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返回去那秦礼宴请众人的屋里,詹一禾带着秦清给的那一瓶粗盐回去了风折柳的房间。
也是像早就知道詹一禾与秦清不会再回来似的。
众人没有再等待,吃过饭食后,纷纷离开。
少年推开自己的房间房门,见到那个笑容灿烂等待自己返回的少女正板坐在正对房门的板凳,胳膊肘倚靠着一旁木桌,手撑着娇嫩的脸蛋儿。
眼睛笑眯眯成月牙,微笑的嘴巴浅露出兔牙。
“风折柳!快进来!我有个巨大的‘阴谋’要告诉你!”
“阴……谋?”
右手握剑,左手关上方才被自己带开的房门。少年靠近来,坐到她的对面。
“你想到办法了?”风折柳猜到詹一禾接下来的话,便言,“是关于哪一个?”
“你真是个无趣的家伙。”见少年直接将话题拉了回来,少女不得已随口吐槽一句,便接着收敛了笑容,又将自己的话拉回正题,“好吧,是关于私盐一案!”
兴奋的少女迫不及待想要见自己的想法尽数同眼前伙伴说出,双手捧着二公主给的那小瓶子: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盐,但不准确。这是粗盐!在你们这个世……不,是在所有的时空,不论是王侯将相或平明百姓,身体对盐的需求都极为强烈。人不吃盐是会生病的,但粗盐难以入口却不得已。而如今只到粗盐的地步,若是我能制出细盐,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明知故问又自问自答,少女言道:
“所以要做精盐,然后放出消息告诉这天下人,我就在这儿!”
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詹一禾一边嘴角轻佻,眼角藏不住的信心。
眼前的少女好似疯了,再看见她脸上的神色,是早就下定决心。风折柳问着:
“我……是无趣的人吗?”
亮眼闪烁着光,少女眨巴着的眼睛会说话: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呀,重点好像在后半句……”
从未见过高调的少女如此欣喜,心里竟然生出来一丝担忧和几分害怕,风折柳回答:
“后半句,我不许。”
“为什么!”詹一禾不解,撤下来搭在桌子上的胳膊,双手重重拍在桌子上面,忽然起身,“这样做,只要他是有心之人,绝对会动手,从而暴露!而且这并不难!煎炼沉淀和简单的过滤不是都可以将这已是现成的粗盐给成为细盐。谈不负有心人,简直得来全不费工夫!”
显然风折柳是一头雾水,但清楚的知道,若是眼前少女有办法真的能做出细盐,必定会惹来杀身之祸。
“不论这些,这细盐即使当真有办法,但也不能出自你之手。”
将手缩回来,站在风折柳的对面,詹一禾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直到等着眼前人不再讲话。
风折柳默不作声的站起身,走到詹一禾身边。
面无神色的少年清醒难料,难以琢磨。抬起没有握剑的手,他一把拉住少女手腕。
“怎么了……”
詹一禾后退一步,谨慎的看向少年,无法挣脱他的束缚。
毫不留情的拽着少女走到门前,一把将她“丢”出门外。扶着门框,将一脸无措的她拦在自己房门外:
“还是冷静点,别给自己找麻烦。”
话太冷漠,像是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打的詹一禾措手不及。站在台阶下面,詹一禾调整得情绪,言道:
“找麻烦?你觉得我在给你找麻烦?我是在帮你!你不会再有比我更好的办法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一切!你不是想要各国君王的帮助吗!你不会想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吧!”
观察着门前少年神色,见他毫不动摇却又没有反驳,詹一禾试着乘胜追击,再言,“简单来说,就是溶解过滤,再提纯,提炼细盐。这世间出现细盐的消息一旦传出,你觉得那有心者还会避开我嘛!只要他们现身,一切都会简单许多,甚至迎刃而解!”
在意的便就是那“有心之人不会避开”。
在这话之后,风折柳毫不留情的拍上自己房门,将少女拦在门外。
戛然而止的对话,略显无措的少女站在被隔绝了的门前:
“风折柳……”
门内没有人作答,今晚看来不会再见上一面。少女无奈,只好离开。
转身罢,她的身后明着光亮的屋内透过金黄的纸窗模糊出一个剪影。是少年担忧的靠近窗边看着走远去失落背影的女孩儿。
目送着她的离去,直到已经看不见她的影子:
“詹一禾,你没必要为我这样做。”
她总会消失在他的身边,不论是这个世界的身份或者她同自己说过的那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