,但看见一旁坐着的大公主,底气又足了,可能是之前伺候如懿的老毛病,解释道:“嫔妾走在路上,本想和海常在聊会天,奈何海常在看不见嫔妾,直直绕过了,嫔妾无法,只能用点法子,让海常在看见嫔妾了。”
李玉本想继续说,但弘历却招手道:“过来。”
阿箬小心翼翼走近弘历,弘历却拉着阿箬的手一阵安慰,丝毫不管海兰的死活,消息传出养心殿,海兰听见又是大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