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
弘历坐着看紫禁城全图,秦立恭恭敬敬站着。
弘历指着某个地方说道:“以香见的性子,留在宫里也是格格不入。如今颖嫔这么一闹,香见往后在宫里也怕有龃龉。朕留意这个地方很久了,你要加紧整修。”
秦立点头道:“嗻,奴才已经在办了。皇上放心。”
弘历:“朕就是要把最好的都给她。”
秦立:“嗻,奴才告退。”
王钦进来行礼道:“皇上,永乐公主与和敬公主求见。”
弘历:“让她们进来。”
璟琴与璟瑟进来,行礼道:“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弘历:“和敬也来了?坐吧。”
璟瑟担忧道:“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儿臣在公主府里也坐不住啊。”
弘历:“你也在怪朕?”
璟瑟摇头道:“皇阿玛,儿臣不担心其他人,只担心您。”
弘历疑惑道:“担心什么?”
璟瑟叹气道:“皇阿玛,颖嫔所说确实狂妄,但也是为了皇阿玛的圣誉着想,皇阿玛痴心寒氏,京城内外,谁不知晓?”
弘历看了眼璟琴,问道:“璟琴?”
璟琴担忧道:“是啊,皇阿玛,儿臣昨日虽然已经训诫过颖嫔,但前朝后宫厌恶寒氏的又岂止颖嫔一人?皇阿玛也要为了自己圣誉着想啊。”
弘历揉了揉眼眉,道:“只有你们两心疼皇阿玛。永璜永瑢那两个逆子!背地里怎么惦记朕的龙椅。”
璟琴和璟瑟相视一眼。
璟瑟劝慰道:“皇阿玛,大皇兄和六皇弟只是被有心之人撺掇了,皇阿玛您为了寒氏久不理朝政,朝中难免人心浮动。”
璟琴附和道:“是啊,皇阿玛,朝廷还得您做主。”
弘历看着璟琴,问道:“璟琴,是不是那些大臣又为难你了?”
璟琴叹气道:“皇阿玛,儿臣批的折子,大臣们都置之不理,儿臣实在是束手无策。皇阿玛,朝中的事还是得有您做主才行。”
弘历冷笑道:“朕看他们是活腻了!”
第二日 太和殿
大臣们已经商量好了要联名上书,让弘历将批阅奏折的权力分给几位皇子。
但他们还不知道,昨日已有奸细将此事告知了璟琴,璟琴早早的上了眼药,他们注定要铩羽而归了。
御史大夫话一出口,众人刚跪下请命,就被弘历在朝堂之上训斥,连着几位皇子都受了无妄之灾。
璟琴一脸落寞,像只落魄的小鸡。
弘历更气了,在朝廷上骂道:“民间妄议寒氏之事,你们竟无一人敢劝谏朕,唯有璟琴璟瑟前来提醒。
朕如今只是让璟琴代朕批阅奏折,你们却一窝蜂地涌出来了,你们是想让谁取代朕啊?永璜?永璋?永琪?还是永瑢?”
被点名的四人抖了抖,跪下行礼道:“皇阿玛,儿臣绝无此心啊!”
大臣们亦是磕头道:“皇上,微臣是为朝廷着想啊!”
不说还好,一说弘历更生气了,骂道:“为了朝廷着想?怎么不见你们为了朕的圣誉着想?你们是惦记着朕的龙椅吧!”
大臣砰砰砰的磕头,求饶道:“皇上,微臣绝无此心啊!”
皇上,你睁开眼睛看看,你下方的璟琴才是真惦记啊!寒氏的事他们哪里没有劝?分明是弘历听不进去!
弘历一通训斥,把众人骂的狗血淋头。
弘历骂完,还不忘补充道:“璟琴代朕批阅奏折,也是朕的意思,你们若是还敢阳奉阴违,有心延误,那就是不把朕的旨意放眼里。”
朝中鸦雀无声。
璟琴干净利落,跪下磕头道:“儿臣谢皇阿玛隆恩。”
傅恒领着众大臣附和道:“微臣领旨。”
部分清醒的大臣简直是要骂街了,但也只能认栽,跟着众人行礼。
弘历满意摆手道:“散了吧。”
奏折都被弘历丢给了璟琴,弘历便闲了许多,颖嫔一事又震慑了后宫,弘历便天天去承乾宫报到。
不知不觉,又过了三月。
承乾宫
寒香见坐在窗前,呆呆地摆弄着面前的钟表。
弘历今日喝醉了酒,脚步虚晃的走了进来,走到了寒香见的身旁。
弘历醉醺醺道:“香见,你在看朕送你的西洋钟啊?好啊,今夜呢,朕也要送你一件礼物。进忠。”
进忠捧着宫装进来:“奴才在。”
弘历醉醺醺介绍道:“这是朕特定让内务府给你准备的,朕想着呢,你穿着一定好看,一定风姿卓约,穿上吧。”
说罢,弘历还拍了拍寒香见的肩膀,寒香见厌恶的躲开。
寒香见冷冷道:“我在服丧,不穿你们的衣服!”
进忠劝道:“寒主儿,这也是皇上的一片心意啊”
弘历忍着怒气道:“香见,你要任性也该有个限度。自从你到宫里来,闹了多少的事情,朕都护着你了,还想怎么样?”
寒香见冷声道:“我是寒企的未亡人,生生世世都是他的人,总之,你的日子与我无关,我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听见你说话。”
弘历:“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已经在朕的后宫了。”
寒香见悲愤道:“不是我要到这来的。”
弘历醉意上头,色心也借着醉意暴露出来,弘历上前想要拉住寒香见,寒香见闪身躲过。
弘历仍不死心,边说着情话,边想凑近寒香见。
寒香见无法,掏出小刀划伤了自己的脸。
弘历被寒香见这一举动吓的酒醒,也不敢强逼太过。
承乾宫院落
弘历铩羽而归,怒气冲冲的坐在院落外听着进忠的解释。
进忠:“皇上恕罪,奴才的确把承乾宫内外所有伤人的利器都收了起来啊,奴才真的不知道寒主儿是怎么找到的凶器。”
穆尔在一旁解释道:“皇上,微臣查清楚了,刚才寒主儿用的利器,就是这钟里的指针。”
弘历抬头看着桌上的西洋钟,叹气道:“罢了,起来吧。”
进忠急忙谢恩。
夏彰匆匆上前道:“微臣叩见皇上,微臣已经把寒主儿的伤口处理干净了,好在伤口浅,要想愈合不难。
只是眼下,寒主儿情绪激动,她既不肯好好服药,又不肯用药,微臣只能把药膏留给侍婢,待寒主儿情绪稳定时,再上药。”
弘历沉默不语,低声道:“今夜之事不可告诉任何人,若有人问起,就说,香见不慎划伤了脸。”
众人:“是。”
弘历起身离去。
承乾宫
喜铂哄着寒香见上药。
寒香见扭头躲开,一言不发。
古丽和哈丽上前劝寒香见用膳。
寒香见也只是一句:“出去。”
三人相视一眼,只能退下。
寒香见躺在床上,念叨道:“寒企,我很快就会见到你了。”
景仁宫
王钦心虚的进来禀报了寒香见划伤了自己脸的事情。
如懿站起身,怒斥道:“糊涂,那么大的事儿,现在才来告诉本宫。”
王钦心里腹诽道,若不是皇上有事求你,我才不来告诉你呢
面上王钦却谄媚道:“皇上有心瞒着,可寒主儿现在不吃不喝,也不肯医治,所以皇上才让奴才来找娘娘。”
如懿:“太后知道吗?”
王钦低头道:“太后娘娘还不知道,娘娘,您先去养心殿吧?”
如懿放下笔,怒气冲冲的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
如懿匆匆进来,直接坐在一旁的坐塌上。
弘历颓废的拿着酒壶,见如懿进来,问道:“王钦都告诉你了?”
如懿没好气的瞥了弘历一眼。
弘历无奈道:“如懿啊,朕实在是没办法了,那日朕喝醉了酒,吓着了香见,朕只是想让她换宫装,
没成想,她却这般的倔强,她不用膳,也不用药,居然还跟朕闹绝食。朕实在是没办法了,才让你来帮帮朕的。”
如懿坐在一旁,冷漠的听着弘历诉说着对寒香见的情意。
弘历见如懿一脸冷漠,愧疚道:“如懿啊,你是不是对朕很失望啊?”
如懿淡淡道:“在臣妾眼里,皇上一直是意气风发之人,从未如此这般。”
弘历叹息道:“朕也思量过。朕身为帝王,万人之上,是不该轻易动心。心一动,便会生乱,所以朕一直很克制。
可这一回,朕理智不了,朕一见到香见,才知道什么叫一见倾心。”
如懿不可置信的眨了好几下眼睛,问道:“皇上您说什么呢?”
弘历的求生欲起了作用,改口道:“如懿啊,朕与你是情自年少,情意相通。可朕与香见,是情起中年,情难自抑。
朕从未有过自己得不到的人,香见是唯一一个,朕不想留下遗憾。所以才请你来帮帮朕。”
如懿难过的又眨了几下眼睛,低头抑制住泪水,哑声道:“皇上的一己之念,害得寒氏一心求死,皇上还要如此执着吗?”
弘历言辞恳切道:“如懿啊,朕这一生都没有纵情任性过,你就当朕任性一回,就一回,好吗?
朕准备了一份礼物,假以时日完成了,相信香见一定会回心转意。你只需帮朕劝劝她,劝她活下来。”
如懿忍住心酸和心痛,拒绝道:“寒氏的心思,臣妾又如何左右得了?”
弘历见软的不行,起身强硬道:“如懿啊,你是朕的力排众议封的皇贵妃,朕从未要求你担起皇贵妃之责。但如今朕要你担起皇贵妃之责,替朕想想办法。”
如懿起身哑声道:“皇上所托,臣妾身为皇贵妃不敢不允。只是臣妾能做的,仅仅是皇贵妃需要做的而已,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