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谰眉头微蹙,他垂下眼帘,只当对方是酒楼里的风尘女子,不耐烦的倒了杯酒。
“滚出去”
女子并不因他的态度而害怕或恼怒,她从容淡定地走到桌边坐下。用眼尾轻扫了一眼桌上空了的酒壶,女子嘴角挑过一抹讥嘲的笑意。
“太子殿下有何烦心事,说不定,我能为殿下排忧解难。借酒消愁愁更愁,这烈酒伤身呀”
女子声音平和,可却丝毫不娇柔做作。她悠然的语气似乎能将所有的苦难都轻松化解。
“你叫我什么?”
陆瑾谰眸光一暗,他警惕地看着女子,只见对方轻巧的拿过了他手中的酒杯。
“殿下无需慌张,我的意思是,殿下若愿接受我的一份力,这太子之位,必当是殿下的囊中之物”
“你究竟是谁?谁派你来的?”
陆瑾谰有些恼怒,想要掀开她的帷帽,可她却先一步站起了身。
“殿下别心急,我会先送殿下一份礼物,殿下再考虑要不要与我合作”
言毕女子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她步姿平稳轻盈,丝毫没有因刚才自己的言行以及对方的身份而感到一丝畏惧。
陆瑾谰醉意朦胧,看着虚掩的房门,他晃了晃头,仿佛那女子的出现只是他酒后的幻觉。直到他低头去拿酒杯,看见刚才那女子身前的桌面上,有一个用酒水写下的字,乔。
…………
次日,白天的爽朗天气持续到傍晚,由于去年的七夕灯会被大雨所阻,因此现下不论是王宫贵族还是平头百姓都对此次灯会充满了期待。天还没有彻底暗下来,几条大街都已是热闹非凡。
各种花灯吃食琳琅满目,猜灯谜的,耍杂技的布满街道两旁,嘈杂的喧闹声更是响遍整条街。
“阿源,快快快,前面有好多花灯,龙虾、兔子还有金鱼,咱们去看看”
陈忆典拉着陈忆源在街道穿梭,另一只手拿着刚才买的一堆吃食。
“哇!哇!哇!!!”
陈忆典兴奋的跺脚,这是她第一次参加古代真实的灯会,没有任何黑科技,看的她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姐姐,我们独自在外不安全,戴上这个吧”
陈忆源拿出刚才买的两个面具,一个是兔子,一个是小狗。
陈忆典拿过小狗面具戴在脸上,遮了大半张脸,黑溜溜的眼睛四处寻找着有趣玩意儿。
街头另一边,陆瑾谰出来给傅予安买茉莉冰酥酪,他专门去了皇城最出名的糕点铺子,如意坊。
如意坊今天也是人满为患,客人都排队到门外,陆瑾谰并未使用特权,他规矩的排在队伍中。
傅予安如今头还晕乎乎的,不怎么能下床走动,一想到这都是陈忆典的手笔,他就想将她关进大狱,吃够苦头看她还怎么使坏。
正思索着,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他眸色阴沉。是昨晚那名女子,她究竟想做什么?
看着街边那戴着帷帽身着白衣的女子,她似乎是在等人,又或者,是在跟踪谁。陆瑾谰可没有耐心与她玩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紧捏着拳头当即走了过去。
上前一把拉住女子的手腕,将她带去角落。陆瑾谰不等她说话,一把揭开了她的帷帽。
“是你?”
他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眸中的阴沉顿时转变为疑虑,他想过会是很多人,也从未猜测过是她。
不,不会是她,刚才自己一路走来她都没发觉,昨日那女子看着便心细如发,不可能毫无察觉。
“表哥?你怎么在这儿?”
贺宜嘉拘谨的看了眼四周,像是生怕被别人认出来。她没想到陆瑾谰会出现在这里,还认出了自己。难道是姑姑让表哥来带自己回去的?可是,她还没等到沈公子出现呢……
“这话该我问你,这个时间你不在母后宫里待着怎么跑这里来了?还敢一个人独自在大街上晃悠,这多不安全,怎么没人跟着?”
陆瑾谰还是很担心她的安危,贺宜嘉是舅舅的长女,作为唯一弟弟的女儿,母后是极其疼爱她的。因为自己未得女儿,因此把她接到身边后当公主一般养着,还为她求了郡主的封号。
舅舅远在在信州任职,自十岁后,贺宜嘉便离开舅舅舅母养在母后身边,算是母后一手带大的,因此陆瑾谰也是比较在乎这个表妹的。
“我,我……,姑姑不同意我出宫看灯会,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表哥你千万不要告诉姑姑”
贺宜嘉支支吾吾的,看来姑姑还不知道自己偷偷出宫的事。她局促的绞着手指,其实是想出来偶遇沈玉竹的,没想到被表哥发现了。
陆瑾谰自是不悦她私自出宫,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母后必定忧心。
“你在这儿别动,我先去买冰酥酪,等会儿我派几个护卫暗中护着你”
陆瑾谰看了看还算安全的四周,重新回到刚才的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