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物盛则衰,我们该走了”
姜秋禾知道赌坊除了输赢风险不能保证,赢多了更是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她刚才便已经注意到赌坊的打手已经往这边看了好几眼了。
陆铃华握着手里的钱袋子,有些不甘心的看了眼赌桌,若是再来一局,说不定能翻倍赢更多银子,那剩下的日子肯定不愁钱花了。
“再来一次吧?最后一次,不管输赢,赌完就走”
傅予安扯着姜秋禾的袖口晃了晃,这大把银子太具有诱惑性,不再来一把他肯定会后悔的。
“是呀姑娘,怕什么,你手气这么好,肯定稳赚不赔”
一旁的其他赌徒也跟着起哄,这姑娘赢了钱就要走,他们可不乐意。
姜秋禾不悦的扫了陆铃华和傅予安一眼,两个蠢货,被盯上了还不知道。
“下次再来吧,今日还有急事”
姜秋禾脸色逐渐冷了下来,警告的瞄了傅予安二人一眼。
三人走到赌坊门口时,几个穿着赌场打手衣服的高壮男子拦在了他们身前。
“你们想做什么?”
“我们大当家请三位去后院喝杯茶”
陆铃华看到打手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往姜秋禾身后躲了躲,早知道就不跟着进来了。
“怎么?输不起是吧?小心小爷我——”
“傅予安,闭嘴”
姜秋禾打断了他,此刻他们可没有特权来倚仗,以少敌多胜算也不大,这个时候再激怒这些赌坊的人怕是会惹火烧身。
她将钱袋子从陆铃华手中拿了过来,从中掏出十两银子扔给对面站在最前方的打手。
“一点心意,就当抵茶水费了”
傅予安咬牙切齿,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沦落到讨好这些杂碎。
那打手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有些嘲讽的笑出声。
“姑娘说笑了,这点银子可配不上咱们赌坊的好茶”
他的贪得无厌也让姜秋禾生了些怒意。
“依你的意思,怎么才能免了这杯茶?”
“要不,咱们二一添作五得了”
此话一出,傅予安忍不住脾气就要冲上去给他点教训,被姜秋禾拦在了身后。
她用力的捏紧了手中的银子,抬起眼帘直视着对面几人,清透黝黑的眼眸中涌起一阵悄无声息的旋涡,似在隐忍和动手间反复抉择。
“这,这怎么可能,老村长为白石村操心多年,六十多岁了还跟着大家去山里寻人,他若是知道孩子们的下落,怎么可能不告诉我们呢”
李大柱激动的站起了身,说是谁都好,偏偏是村长,村长是看着他们长大的老爷爷,一直都是个亲和善良的长辈。
王氏拉扯着李大柱重新坐了下来,其实她对老村长倒是没有李大柱这般好的印象,当初她偶然间看见村长打自己儿子,那下手可真够狠的,和平时和善的样子貌若两人。
陆瑾延看着李大柱这般激动的模样也不禁为他感到可悲。
“哥哥,为什么村长会知道孩子们的下落?难道那个寡妇当初给他留下了什么信息?”
秦潇潇不解的挠了挠郁甜甜的小脑袋,逗得咯吱咯吱笑了两声。
陆瑾延看着屋子里有些透光的泥墙。
“当年的确留下了信息,不过不是那个寡妇留的,而是这件事背后的那个操纵者,白石村村长留下的”
见众人皆是疑惑的目光,陆瑾延轻轻扣了扣桌面。
“那个寡妇在接连遭受丧夫和被侵占家产的情况下,还能带着两个孩子在村里来寻出路,她对生活并没有绝望且该是有很坚韧心态的,那又怎么会突然失心疯呢?
是谁让她失心疯了,或者说,是谁想让她失心疯?一个常说疯话的寡妇,村长没想过将她送回她夫家处置,反而自己主张将其关在村里的祠堂”
“难道是那个寡妇知道了什么,村长要亲自把她控制在眼皮子底下,怕她把秘密说出去?”
陈忆典灵光一现,也是,这个寡妇又不是白石村土生土长的村民,这个村长又为什么会这么热心肠帮她呢?
陆瑾延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只是究竟是什么秘密,还得问村长才行。
“仅凭他把那寡妇关在祠堂就能认定村长有问题吗?”
秦潇潇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毕竟是村长,对村子里的人进行管理也是人之常理。
陆瑾延示意他们看向屋里的墙面。
“可是一个铁匠的遗孀,连被侵占家产都不会报官的人,又怎么会识字留下血书呢?”
几人视线交汇,这才恍然大悟。
“且她还是个疯子,更不可能写字才对,除非她根本没疯?”
陆瑾延看着墙面,眼底沉了沉,构想着那个寡妇当时在祠堂的状况,只能见得一个每日躲在墙角哭泣的可怜人。
“所以她根本不识字,也没有疯。而是村长故意让大家认为她疯了,把她关在祠堂控制起来,墙上的血书,也是村长故意留下来迷惑大家的”
陈忆典蹙眉道,她捏了捏手指,这样说起来村长的嫌疑的确很大。
“那,那我们现在就去村长家”
王氏激动的站起了身,她此刻只想找回妮宝。
几人去往村长家,一路上都没看见几个孩子,想来都是被关在家里不准出门。
整个村子都阴沉沉的,陆瑾延看着路上村民都是小心谨慎的神色,看来他们对陌生人很是防范。这个村长倒是有些脑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现在村民都把注意力转移到鬼神之说和村外人身上,谁会去怀疑他才是那只黑手呢。
到了村长家,陆瑾延几人打量着这在村里算是奢华的房屋,这规模在县城里也不算太差。
“这房屋是近两年建的吧?砖瓦都还挺新的”
方鸿江摸了摸外墙,这材料也是村里其他泥瓦房不能比的。
“没错,听说是村长儿子这两年在县里找了个赚钱的路子,跟着就修缮了房屋”
李大柱看着这豪华精美的房屋则是有些羡慕的,可惜自己没这样好的本事,赚不了这么多钱。
陆瑾延轻嗤一声,上前敲了敲院门。
开门的是个老妇人,虽然年纪大了,可还是能看得出她精神抖擞的样子。
“你们是?”
她第一反应没有注意李大柱夫妻二人,而是防备的看着陆瑾延几人。
陆瑾延唇角漾起一抹温和的笑。
“老夫人,我们遇到些麻烦,还得请村长给我们解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