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能明白为何眼前的这个冯明江安自己口中所描述同自己先前派人打听过的冯明江安出入这般大。
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李卫还是问出这话:
“当年在巫山之上我还记得那一场仗。你分明连我的一掌都接不住,为何今日能上得那英雄榜?”
没有委婉,男人一脸的不可思议足以说明他的震惊。
“这个吧……”未想到这儿,冯明挠了挠脑袋,突如其来的失语。
在身后不明真相的人对视,江亭和詹一禾当真不知。
站在二人之间的少年公子被左右两边同时袭来的目光锁定,浑身不自在。
开口解惑道:
“这个九百知章你们不清楚,他是出了名的弱。”
“可前段时间在闻取宫里遇见过,他不似你们口中这般不堪呀。”江亭贴近一步,低声追问着少年。
“那是吹牛的,他是文臣。”
“可……”詹一禾发现话语中的逻辑漏洞,便问道,“方才他们说过那巫山堂以武闻名,那为何九百知章很烂?”
风折柳忍俊不禁,低声回应:“说来也好笑,那巫山上面等个几年几十年好不容易出个脑子好使的,就算身手再烂,怕是先生为了文学与兵法方面的名声也会拼了命留他。”
……
“行吧……”这话二人没办法反驳,异口同声的回答尽显无语至极。
而此刻,目光再次给向在前的冯明。他给的答案是:
“人总会进步……”
说来也心虚,但没别的措辞找补。
于是人类最擅长的逃避技能出现,冯明顺势反问,转移开来话题,言道:
“我还想问你呢老朋友,既然是巫山堂的优秀侠客,归来怎的成了看家护院的侍卫呢?”
“我不是侍卫!”脸颊几乎没有多余的赘肉,所以当这黑首的男人冷了脸,人们总会心生忌惮,“我是结业便下山来到闻取!你不记得了吗,我是本名叫李卫,而不是一个称谓!”
“至于身份嘛……我是贴身护卫,可与你口中的侍卫不一样哈!”男人缓缓道来,振振有词。但再怎么说都像是一种掩饰和找补。
詹一禾在后无语。胳膊肘晃了两晃,捣向身边公子,调侃道:“合着您这儿侍卫和侍卫还有个高低贵贱尊卑之别呢……”
被触碰的少年没话反驳,只是将原本握在靠近少女的左手的剑倒腾着挪到了右边,让它贴着右边的少年。
感受到身边人举动,江亭随意的一低头。
悟虚祭没有出窍时候和一堆破铜烂铁没什么区别,但生锈的剑鞘仍旧拦不住快要溢出的剑气。
江亭往旁边挪一步,远离些方才靠近过来的剑器。
心里暗自嘀咕:净怕吓着小贵人了,难道我就不……
还没来得及在心里抱怨完,风折柳突然转头,目光看向他。
“好了……”少年心虚,被与风折柳的对视吓到。
不明所以的歪歪脑袋,风折柳询问:
“什么好了?”
听闻这句话才知道原来自己发出了声音。江亭仓皇摆手:
“没!我没说什么……”
而被身后吵闹声打乱了节奏,在前的二人四目相对,突然无言。
等江亭消停,李卫这才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是曾经相识过的朋友,如今是闯来自家府邸的外来者。
“你们都没有被邀请。”他终于记起,又再次说出了这话。
“我们走就是喽。”冯明退后到好友之中,双手摊开一耸肩。
在冯明话说出后众人转身打算告辞。
反应慢了半步的江亭还停留在原地。直到身后有一直有力的手一把拽走了他。
“我们好不容易来一趟,为什么要走?”
“主人都不在,我们还能干什么。你是真不怕那个冷脸怪判你个私闯民宅给你压法堂上。”詹一禾转头,看见江亭被风折柳拽到自己身边,便顺口回答了他的问题。
“可是我们不是从进来就知道王书不在吗?”
“那不一样,方才我们进来的时候不是还没人阻拦嘛。现在拦的人出现了,我们当然得识相离开。”
一边整理着衣装,江亭眉眼弯弯一笑:
“真想不到小贵人你也有识相离开这般懂礼数的时候。”
“啧,”少女打趣儿的撅嘴皱眉,“识相一直是我的优良品质。”
“说大话可是要遭雷劈。”江亭面带笑容的随口搭话。
天气才是最识相。
零星的雨滴开始渐现,轻飘而无序的下坠。
前一秒的奢靡与出门之后映入眼帘的娟娟溪流围城差别之甚。雨滴落在地面上随之散开。落在道路一侧河流中的则在短暂的雀跃舞动后容进水里。
“乌鸦嘴……”冯明在旁听着,又是无奈又是震惊,“怎么这样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占天测命数的酒仙呢。”
淋雨仍旧走得慢,少年会享受并肩而行时候的自在与还算惬意的细雨。
他们并肩前行,静静默默走了许多路。在这一段时间里自始至终没有人扫兴,没有人提及说要避雨。
但闲情雅致有归有,他们也没忘记首要的事情。
走在最中间,最靠近风折柳左右的二人是江亭与詹一禾。
不难看出冯明与沈安是故意站在靠边的位置而行,为的是将两个不擅长进攻对抗的男孩儿女孩儿护在中央。
就算是这里的君王曾夸下海口“在这座城几人任何一个都不会遇到危险,必然护周全”,但话不可全当真,亦有遇袭击的风险。
当下置身的这一段道路宽敞到五人几乎是一条直线而行仍旧只占半边街道。
正好是一天中最亮堂的时辰,所以街道闹市来往那人群众多,仍旧无人在意他们身份。
走着……风折柳忽然放慢脚步。两三步的距离,走在少年两边的公子姑娘便很轻易超过了他。
从二人稍微后方的位置,他默默抬起双臂,然后搂住左右边二人的肩膀。
往自己怀中搂,二人挣脱不过亦也没有想要挣脱。
见二人被自己完全相拥后的蒙圈的同时转头,少年得逞。
便说出自己所感受:
“江亭你别声张,别做出任何态度或是举动,只听我说。”
江亭和詹一禾同时靠近少年嘴边的耳朵支棱起来,用力的仔细的听听少年正在说的悄悄话。
等少年话罢,二人默契的将眼神投向江亭。
来回飘忽的眼睛,近处抬头看看风折柳,不远处又瞟了一瞟詹一禾。
完全遵照风折柳的嘱咐,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用力的眨了一眨。
二人从他的眼神中明白。
风折柳接着讲:
“我们身后有人在跟。”
“什……”是下意识的反应,江亭差点脱口而出的惊讶。
幸好忍住了……
风折柳嘱托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回荡,终究还是战胜掉下意识,就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少年再次的眨巴眼睛。
知道怀里人听明白,风折柳再言:
“现在我把你们托付给沈安,我和冯明去把他支开。”
詹一禾思虑,在内心思考三秒后又小声的问道:“我知道你口中说的这人是方才在府中见过的侍卫。但……兵分两路,你如何确信他一定会跟着你?”
“这个有机会日后定同你解释,现在我们分开。”
刻不容缓的行动就此展开。即使没有特意同冯明与沈安交流,但单凭借他们混迹多年江湖的顺风耳,早就把风折柳的话听的八九不离十。
沈安与冯明江安转头对视,冯明往风折柳身边靠,风折柳松开护着江亭的手。
沈安再靠近一点,从风折柳的怀中拽走詹一禾,以及方才被他松开的江亭。
此举,算兵分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