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身后的男人目睹众人分开。是那位排上英雄榜的女子带另外两人转入旁边分叉的小巷。而跟踪者,果断选择继续跟随正前面没有转入旁边小道儿的二位公子哥。
冯明知道身后人跟得紧,但并不心慌,甚至胸头拥起一股子许久未动手终于能活动活动筋骨的兴奋感。
他高抬着手臂,一把搂住风折柳。
“一会儿你别动手,让我。”
“让你。”风折柳平静的点头。
其实从过往走过的所有路,只要是二人在一起,冯明几乎会挡在风折柳的前面。
[小道儿街巷角落]
三人停下,分析风折柳之意。
“其实不难猜,他无非是想我们开始在暗处跟踪王书了。”沈安开口说道。
“可就算再不堪,那王书总不会被我们轻易跟住吧?”江亭问。
沈安回答:“就像小贵人说过,他是色鬼。这几日我在调查商机时候偶尔在城中遇见过他。是在望春楼。”
“那是什么地方?”单纯的少年眨着无辜的眼睛,纯真的目光在二位姑娘间来回游荡。
“是个春楼,闻取城中现如今摆在明面上最大的春楼。”沈安回答,“并且从我们去府邸寻他时候的擦肩而过来看,他确实是一个人出去。”
“那这样,我自己去,你先回家去,护好小贵人。”江亭来得嚣张,同沈安这样说着。
“你?”并非不信任,但摆在眼前的条件也不能忽视,沈安并不想泼少年冷水,可还是得说出口这话,“跟踪可是个技术活,要么你身手在他之上别被他察觉端倪。要么,逃跑技术好一些,被他发现了也能全身而退。”
定睛看向江亭,她追问道:“请问你占哪个?”
这话虽说是疑问句的口气,但显然是在陈述。
江亭哪个都不沾。
“那……要不我和小贵人走,你去?”江亭无奈,但脑子转得还算快,心里立刻又生一计。
“不行!”沈安绝口否认,“我不可能让你们两个单独行动,风公子他们都不在,我得保护好你们的安危!”
“我们一起行动!”一旁静默着一直旁观的少女终于开口插话,加入这一场辩论的交谈。
她是自信和骄傲,沈安看见女孩儿眼睛便知道她已然有相对万全的计划。
少女言道:
“我和他也算是打过交道,他这人喜欢美人。”
“这我们知道。”江亭点头。
“那就说些咱们先前没想到的。”詹一禾言,“三十六计兵法,招招好用,招招制胜。可现如今都不好用得上,唯有这一‘美人计‘。”
“美人计?”听的二人同步脱口而出,重复得女孩儿的话。
江亭问道:
“你说的美人儿是你自己?”
“当然不是!”詹一禾重重的咬字清晰,否认言道,“我和他起过争执,估计已经因为我导致他在君王面前身败了半个名裂,我自然不行。沈安……沈安太张扬,当初在殿上的一袭红同他打过照面,脸模样又生得好看,这死老色鬼自然过目不忘。所以沈安也不行……”
“你这……排出掉你俩女孩儿没人了呀?难不成让我去现招一个女孩子来?”
詹一禾一脸坏笑的看向沈安。
转头,刚巧接下少女的目光。透过眼睛,沈安猜到:
“不用啊,一禾的意思是,你上。”
“我?”江亭蹦起三米高,炸毛的原地打转,手指头伸出一只对着自己,“你开什么万国玩笑呢你们俩!我是……我怎么可能?”
可二人任由着自己怎么闹,却站在原点的地方不为所动。江亭也开始又些动摇“我……不行吧……”
二人满怀期待的将目光投向少年。
还没得到允许,少年被两位少女架着胳膊带走。
“去哪儿啊!”被束缚着走总是不自在,但也没有挣扎。毕竟即使沈安靠谱,但架自己右边胳膊的詹一禾力气堪忧,随时都可能放手把自己丢出去。
[大道上少年二人并肩]
身后一直有人暗中跟踪,二人并不觉得如何。
李卫显然有些无聊,眼看着二人当真只是绕圈闲逛,终于察觉自己被戏耍。
可一人无法同时跟踪其两波人。在确认眼前二人暂时没有异样举动之后,他开始动摇,想要离开去往另一群少年人的方向。
毫无头绪时刻,身后有一手触碰到自己背脊,做出判断时候刚想要对身后人出手。
幸好身后人开口说话:
“是我,别多啰嗦,我来是告诉你大人可能有危险。”
李卫坦然,手指向前方大摇大摆走在前面路上的二人,言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他们吧。”
“一……二”。
在心里默默数,女人打眼儿一看:
“怎么不见其他几人?”
“他们应该是发现我了所以选择分开走。我分身乏术,只好先暂且跟着他们二人。”
“其他人去哪儿了?”女人追问。
“大概是……”男人皱眉,根据少女离开的轨迹分析几种可能,“糟糕!”
李卫终于觉得问题:“她们一定是去找大人了!”
女人决策:“我留下跟他二人,你去想办法追上另外几个。”
“我上哪儿追?”
“你想办法。”
话罢,女人先一步走开,跟上走远些的两少年。
留下的男子无奈凌乱,只好挠着脑袋思考另一波人们可能的去处。
脑海反复横跳,最终结果:
无论他们去何处,只要保护好王书便是职责所在。
离开去,李卫前去那望春楼。
半路一个转角的擦肩而过,没有正面碰上,王书从大道脚下生风的前往自家大人逍遥地方。仅仅隔着一墙壁,与男人逆向而行的三人正决定回去皇宫。
……
“我们不是去跟踪王书吗?干嘛要回去?”江亭问。
被二人架着走,终于在走了有一段路之后,詹一禾撑不住手上力气,将他丢下。
大喘气回答少年的话:
“既然美人计要执行,得先打扮打扮你。”
“打扮我?”江亭倒是自信,开口就是反驳,“少爷我天生丽质,不算绝世界美男吧,但这精致的五官要是做个女子非得迷死不少个。”
“那就跟我和沈安回去换身儿衣裳,沈安的你自然穿不上,穿上了也会太张扬眨眼,不适合这次行动。那……勉强穿我的?”
“你的?”江亭叹息,“你也比沈安高不些,穿你的和沈安的区别在哪儿?要本少爷搂着脚踝上阵吗!”
“吼什么……”詹一禾也知道这建议不妥帖,话语中不少心虚,言道,“那等我回去想想办法,去找那陛下问问有没有你们男孩儿穿的尺码……”
“不用,”沈安看出二人的难,突然记起自己的身份,“不是想要衣裳吗,我在城里有几个铺子。”
“铺子?衣裳铺子?”二人几乎是同步的说出这句,疑惑沈安究竟是做什么生意。
“是啊,”沈安坦然点头,又自己附和一句,“当初雪日覆城,我与风公子的第一面也是在铺中。”
虽然惊讶,但信服:“事不宜迟,咱们快些行动吧!”
沈安应下詹一禾的话,带前带路前往城中曾经所成商铺。
距离并不远,商铺位置很好,就处在少年几人每日都经过的区域路段。
在成片的划分地段中最好的位置,有一崭新牌匾上写着两个晃眼的大字:
衣裳
“这……是你的啊!”沈安在前带路,直到停在这目之所及能看到的唯一一家衣裳铺前面,在一旁得少女终是忍不住。
她惊愕与眼前所在地段的繁华,又有些不解这牌匾上名称的简单直接。
沈安转身看向少女:“是啊,其实各城中向如此这般简介牌匾的店铺都是我的。”
“还……真低调,”江亭也是惊讶,顺着詹一禾的态度继续追问,“可是既然我们每日都经过这里,你为何不邀请我们进去坐坐呢,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说着,竟然把自己说急了眼。
这话是误会,沈安赶忙摆手否认,连连向前靠近。生怕眼前的两个朋友误会了自己。
解释说:
“想着我们来的一路条件太苛刻,路上也没遇见几家衣裳铺,小贵人爱打扮,好久没有新衣裳穿看的人心疼。入城之后我便来过这里挑了几件华丽的想给一禾的。可那日我去找,碰巧遇见得秦礼身边的女卫。”
“女……护卫?”詹一禾的心思被拉到另一个焦点上面,回想当时与那些女子见面的尴尬场面,“但是她们看起来都很局促,而且……很怯。”
“我知道,从我们进入皇城开始,遇见的所有婢女皆是女卫。她们各个身手多不错,但都不会主动和你问候,同你搭话。他们只遵照君王的意思行动。沉默寡言,雷厉风行且下手果断。”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詹一禾好奇。
“不是的,”沈安摇摇头,“我是入城后问过一位老先生关于皇宫里的事。”
“那位老先生很厉害。”詹一禾肯定说出这话。
“是的,很厉害。”就算再不喜欢,沈安也不得不承认眼前少女说的这话,“但是不够仁义,不够真诚。”
半句含糊着,江亭并不能看出沈安压在话语下面等我窘迫。但只知道沈安总不会错,沈安口中这话更不错:
“不真诚不好,要爱真诚的人。”
向一颗太阳热烈的光直接扎进心脏。听闻第一秒内心一痛,随后到了深处渐渐溶开,成为温暖的阳光。
这样单纯的话最赤诚,炙热而有力量。
“是啊”沈安被单纯的少年逗笑,“不真诚的人不中交,以后我不会再联系他了。”
停留在门外的三人正谈论着,屋内的管家出门来。
“掌柜的!”
沈安听脚步声后转过身看向刚才走出门的年轻男子,男子一眼便认出来沈安。
“掌柜的,您终于回来了!您不知道,您不在这些日子咱们铺子可是赚了不少银子呢!我都替您守着,正等着您回来呢!”
男人喋喋不休说着便要上前拉扯沈安的手腕。
刚刚要触碰上,有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拦截住男子行为。
江亭急赤白脸赶了上来,阻挡住男子奔跑向沈安的路径。质问道:
“请问你是何人?”
“我啊‘”男人被迫停下来,脚步刹在江亭胸怀前。又被少年身上背的金银箭晃得刺眼,“我是你身后女孩儿的老朋友。你呢?新朋友?”
“你这话说的……”詹一禾在一旁看不下去,只见江亭身上莫名而出现的怒火还在上升,上前解围,“还真不像话。我冒昧的问一下,听你的口气并不像善意的交谈。出于什么目的带着挑衅说出新朋友老朋友这词呢?”
“你一女子如此刻薄。”年轻的男人转向詹一禾。
见詹一禾气势虽凶,但心里清楚眼前来的男子有些身手,詹一禾是不敌的。江亭便赶忙将少女也拉到自己的身后。
为数不多头脑清晰的时刻,江亭理性分析方才詹一禾的话。看似是暴躁的无脑发言,但却给江亭提了个醒儿。
江亭对峙年轻男人:“你说你是老朋友,想必并不是寻常帮忙的店小二。可即使早就与我家沈安相识,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内力不浅。可听你言语中,应该替沈安看了这铺子有一段时间了可是?”
看着眼前这个样貌可爱眨巴着大眼睛单纯无辜的少年,怎么也想象不到他竟然脱口而出这些理论清晰的话。
被少年的气势压迫,年轻男子只好顺着往下回答,僵硬的点了点头。
有些心慌的答话:“是。”
江亭又问:“既然都是江湖中人,那有话我便直说了。愿意留下守着这四方天地,你应该是为了沈安吧。若是沈安认你这个朋友那便都是朋友,何必冷嘲热讽的咄咄逼人。若沈安不认同你这位朋友,那你我也便没必要废话了,让开。”
“想不到你还挺有志气,看你这柔弱样子我根本不放眼里的。但有一句话你说的不错,我来是为沈安。你想多了,不是儿女私情,是为了报恩。沈安帮过我,所以我会为了她留下来。还有一点你错了,我留下不是为这一间四方地,是为沈安在闻取城的整个商链。”
“是啊,更城之间商道是有所相连的,既然想要一人建立整个通道便就得在每一个关键的城池点认委自己信得过的人建立属于自己的线路。”在少年背后沈安开口说话,似在解释一般全盘托出其中因果,“我和熊安是在闻取城城门外遇见的,谈不上什么恩,只是有缘相遇而已。”
“那日在外欠了债遭人追杀,没还上但整日被人追债。你看出我身上有内力在是不错。我不想伤人,只好四处躲避。恶狠狠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沈安给过我银子,为了感恩同行一段路,相遇相知才短短几个时辰她却愿意无条件信我替我还清所有的债。她说如果我愿意倾我留下来。况且留下来也没什么不好的,看着着铺子交往来回交易的商人。先前是我眼高手低,能力配不上当初想要的地位。甚至独自闯荡连最基本的温饱店铺无法解决得了。现在我知道,不是只城池外面是江湖。只要是在天地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商道,亦有江湖之道。”
这段坦白比起方才和江亭说话时候的口气来看简直天差地别。他的语气不再是轻蔑,此番还算真诚。
“不过说回来,你妥妥一少爷,说什么你我都是江湖中人。”傲娇的叉腰站着,高昂着脑袋站在台阶下面看向江亭的背影。虽然误会解开,但还是忍不住想把自己早已看穿的东西说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