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天亮,众臣赶往大殿。
在这之前,君王早就抵达,随后而来是众少年。
大臣被拦在大殿之下,秦礼单独面见风折柳等人。
“我们对王书动手,陛下可有做好准备?”风折柳问。
秦礼答:
“早已多时,静候君佳音。”
君王一言九鼎,众人提出的所有要求秦礼一一应下。
“你们尽管行动,剩下就给朕。”
一句话给的承诺,大殿下前来的朝臣愈发多。没有君王命令侍卫不敢放人。
少年人识相的离开,赶在天黑之前出去皇城。
天微亮,朦胧的空。游走在无人的街上,几人沉默的前行。
没有人主动开口,就默默的并肩往前。
心照不宣的默契,没人说却早就清楚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
人群只少了沈安一人。
她只身前往皇宫内罗莲的住处,正是告知罗莲,想要报仇当下可以动手。
罗莲毫不犹豫的点头,像是等这个决定许久。
二人亦是持剑高昂着前胸出皇城。
街上的几位少年脚步倒是不紧不慢。但没人开口说话。
快接近王府时候,几人分开。
詹一禾带江亭前往沈安在此城中的那座铺子。提前打过招呼,铺子内有人接应。
是前些时候的那位擅弓箭的女人在女孩儿轻敲几下门框后利索的将门打开。
一小条缝隙,江亭与一禾蹑手蹑脚进屋内。
女人手交错着放在腰间,笑眯眯的看着二人:
“熊公子提前打过招呼,说是按照昨日的行头再装扮一遍?”
“是,”詹一禾和江亭默契的点点头,詹一禾言,“但今日劳烦姑娘快些,事出有因,有些着急。”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笑容收敛,看眼前二人若隐若现的慌张神态女人猜不出究竟,但断定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定然不可控制。
迅速的变换装扮,江亭这次没有像上次那一般抗拒。尽力的配合只是为了缩短时间,以免耽误整个行动时间点。
江亭从屏障后面走来,詹一禾同少年言:
“走吧,敷衍了事这些天实在无聊,终于也是时候让我们搅一搅闻取城这一趟浑水。”
前后脚出去铺子,那清晨的光照打在身上时候竟然也敌不过此刻这群少年。
少数时候风折柳没有将詹一禾带在身边保护,他同冯明去了何处?
转身向后,二人飞身而去,低调的从路边房舍屋顶席卷而去。留不下半点痕迹,即使快要天明,百姓陆续出门来,却没人察觉到二人的行踪。
城门方向,方才大开。
守城的侍卫将阻拦在门前的障碍木桩挪开,城内有想要出城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外面树林的味道随着慢慢打开的城门从缝隙里面飘来。麻木的车夫拖着疲惫的身体驾马车出城去。
马儿还算肥硕,只是不知车夫劳累有多久。
二位少年消失的身影终于出现。
在最靠近城门的房舍屋顶上隐藏,冒出的脑袋鬼祟的看着城门口众人的一举一动。
冯明低声同身边少年言:
“你说新鲜的蔬菜都是赶在天亮前准备入城,而这些个车马每日皆在城内一早等着出去。守城的人难道不怀疑?”
“这些侍卫容易被人忽略,王书的手想要伸到这里不难。”
冯明江安答:
“秦礼洞若观火,王书的一举一动必然在他的监视之中。”
二人的闲扯,几句话的功夫眼睁睁望着马车一辙一辙出城。
等到最后一辆马车出城门,二人一跃而下,从城门大摇大摆走出城,背着手紧随其后。
没有任何异样,二人默默跟着,没有试图引起注意。
但若是长久的跟在后面,马车去哪儿少年人去哪儿难免引起怀疑。
末尾的马车突然加快脚程,速度能够追赶上前面一些的那辆。
“后面那两个人怎一直跟着咱们?”
驾车之人顺着身边人所指看去,身后确实有两个模糊的身影在不远的地方紧追着。
给讲话的人回应,这车夫不知二人目的,只是认可的点点头。
后面赶上之人断定:
“来者不善!”
风折柳轻拍身边人肩膀:
“看样子暴露了。”
冯明一笑,反问道:“难道不是我们主动暴露的吗。”
随后,二人持剑上前,挡在众马车之间。
前后的马儿皆随即停下,掉头将二人围住。
“你说这些人也是有趣儿,被劫持竟然不想着逃跑,反过来包围咱们?”冯明说笑的口气环顾四周马车上的人们。
风折柳点点头,低声说得一句:
“别伤着无辜的人。”
冯明出剑,纵身一跃将马车后面包裹严实的货物划破。
布袋的裂口越来越大,最后淅淅散散的盐粒如瀑布一般下洒。
“果真是盐!”马夫没来得及提防时候,冯明已经得逞。
终于,身怀武功之人不再隐藏,在冯明袭击之后暴露。
马车前车夫皆起,从马车上站起,将还在原地站立毫无动作的风折柳团团围住。
这些人的腰间皆有匕首。呈现紫黑色是涂有剧毒的把戏。
冯明早已突破包围绕道马车后面将一带又一带粗盐布袋划破,罪行公之于众。
“各位,”他站在马车之上的高傲的说起,“王大人可是日日夜夜派你们行私盐运输之罪啊?”
众人无言,保持警惕。
在冯明江安的挑衅后将全部目光交给风折柳。
看冯明的身手不似好惹,他们的目标成为风折柳。
四面八方袭击而来的伤害冲胸口和腹背的位置来,前后皆是,风折柳无处可退?只能迎敌?
他总是选择躲闪,不愿过多暴露自己的身手。
左脚袭击地面,身体腾空而上去。当所有伤害同时袭来,左右前后无路,他向上躲开。
短暂的腾起后,脚落到冯明左边。
原本背在身后的手与剑露出,风折柳再次低声同少年说话:
“看样子他们不算不染此事的平常车夫,虽然不算机敏,但多少也有些身手。”
“要动手吗?”冯明询问向身边人。
风折柳摇摇头:
“若是动手这些人可撑不了多久。”
眼见在阴暗中的一人正悄悄溜走,风折柳冯明假装看不见。
随后,风折柳说着;
“等报信的人将信送到,支援的人前匆匆赶来。替城里分担些敌人,等王书身死,真正的幕后之人现身。“
王书没有死,但消息开始传遍朝廷为官者。
[王府]
在附近默默观察,寻找合适机会,詹一禾大摇大摆走上街,停在王府门前。
有陌生面孔的年轻女子站在台阶上高傲的低着头看向她:
“这位姑娘,有何贵干?”
“我是陛下的好友,在城中借住几日。陛下让我来给王大人带个话,姑娘可能帮个忙带我进去?”
女人上下打量一番詹一禾的穿着与模样。上等的服饰确实不似撒谎。
“但无奈,闲杂人不得入内。”
女人一口否决,即使没有怀疑詹一禾自爆的身份。
詹一禾言:
“你家大人在府上吗?不然这样,你让他出来见我一面。不骗你!他肯定认得我!”
这种自信来源于不久前在大殿上的对骂。
女人有些为难。
就在这时候,碰巧在府内的李卫经过,听见门外的嘈杂吵闹。
“是你啊!”从内将门推开,李卫出现在詹一禾的面前。
她一眼能认得出女孩儿,便搭话:
“昨日你们来捣乱我还没去算账,今儿怎么又主动来了?”
环顾四周无人,李卫又言:
“你只身一人来?”
没曾想昨日始终低调的自己竟然还能被眼前人记住,詹一禾答话:
“陛下让我来请王大人进宫,您可以帮我找找大人吗?”
“按道理将,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儿,陛下怎么会想着让你一人前来?况且……在这之前没有任何风声,陛下为何要请大人?”
李卫的质疑完全正确,詹一禾这次来的实在没道理。
但也只能质疑之后顺从。
詹一禾威胁着上前:
“陛下的话反正我是带到了,去不去不由你我。到时候陛下归罪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哟。”
“好吧……我去请大人。”
话罢,李卫指着身边的女人,指示她将王书带来。
守门的女人离开,李卫独自面对少女。
看着詹一禾运筹帷幄的神情,难免惹得他心里发慌。
“你不会武功,这几日又是呆在皇城里面生活。你一人出门不带侍卫保护着?”
“我不过是无关紧要的角色,你们这城里尽管热闹,跟我有什么关系。”说的坦然,话语中却也将当今乱局面说得清晰明白。
王书惊愕的看着她:
“看来姑娘也知道当今这个平静下面躁乱的闻取国事。既和你们无关,为何不快些离去呢?”
二人已经不加掩饰到这般明晃晃当街畅谈战争。
詹一禾没有直面问题,而是反问:
“那你呢,既然是巫山优秀学子,为何要屈身在一个这样不堪之人身边?”
李卫变得沉默。
按道理他本是该反驳,却闭口不言。
身后有人来……
詹一禾没有再次追问让男人难堪,将视线转移,看向站在女人身后的王书。
王书也是暴脾气。此刻没有在皇宫,身边没有君王判官。
见台阶下站着的是詹一禾,他暴怒而起。先前在朝堂上面的谄媚一扫而空。
“小丫头真是不知好歹!前些时日纠缠不断还没去找你算账,今日倒还敢自己送上门来?”
见男人无能的狂怒,詹一禾忍着心里的嘲笑。硬生生压下去略微上扬的嘴角:
“反正我就是来传个话,陛下招你,让你自己入宫,你爱去不去喽。”
丢下这话,詹一禾毫不犹豫转身。
本还想言语上同女孩儿较量几番,奈何女孩儿根本没闲心留下来和自己纠缠。
就看着詹一禾得意的背影扭着腰身走远,造作的样子印在男人眼里,男人猜到此番必然不是善茬,但又不得不去。
“陛下召见,应该不是什么好事……”等詹一禾走掉,王书抱着胳膊同身边人分析局面。
李卫言:
“可陛下召见又不得不去。我陪您……”
“不!”王书打断李卫的请求,“方才那小丫头片子不是说只我一人么。今日街上言论对我们不利,不能再忤逆小皇帝让他抓到太过把柄,这次我一人去。”
虽然心里没有底气,但王书不得不一人前往。
下去台阶,王书坐上前往皇宫的马车。
……